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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戲團里一片兵荒馬亂。
越來越多的動物從帳篷口蜂擁而入,如同翻湧的潮水那樣,在馬戲團內搜尋着廣播裏播報的人類。
這個時間點,廣場上的動物並不多,更多的還是守在各個入口巡邏,保證警戒和基本秩序的警官。
今天晚上是馬戲團祭典前最後一次拍賣會,也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多少大人物趕來參加,齊聚一堂。別說那些王公貴胃,平日裏尊貴無比的夫人和閣下,就連王宮裏的皇太子也前來,為祭典狂歡節做最後一次拍賣預熱。
無數閃閃發亮的金幣從這些大人物的指縫裏灑下來,整整一夜拍賣會就能收入整個馬戲團一年五分之一的份額,誰敢不重視?
在這種情況下,兩隻珍貴人類的走丟讓馬戲團方也捏了把冷汗。
本來這兩隻珍貴人類就是同馬戲團合作的教團出手,籌備了好幾年的召喚儀式,由教團首領親自出手,這才從外邊成功抓來,打算用於三天後狂歡節祭典的重頭戲。要不是王宮幾位大人物對他們感興趣,這三天裏他們本來應該被關在馬戲團後台,等着狂歡節祭典的來臨。
先不說教團需要用到他們,僅僅只是那三天的使用權就有的是大人物虎視眈眈。若是真出了什麼差錯,馬戲團根本無法給出交代。
現在拍賣會還在進行,預計加上晚宴和舞會時間,或許能夠堅持到明天早上。
在明天早上之前,如果還不能找到走丟的貓咪和哈士奇,後果將不堪設想。
馬戲團的老闆是一隻長着黑色鬃毛的野豬,接到消息的時候他正在眯着眼睛享受一杯加了冰的伏特加,聽到匯報後差點沒手抖把冰冷的酒液灌到自己碩大的鼻孔之內。
「你們這群廢物,還等什麼,趕緊去找啊!」
他把其餘的牛頭馬面趕出馬戲團辦公室,背着兩隻豬蹄,煩躁地在室內踱步。
「拍賣會上是什麼情況?」
前來匯報的兔子低眉順眼地答道:「回團長的話,當時正好宣佈一批新的人皮手袋。各位貴族夫人們出手闊綽,輪番搶了好幾次,都在抬價,聲音難免大聲了些,似乎是沒有注意到後台的警報。」
「那就好,那就好。」
野豬舒了一口長氣,「先趕緊讓後廚那邊準備好的晚宴菜餚送過去,儘量拖延一些時間。」
接着,它又思索片刻:「那兩隻人類究竟跑去哪了?」
「廣場上不少平民看到他們似乎受了驚,一路往馬戲團主帳篷里跑去。」
「馬戲團主帳篷......」
野豬臉色一變,「馬戲團後台下方通往地下農場,趕緊去傳訊給農夫們,讓它們不要將那兩個珍貴的人類和那些牲畜混為一談。」
兔子連忙應下,匆匆朝外跑去。
......
明明已近午夜,如此夜深時刻,馬戲團周圍的廣場卻還依舊人聲鼎沸。
舉着火把的動物們在偌大的馬戲團後台搜尋,一個個猙獰的獸首映照在地面,如同神話故事裏張牙舞爪的魔鬼。
它們的腳步聲在四周逡巡迴盪,叫人充滿不安。
魔術師和陰陽師蹲在地上,默默地望着對方。
宗九打破了寂靜:「怎麼樣?」
土御門悄悄豎起大拇指:「以我多年混跡二刺猿的經驗,絕對沒有問題。」
一邊說着,他一邊嘖嘖稱奇,「想不到,魔術師你竟然還是個女裝的好苗子,果然臉長得好看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宗九:「......」
再一次收到這個評價,真是一點也不讓人感到歡喜呢。
但有一說一,他體型瘦弱纖細,面容昳麗,是超越了性別的美麗,的確女裝起來毫無違和感,甚至不需要像土御門那樣拿顏料給自己擦個口紅。
陰陽師十分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我對你現在的心情感同身受。一般來說,第一次女裝都是這樣的,衣服適不適應還是一個問題,主要是要邁過心裏那道坎。」
宗九斜了他一眼。
看這傢伙一臉熟練的樣子,難怪當初假面舞會被揭穿的時候引起一陣軒然大波,真是人不可貌相。
經歷了一番心理掙扎......其實也根本沒有掙扎,畢竟時勢逼人,該女裝還得女裝。
誰又能想到呢,當初他在假面化裝舞會的時候宗九死活不願意聽從造型師的意見,現在還不是走上了女裝的不歸路。
他們兩蹲在地上。
一個穿着黑布底上繡着紅花的高開叉旗袍,頭上戴着一對雪白的貓耳朵頭箍。另一個身上穿着裙擺繁雜花花綠綠的馬戲團洋裝,在裙子後擺用夾子夾了條狗尾巴上去,努力讓自己的裝束向外邊那些動物靠攏。
因為馬戲團後台的這些雜物箱子裏缺少必要的動物頭套,他們沒法將自己偽裝成和那些動物們完全一致的外表。只能暫且先把自己剛剛穿着一身囚服赤腳逃跑的模樣改變,好歹不會讓那些動物一眼就看出他們是從拍賣會場裏逃出來的人類。
在剛剛的拍賣會上,不少貴婦人頭上都帶着大大的帽子,眼前圍着面紗。宗九也有樣學樣,給他和土御門臉上整了兩塊,效果拔群。
順帶一提,就在扔骰子的時候,土御門的喬裝技能檢定又雙叒叕失敗了。
最後還是宗九用自己僅僅只有20點的喬裝扔出兩個成功,給自己喬裝完,又給土御門喬裝了一次,這才堪堪給兩人套上馬甲。
反正這個副本沒有直播間,更沒有觀眾,就像宗九說的那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了他和土御門兩個人以外,不會有人知道他穿了女裝,還是穿的旗袍,高開叉的那種。
分系統毫無起伏的聲音響起。
【恭喜你們成功喬裝成了與剛才完全不同的另一種模樣。但是,當然,這幅偽裝也並不是那麼天/衣/無/縫,如果有人一直專注地盯着你們看,很可能會看出一些不同尋常的破綻來】
遠處傳來一陣陣竊竊私語,看影子,像是先前那些牛頭馬面們追來了。
宗九遠遠地聽着,捕捉到好幾個字眼。
「分系統,給我過一個聆聽,我要聽聽他們在講些什麼。」
他一邊說着,一邊按住了土御門蠢蠢欲動想要扔骰子的手。
扔十面骰的性質在某種意義上和賭博無異,越是不相信自己運氣差,就越是想要證明。
但好傢夥,萬一土御門再次扔出個大失敗,那他們先前的喬裝甚至可以說是功虧一簣。
宗九真是怕了陰陽師這個連革除血脈都沒法拯救的運氣了。
他現在基本可以肯定,土御門在其他S級面前吹噓他沒有獲得陰陽師能力之前的歐皇事跡肯定做不得准。
於是他在土御門哀怨的眼神下轉動了自己的骰子。
【您的投擲結果15/30,聆聽判定成功】
霎時間,遠處顯得相當遙遠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清晰了起來。
牛頭馬面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伴隨着火光拉長映照在地面上的黑影,詭異又荒誕。
「走走走,別浪費時間,這一層這麼多雜物,肯定早就被搜過了。」
「馬戲團也就只有一層,再往下去就是地下農場,我們要下去看看嗎?」
「那兩頭動物保不准跑到農場那邊去了,前幾天不也有人類牲畜從農場逃出來的事情嗎?真是的,每次一臨近狂歡節祭典,這些牲畜總是不安分。」
「先下去吧,正好剛才團長吩咐我去餐廳。」
......
宗九收回視線,壓低聲音,「下面似乎有個地下農場,如果沒猜錯的話,很有可能關着的就是人類,我們先跟着它們摸下去看看。」
土御門點了點頭,「行,那咱們儘量往暗處走。」
面紗還是有網洞的,走在光線強烈的地方難免被人窺見一二。
依照現在的局勢,當然還是謹慎為好。
說干就干,陰陽師從地上一下子站了起來,如同蛋糕那樣翻疊的裙擺在空中晃悠兩下,遮住下方一雙好幾厘米高的恨天高,扭着腰熟練地從原地離開。
宗九:?
他看着陰陽師踏着高跟鞋婀娜多姿的背影,低下頭看着自己不得不為了高開叉旗袍而被迫放緩的腳步。
就,還好旗袍可以穿布鞋,嗯。
他們兩個有驚無險地混進了動物們的隊伍里。
廣場上不少動物都被一千金幣所吸引,所以這裏頭穿什麼衣服的都有,他們兩個女裝的一個頭上頂着貓耳朵,一個背後狗尾巴一晃一晃,恰巧光線昏暗,其他動物也愣是沒發現什麼異常。
就是宗九走路略微有些不太自然。
因為他下擺兜風,這回是真·走路帶風。
至於穿女裝的羞恥感,不好意思,魔術師沒有那種東西。
為了掩飾,宗九刻意貼着牆根的黑暗處行,也遮住了幾道來自動物的窺探視線。
這種時候,魅惑和外貌值太高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快快快,走快點,慢了那一千金幣還不知道能落到誰手上。」
他們跟着熙熙攘攘的動物一起左拐右拐,深入馬戲團下方。
令人意外的是,在這個不知名副本的地下,竟然也有着一座堪稱龐大的地下城市。
這些動物們口中提到的「狂歡節祭典」讓他有些在意。
按它們的語氣,地下農場裏的人類很有可能在祭典上有大用處。
再加上主系統最後傳給分系統的那條訊息。是這個副本里某個生物出手把他們召喚到這個副本里來的,背後的深意就更加值得讓人推敲了。
正思忖的時候,宗九忽然臉色一沉,冷冷地往後掃去。
奇怪的是,他背後空無一人,連個影子都沒有。
宗九皺了皺眉,重新回頭。
就在剛才,他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腿上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