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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諸葛暗都這麼說了,聚集在房間裏的S級們也就紛紛作罷。
其他幾個S級早已被確定為惡魔的傀儡,互相井水不犯河水,不可能出現在這。
少了一個no.9和一個no.10,現在房間裏的S級只剩三個,no.2,no.3和no.4,戰力大大銳減。不過奇怪的是,那幾個傀儡竟然也沒有要為難他們的意思,反倒十分悠閒。
驅魔人感受着房間內奇怪的氣氛,斟酌着開口:「他們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魔術師和陰陽師不在這個孤兒院不成?」
他們這回進入的超S級副本世界是一家詭異的孤兒院,所有練習生進來後身體全部縮小,變成了六歲的模樣。
孤兒院很大,背景似乎是二戰時期,這裏每間屋子住着的小孩都有幾十二十個,擠在地上睡覺,生活物質條件極度匱乏,相當簡陋。
好在超S級副本沒有喪心病狂到給他們加上個飢餓值之類的屬性。
但說實話,變小就已經足夠讓人感到崩潰了。
現在這個房間裏,三位S級坐在凳子上,一個個面色嚴肅。
在別人眼裏,就是三個小豆丁板着一副臉,特別是其中那個黑頭髮的小豆丁,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不。」
諸葛暗的黑髮軟趴趴地貼在他如今還沒有巴掌大的小臉上,襯得一本正經的表情格外好笑,「他們不在這個副本里。」
「怎麼可能?!」
驅魔人睜大了眼睛:「主系統不是說這是個全體副本嗎?」
諸葛暗不說話了,反倒重新閉上眼睛,暗地裏平復着自己翻湧的氣血。
所幸大家都知道諸葛暗這人經常說話只說一半,非要問他個徹底,他只會淡淡地甩下一句「天機不可泄露」,所以驅魔人只好識趣地,默默吞回自己無數個問號。
這個孤兒院特別大,內部還分了好幾個樓層,所有剩下的一千多個練習生全部都在孤兒院裏,無一例外。
煤油燈從腐朽的房樑上垂下,將這件潮濕陰森,充斥着灰撲撲色彩的室內照亮,像是在為一座墳墓點燈。
正在這時,搖鈴聲響了。
「鈴、鈴、鈴——」
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森冷,不詳,持續迴旋,充滿憎惡低語。
房間內全部練習生都站起身來,互相對了個眼神,沉默地從房間裏離開。
孤兒院裏的規矩,只要怨鈴聲響起,所有人都必須在五分鐘內到達樓下集合,違抗倒不會死,只會發生一些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第一天他們已經親眼目睹一個活生生的B級練習生變成扭繩一樣的繩人,誰也不會試圖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做第二個。
梵卓特地放慢了腳步,鏽蝕的木板也不被他踩得吱吱呀呀作響。
即便只有六歲模樣,他依舊脊背挺直,面容冷峻,沒有削弱絲毫身上的鐵血氣息。
「沒想到革除血統,夜族首領依然如此敏銳。」
諸葛暗的神色沒有絲毫意外,仿佛早就知道自己咽血的事情會被發現一樣。
「還有多久?」
「死不了。」
他輕描淡寫。
no.2和no.3的對話沒頭沒尾。
但在場的兩個人都清楚地知道對方話語裏隱藏的意思。
「在我的印象里,你絕不是一個甘願屈居人下,輔佐別人的人。」
梵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血紅色的眼眸冰冷銳利,「至於尊師重道?直覺告訴我,那更是個天大的笑話。」
「諸葛暗,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其他人或許不了解諸葛暗,但看人極準的梵卓不會不了解。
沒直面過no.3,僅僅只是從別人口中敘述描繪出的形象絕對不及親身體會的十分之一。
至少對於梵卓這樣久居高位的首領而言,諸葛暗絕對是一個如果不能掌控就絕對要毀去的危險因素。
可惜從諸葛暗在詛咒面具副本亮相的那一刻,他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就達到了不是任何一個組織可以隨意拿捏的高度。
鬼谷子當年手裏掌握着好幾件S級道具,太極八卦盤是最重要的那個。諸葛暗既然繼承了鬼谷子的衣缽,當然弱不到哪去。
「我打什麼主意,說出來你會信?」
諸葛暗反唇相譏,「你的直覺還告訴你什麼?」
「我的直覺還告訴我,你最好死在這個副本。」
梵卓冷冷地說:「讓你活到決戰,多半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多謝祝福。」
聞言,諸葛暗反而笑了:「我早就把在超S級副本里攜帶道具的權限轉移給了魔術師,或許你的確可以期待一下。」
說完後,他不再言語,加快腳步,冷淡地掠過了no.2,率先跟上前面練習生的腳步。
......
另一邊,宗九和土御門則是摸索着,打算把整個指示牌上所有標註出來的地點都挨個找一遍再說,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其實這件事情還得怪土御門,剛才那發靈感判定要是過了,他想起來那個符號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們根本就不用像現在這樣跟個無頭蒼蠅似地轉來轉去。
問題就是現在真就一點頭緒和線索都沒有,只能試試瞎貓去碰死耗子。
當然,在去挨個過一遍之前,他們還得干一件事情。
「你點了妙手沒?」宗九看着面前的兔子npc,低聲問道。
妙手技能俗稱偷竊技能,古人都能把小偷形容為梁上君子,想來妙手比喻偷竊再合適不過。
這個技能雖然沒能像偵查、聆聽和潛行一樣被練習生們劃分為必點神技,但也有不少劍走偏鋒的練習生選擇往這個技能上靠攏。大組織里還有練習生專門點選了這個技能,有時候說不定一個妙手就能從npc身上撈來什麼重要道具。
「點了點了。」土御門點頭。
他分配在妙手上的點數也有五十點,屬於和他的靈感一樣並行的技能。
按理來說,是有百分之五十成功率的。
恰在此時,分系統溫馨提示。
【因為妙手技能的特殊性,若是出現判定失敗,則一定會出現一些特殊情況】
「什麼情況?」
【例如......忽然撲到npc身上】分系統委婉道【如果失敗的話可以再過一個幸運判定,如果通過,npc則不會察覺,如果幸運判定沒通過,npc很有可能會察覺您意欲行竊】
聽分系統這麼說,宗九表示無言。
他攔住陰陽師正要扔骰子的手,「我希望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你可以永遠保持沉默。」
土御門:「......?」
正在陰陽師滿頭非酋問號的時候,他看見魔術師把手中黑色的摺扇一展,遮住自己大半張臉,眼波流轉,快步走上前去。
只不過簡簡單單輕笑一聲,聲音婉轉清冷,讓人半邊骨頭都有些發酥。
前邊那隻兔子本來正在急匆匆地趕路,一看旗袍美人這副模樣,頓時連路都走不動了。
本來就蠢蠢欲動,又疊加一個魅惑大成功。現在宗九在它眼前就是行走的人形/春/藥,不看到還好,一看到就把馬戲團團長吩咐給它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滿心滿眼只有面前的美人。對方提什麼要求,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兔子都得想辦法為他弄來。
陰陽師就這樣麻木地看着宗九的動作。
就在他愣愣的想魔術師到底是什麼時候學會這一套的時候,對方已經輕而易舉地拿着通行證回來了。
「走吧。」
宗九掂了掂手上這個奇怪的圓牌通行證,看着還在原地發愣的陰陽師:「喂,走不走?」
土御門連忙跟上,心情複雜:「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雖然陰陽師心情複雜,但現在他們兩個可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總不可能滅自己威風。
宗九隨口胡謅:「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
順着剛才記憶中的指示牌方向,帶着土御門兩個人左拐右拐,在養殖場的門口停下。
有了通行證後,他們兩個甚至可以稱得上一句毫無阻攔,輕輕鬆鬆就被放了進來。
兩人站在高處,看着下方的模樣。
無數頭人類被戴上腳銬項圈,渾身赤/裸地躋身在豬圈之中,目光呆滯,涎水狂流。
一桶桶黑黃色的飼料被農場的奶牛們灌到豬圈的溝渠之內,那些餓了許久的人類便低吼着衝上來,一個個發了瘋那樣張嘴爭搶着。
這幅模樣自然好看不到哪去,甚至裏面還有不少人類一邊吃一邊拉的,場面美麗。
周圍是污水橫流,臭氣衝天,永無止境地盤旋在昏暗光線下密密麻麻的飛蠅。
吃喝拉撒,除非被宰殺,這些被圈養的人類到死都無法從這裏踏出去一步,就和其他社會裏人類飼養的牲畜一樣。
外面標註的分明是養豬場。
在這些動物眼裏,這些人類就和豬沒什麼兩樣。
「有什麼其他的發現嗎?」
宗九問一旁的土御門,兩個人一起骰了個偵查。
理所應當的,陰陽師判定失敗,魔術師判定成功。
【您的投擲結果21/30,偵查判定成功】
【在這間污濁昏暗的豬圈裏,你十分幸運地發現了一個相同的符號,只不過這個符號似乎同指示牌上的並不是同一個】
既然不是同一個,宗九便大膽猜測,線索不在這裏。
但他和土御門沒有急着從養豬場離開,往繁殖工廠匆匆趕去。
因為宗九發現了一個問題,「你有沒有發現,我的運氣很好。」
土御門:「......」
是啊,的確很好,打進入這個副本以來還沒有投擲失敗過。
但這不是你在非酋面前炫耀的原因!!!咆哮!!!
然而宗九卻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他收起手中的摺扇,皺眉擺了擺手,「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平日裏我的運氣雖然比你好,但也絕對好不到這種地步。」
為了實驗這一點,宗九開始呼喚起分系統來給他扔骰子。
「分系統,給我過一個潛行。」
「再過一個喬裝。」
「過一個聆聽。」
......
陰陽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扔骰子。
一共扔了五次,一次判定失敗都沒出現。更別說這其中還有一些技能僅僅只有20或者30個技能點,甚至還有一個10技能點的圖書館使用技能。
這回就連土御門都能看出不對了。
「看見沒有,不是錯覺。」
宗九低聲說,「我的運氣真的變好了。」
人的運氣是不可能憑空變好的,況且還是這樣無緣無故的情況。
如果要變好,要麼就是有人提前給他用了特殊道具,要麼就是有人在暗中幫了他一把,提前把自己的運氣借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