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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莫要隨便八卦了,我娘教過,未知事情全貌,不可隨意造謠生事。」一聲清亮的童音響了起來。
沈知念和春桃詫異地看了過去,見是一個梳着雙環髻、臉蛋兒白皙圓潤的女孩在那邊訓之前八卦的人。
那小姑娘叉着腰,看上去年齡大約也就五六歲,真沒想到小小年齡竟然比大人還懂理一些。
沈知念看了下春桃,春桃會意,人也往那邊走了去。
那桌人被一個小姑娘教育了,臉上無光,惱羞地呵斥道:「哪來的小孩?這麼不知禮數,隨便說長輩?!」
小姑娘氣勢很足,大眼睛一瞪,反駁了回去:「你們一群大人,在這裏說東道西,就是知禮數麼?」
沈知念聽得一笑,這小姑娘倒是伶牙俐齒。
那桌人又遭了小姑娘反駁,更加尷尬,有人開始嚷了起來:「誰家孩子,也不看着點?」
春桃已經走到了小姑娘身後,她摸了摸那小姑娘頭,溫柔地說道:「小小姐,不要到處亂跑,外面人雜,可不能被沒禮數的人衝撞了去。」
那桌人見這小姑娘竟還有丫鬟護着,看那丫鬟衣着得體,又是從剛剛那桌過來的,那小姐看上去也是個富貴人家出身的。
一時之間也沒人敢再多嘴,免得招惹了什麼勛貴人家。
幾人悻悻閉嘴,小姑娘有些得意,回頭朝着春桃咧嘴一笑。
看着面前缺了兩顆門牙卻依然笑得燦爛的小姑娘,春桃心裏軟軟的,「走,小小姐,我們回去說話。」
春桃不知道這姑娘是誰家的、大人在哪裏,想着先把孩子從這群碎嘴的面前帶走,等會再問問小姑娘,幫她找到大人。
那小姑娘聽話,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牽上春桃幾根手指,跟着到了沈知念這邊。
這麼一個來回,也還沒見有家人尋這小姑娘,大約她家人不在一樓大堂。
沈知念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壓低聲音輕輕問道:「小丫頭叫什麼名字?你家大人呢?」
小姑娘也悄悄地回道:「我叫圓圓,我娘在忙着呢。姐姐我上次見過你。」
沈知念詫異,她將帷帽悄悄拉起一角,笑眼彎彎地問道:「圓圓什麼時候見過姐姐?圓圓知道姐姐是誰?」
圓圓也貼近沈知念,附耳回了沈知念的話:「你是尚書大人家的姐姐,我上次聽到姐姐和娘說了,你上次還幫了娘的忙。」
怪不得沒看到有客人來找,沈知念聽了小姑娘的話,猜着這大概是秦娘子家的孩子了。
「你剛剛特意來幫姐姐的?」她點了點小姑娘秀麗的小鼻子。
圓圓猛點頭,髮髻上纏着做裝飾的緋色絲絛隨着她的動作搖擺,端的是天真可愛。
沈知念忍不住又摸了摸小可愛圓圓的臉蛋:「姐姐謝謝圓圓。」
圓圓搖頭,笑着朝沈知念說道:「姐姐不用客氣。」
「小姐,珍娘那邊差不多弄好了。」春杏這時回來了,看到眼前還多了個粉妝玉琢的小姑娘,好奇地看了看。
「走,姐姐帶你去找你娘。」
沈知念牽着圓圓的小手,帶着春桃、春杏回了包間。
「春桃,你去找人和秦掌柜娘子說一聲,圓圓在包間這裏。」
「是。」春桃應了便退出去找秦娘子。
沒過多久,秦娘子跟着春桃一起回來了。
「圓圓,你怎麼在姨母這裏打擾?」秦娘子進了包間,看到女兒正偎在沈知念身邊吃她帶來的糕點。
小姑娘貪吃,吃得太歡實,嘴旁沾了不少糕點屑,沈知念正拿着手絹給她擦拭。
「娘,這是姐姐給我的謝禮。」圓圓的小嘴塞得滿滿的,臉頰鼓着,連說話也含糊了。
秦娘子笑了:「怎麼叫姐姐?這不是亂了輩分?」
說罷對着沈知念不好意思地說道:「小孩子不懂事,知念妹妹可不要介意。」
沈知念衝着秦娘子狡黠笑道:「叫姐姐挺好,讓我覺得自己還是豆蔻年華。」
「哈哈,也行。妹妹本來也才及笄之年。」秦娘子也不再虛禮。
「圓圓,你怎麼幫姐姐了?」秦娘子剛去其他包間應酬了下,女兒平常都在後院房間裏,沒想到今日又自己跑來了前面,還和沈知念親近了。
圓圓吃完了,自己拿手擦了下嘴,開口回她娘的話:「娘,剛剛樓下有人說姐姐家拋棄什麼狀元郎,聽着不是什麼好話,我就拔刀相助了。」
秦掌柜訝然,他們做酒樓生意的,接觸的客人多,各種道聽途說的消息每天都會聽上幾耳朵。
禮部尚書家的千金和新科狀元郎今年訂了親,她是知道的,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
她看了看沈知念,想着要不要好好問一問,但又怕是對方私事,問多了是不是太過逾越。
沈知念見了秦娘子臉上的猶豫,淡淡一笑:「沒事,姐姐。我家今日確實是去狀元府退親了,只不過沒想到消息傳得這麼快。」
秦娘子看沈知念主動提了,只寬慰道:「街頭巷尾有很多無聊之人,專喜歡八卦別人家的事。有些事只看到一點面上的,就喜歡胡編亂造,妹妹千萬不要把外面的風言風語放在心上。」
秦娘子自己也是過來人,當初她那負心漢為了瘦馬妾室休棄她後,也惹來了很多流言蜚語,泰豐樓起初生意甚至還因此小小地紅火了一段時間,無非是一些好事之人特意來看熱鬧。
等時間久了,大家也失去了興趣,那些事也慢慢淡了。
沈知念展顏,秦娘子第一反應不是繼續好奇她為什麼和狀元郎退親,而是想着先安慰她不要介意閒言碎語,她心裏挺暖的。
「姐姐,我沒放在心上。不過呢,我也沒想着任人一直這麼閒言碎語,怎麼着也得想想法子稍微有些作為。這事你倒是可以幫我。」
秦娘子疑惑地看向沈知念。
「我吧,最喜歡看話本子,閒來沒事自己也想寫寫,近日恰好有了興致,到時候寫了送到姐姐這,姐姐屆時讓說書人多講講?」
雖然不知道能起多大作用,但也不能任由人這麼冤枉尚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