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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三是真恬不知恥。
在除夕說完討厭他之後,他一把就把人從地上抱了起來,使勁的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啾——
還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兩位穿制服中年同志臉不但臉紅了,耳朵也紅了。
臊的。
他們兩個拼命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
一副要把肺給咳出來的樣子。
除夕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帶着兩位同志一起來找陳三的。
幾乎就是瞬間,顧除夕的臉就着了火。
她掙扎着從陳三的懷裏跳了下來,快速的藏到了他的身後。
她低垂着頭,夾在耳朵後面的長髮隨着她的動作垂下來,遮住了她的半張臉。
她不敢說話,咬着下嘴唇。
陳三覺得如果除夕知道社死這兩個字,一定會把這兩個字釘在身上。
但對社牛症患者,不,不要臉患者陳三來說,這根本就是日常操作。
他一把拽住除夕的手,帶着她走到兩位同志身前:
「實在對不起,耽誤你們時間了。剛才之所以讓我對象報警,是因為我遇到一個不太對付的人。」
陳三朝兩人點頭哈腰:
「實在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現在已經沒事了。麻煩你們走這一趟了。我要給兩位送錦旗的!真是幫了大忙了!要不是他看到你們過來了,我現在指不定被他摁在地上打呢!」
陳三一通好話說完,穿制服的兩位同志就沒多問,告誡陳三不要怕事,也不要惹事,就走了。
他們一走,除夕就從陳三身後走出來。
她伸手掐陳三的手背:
「沒打架?沒打架你手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
陳三裝疼,哎呦的喊了一下,說道:
「好除夕,你說的是這個吧?」
他伸出那隻被他自己割破的手指頭:
「你仔細看這個傷口,打架怎麼會形成這樣細長的傷口呢?打架都是破皮。」
陳三一本正經分析。
除夕冷笑了一聲:
「你以為我說的是這個麼?我說的是你手背上的!」
陳三猛地把手翻過來。
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手背上真的有擦傷。
什麼時候弄破皮的?
他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陳三人傻了。
他才和她說了打架會破皮。
除夕看着啞口無言的陳三,抿住了嘴巴。
她沒說話,就那樣看着陳三。
陳三心虛到了極點。
【不能告訴除夕。】
【她知道了估計晚上要睡不着了。】
【這樣的事情,不能告訴除夕。】
【可我不能對她撒謊。】
陳三內心糾結。
就在這個時候,除夕說話了:
「陳三,我不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語氣堅決:
「但是你必須向我保證。」
「我保證,你讓我做什麼保證我都可以!」陳三搶白。
除夕抿嘴沒說話。
陳三再次心虛,他說:
「你說,你說,我保證不打斷你。」
「陳三,我要你保證自己不會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除夕輕柔的說道,「你不是一個人了,你是我的丈夫,是我想要相伴一生的人。人生這條路很長,我不希望被你半路拋下。」
陳三的眼睛紅了。
他怎麼能拒絕這個呢。
他低頭,去吻除夕的額頭:
「我保證。我保證不會把你在半路上拋下。」
【你死,我會和你一起走。】
【顧除夕,這輩子我們不分開。】
他堅定的保證安撫了除夕的心。
她從小到大的生活導致了她永遠是那個包容別人的人。
這一次,她和以往對待她媽和顧初一一樣,選擇了包容。
她包容了陳三。
哪怕,在陳三甩開她離開的時候,她真的怕的要命。
因為這麼一折騰,兩人直接錯過了去上海的長途汽車。
陳三想了想,對除夕說道:
「我們先在這附近住上一晚,然後明天早點起床,坐一大早的車過去,你覺得怎麼樣?」
除夕沒有反對。
陳三帶着她去找酒店,才走兩步,他就停下來了:
「顧除夕,你腳怎麼了?」
「沒事。」除夕不在意的開口,仿佛剛才摔了一大跤,到現在都還疼的不能好好走路的人是她一樣。
陳三沒有被她的輕描淡寫騙住。
她總是這樣。
上輩子孕後期,她經常半夜腿抽筋疼醒。
醒來之後,她也不動,就抱着肚子,蜷縮在床上。
陳三一開始的時候根本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
因為他睡得很熟,白天跑一天的客戶,晚上回家做家務,加上心愛的人在身邊,陳三睡得就像是一個小嬰兒。
那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呢?
是除夕去檢查的醫院打電話過來,他接電話時知道的。
除夕和醫生說自己抽筋的厲害,吃鈣片也沒有用,問醫生有什麼辦法。
醫生當時建議除夕換個牌子的鈣片,最好吃液體鈣,容易吸收。
這一回打電話過來,也是問除夕抽筋的情況有沒有好一點。
那天晚上,陳三沒有睡。
到半夜的時候,陳三親眼看到了除夕抽筋的樣子。
她睡得好好的,可下一秒,她的腳就蹬了一下。
然後,她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痛苦的伸手去勾小腿。
可她的肚子已經大了,根本沒有辦法摸到抽筋的腳。
陳三沒有去幫她。
他忍着眼淚看她蜷縮起了身子,看到她把手往嘴裏塞的時候,陳三再也忍不住了。
他開了燈,說道:
「顧除夕,你為什麼不喊我?」
她沒有說話,眼裏帶着因為疼痛而產生的淚水。
陳三瞬間就明白了。
他問她:
「你怕我睡不好第二天沒精神去見客戶是不是?傻瓜。」
他爬到除夕腳附近,開始給她揉小腿:
「會有點疼,忍一忍,揉開了就好。以後抽筋了,就喊我。要是叫不醒,你就朝我臉上招呼。聽到了沒有?」
除夕嗯了一聲。
那天之後,陳三幾乎每晚都要被除夕叫醒。
她是高齡產婦。
她懷孕真的很辛苦。
他打電話給了他家老頭子和劉心寶。
他低聲下氣的求他們過來幫忙照顧一下除夕。
沒人答應。
他家老頭子說自己年紀大了,又有病,過來根本照顧不了除夕,還要除夕照顧他。更重要的是,白蓮芳身子也不好,他走了,她怎麼辦?
劉心寶的回答更有意思。初一媳婦懷二胎了,醫生看了說是兒子。她要伺候兒媳婦,走不開。她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有娘家過來照顧的道理。
陳三恨他們。
如果他們當初答應,除夕不會死。
可他更恨自己。
他明明知道,除夕懷孕辛苦,為什麼沒有停下來,陪伴她?
生意和除夕,到底哪個重要?
深陷回憶中的陳三單膝下跪,他伸手去拉除夕的褲子:
「顧除夕,你本事大了啊!現在都學會撒謊了!不許動,讓我看看你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