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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無限循環大冒險內測那場黑森林城堡的婚禮過後,這款全息遊戲便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席捲了全世界,成為了最近風頭無二的最熱話題,收割一大票玩家。
在全息遊戲的衝擊下,傳統的遊戲就變得不那麼吸引人眼球了。更何況這款全息遊戲玩法豐富,內里美工更是能夠做到和現實幾乎別無二致的程度。更別說無限循環大冒險實際上鏈接的是每個人的腦電波,操縱簡單易行,於是世界各大遊戲商都迎來了大危機,據說已經在加班加點希望研製出類似的全息項目。
那些被某兩位愉悅犯夫夫拉進來觀看婚禮現場的群眾們也捧着滿滿一嘴狗糧離開了。
與此同時,各位復活的npc也開始了他們在無限循環里的打工人生涯,為自己能回到現實積攢足夠的工時。
好在宗九化身資本家後並不那麼苛刻,於是大概在無限循環大冒險投入運營後的半年裏,許森就成功積攢到了足夠的能量,兌換了離開無限循環的權限。
因為許森業績不錯,所以特別被允許辦理了npc常駐證,不僅不用消除記憶,以後也可以不用回現實世界去當社畜,而是用全息頭盔在無限循環里打工。相對的,無限循環也會用全息遊戲運營產生的費用給他發工資。
這的確是一條出路。為此,宗九採納了求生者的意見,在遊戲裏設置了一個積分制度。只要他們闖關夠多,也可以用積分換回自己在無限循環內的記憶,當然,代價是拿回記憶後變成無限循環專屬打工人。
這麼多廉價勞動力,利用起來簡直妙啊!
約莫過了一段時間後,無限循環里復活的npc差不多都兌換了回到現實世界的權限,就連最慢吞吞的那位也打算今天離開。
沒錯,說的就是諸葛暗。
只不過諸葛暗並不打算像許森那樣辦理npc常駐證,似乎想要安心回現實去養老的錯覺。
為此,宗九還特地找他聊了一場。
對於他這個決定,宗九是有些意外的:「你不想保留無限循環里的記憶嗎?」
諸葛暗搖了搖頭,「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他有什麼好繼續的呢?
支撐着他活下來的不過是曾經亡者的遺願,那些年少輕狂時的許諾,最終在屍骨的奠基下用餘生償還。
但說到底,作為他這個人,早就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而現在,既然堅持了多年的遺願和目標已經達成,那他也就更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其實死在終局之戰的時候就夠了,就很好,很符合諸葛暗對自己的規劃。這樣的死亡不僅可以限制住魔術師的腳步,同時也是一場盛大的落幕。
所以從永恆沉寂的死亡復甦過來後,諸葛暗的第一直覺是驚訝。
他驚訝魔術師最後走出了這樣一條路。這條路比他預想的還要好,還要棒,超出預料,沒有比它更好的結局了。
畢竟諸葛暗從來沒想過他會復活的可能,所以一時間有些迷惘。
但現在既然復活了,那總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在進入無限循環前,諸葛暗是一位保密性國家級研究人才,意氣風發,才高八斗。結果好幾個重要級實驗項目剛剛落到他手上沒多久,他就被拉扯到無限循環里來了。
既然現在一切塵埃落定,那他也該回去繼續他的研究事業。
「無限循環已經不需要我了,這裏是屬於你們的地方。。」
諸葛暗這麼說着,身上的道袍愈發襯得他長身玉立,臉上無甚表情,看不出喜怒。
「可那只是作為鬼谷子的使命,不是諸葛暗的。」
宗九說:「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如果你哪天研究覺得累了,偶爾玩玩遊戲放鬆一下也是不錯的主意,你覺得呢?」
黑髮男子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奇怪的是,這個笑容並不是諸葛暗常有的冷笑,也不含譏諷,有些欣慰,卻無端讓人頭皮一緊。
他深深地看了白髮魔術師一眼,手指忽然從脫離遊戲的按鈕上移開。
「你說的沒錯。」
諸葛暗眯起眼睛:「鬼谷子和我諸葛暗有什麼關係?」
宗九:「......」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為什麼你接受勸解接受得這麼快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勉為其難留下來吧。反正無限循環沒有了主系統,按照你和no.1兩個人的水平,指不定就把無限循環給敗完了。」
宗九:「???」
算了算了。
雖然話說的不太好聽,但好歹把這個廉價勞動力忽悠留下來了。
既然都願意留下來了,對諸葛暗格外放心的宗九大手一揮,直接將管理npc的權力下發給了他,並且像領導接見下屬那樣表露了自己的殷切希望,說了好大一堆希望對方積極建設無限循環,共建美好家園的話。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等到宗九回到自己房間裏後,仔細一想,他恍惚覺得自己好像才是被忽悠的那個。
諸葛暗現在可是換了身體的,模樣長相和當初的鬼谷子迥異,就算回到現實那也不可能繼續接任他當初鬼谷子的身份。
所以諸葛暗逼逼了一大通,其實根本就沒打算回去吧!!!
可惡,這個奸詐的傢伙,難怪當初眾位S級都對他諱莫如深,圍觀群眾在知道他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好人時驚訝到失語,詛咒面具副本他三面間諜遊刃有餘,好傢夥,果然本性不改。
事實上諸葛暗的確沒打算回去。
他在現實世界也是簽了保密協議的那一類研究人員,平日人際關係簡單到可憐,再加上在無限循環里過了這麼多年,甚至還經歷過一次死亡。所以他和其他人不同,對想要回到現實世界的渴望也就那樣。
比起回去,他反倒對主系統去往的高維更感興趣,想要躍躍欲試搞點事情。
不過諸葛暗的業務能力實在強過頭了,一個人頂半邊天。
所以宗九乾脆拍拍手,把事情一扔,拉着惡魔兩個人跑到現實世界去玩了。
當他們兩個不是宿敵的時候,湊在一起,那堪稱災難。
一個放了火,另一個就幫忙添柴,生怕火燒的不夠旺。
諸葛暗說的也沒錯,宗九和惡魔明顯都是純粹的享受主義,在他們的聯手禍害下,無限循環未來怎樣的確還是個未知數。
不過這一回有些尷尬的是,由於第一次操縱,宗九把現實世界的落點坐標給搞錯了。
按照本來的打算,宗九是想要去看看徐粟的。
徐粟畢業後和許森一起在無限循環里打工。
可能很多求生者和練習生都沒想到,他們辛辛苦苦想要逃離無限循環,最後卻還是為了生計所迫,背着小行囊回來了這裏.jpg
所以在空間轉移的時候,他和惡魔降落到了現實世界的不同空間坐標點上。
發現自己轉移出錯後,宗九也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反正他手上還戴着戒指,只需要讓惡魔自己找過來就行了。
但不得不說的是,面前的情況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直接降落在了一場觥籌交錯的舞會裏,周圍儘是穿着晚禮服,衣香鬢影舉着香檳的客人。
本來宗九從陰影里走出來後打算快步離開,沒想到周圍卻有人注意到了他。
「看起來好眼熟,等等!那不是Z家失蹤的小少爺嗎?」
第一個人驚呼出聲後,後面的聲音就理所當然了。
「這個令人過目不忘的外貌,發色和瞳色,是的了,絕對就是那位小少爺沒錯。」
「說起來這件事情也奇怪,明明據說是最受寵的少爺,怎麼失蹤了後Z家也不怎麼過問,反倒偏寵他們的大少爺,奇怪。」
「這些家族秘辛誰又知道呢?萬一就是有什麼恩恩怨怨......不過現在先趕緊打電話吧,雖然沒怎麼找,但能提供小少爺的線索,也好在人家家族面前賣個面子。」
宗九:「......」
這情況他還真沒想到。
現在的情況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當初穿書前原主留下的爛攤子。
想起《驚悚練習生》裏對原主的描述和形容,還有對方那囂張跋扈的低段位白蓮花綠茶性子,宗九覺得這個地方他絕對不能多待,不然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還是未知數。
「抱歉,你們認錯人了,請讓一下。」
他禮貌地朝前點點頭,發現沒多少效果,正準備強行突圍的時候,卻看見周圍所有的竊竊私語都在同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宗九回過頭去,正好看到穿着一身正裝的梵卓分開人群,朝着這邊走來。
梵卓實在不負no.2之名,成為了最快在遊戲中用積分兌換回自己記憶的玩家。
很顯然,梵卓絕對是這個舞會上當之無愧的大人物。
至少他一表態,有些人立馬想到這位小少爺和他的關係,立馬消停了。
「這是打算回來了嗎?」
他護送着宗九一路走出舞會大廳,沿路沒有一個人趕上來攔他們。
「不,出來散個心而已。」
宗九頓了一下:「其實我不是......」
當初是需要合作,所以他才放任誤會沒有解釋。
但現在既然一切都結束了,有些事情也該說清楚。
例如他根本就不是那個原主。
然而梵卓卻擺擺手,止住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並不是因為這層親戚關係,當初才選擇支持你的。」
男人的聲音依舊冷硬,內里卻有隱含着對一切的洞察,「就算你不是,當初我的選擇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是了。
即使是闊別已久的竹馬竹馬,至少還有印象,不至於完全認不出來。再說了,以梵卓的性格,他也不可能將自己乃至自己勢力的未來壓在一個僅僅只有裙帶關係的人身上。
清楚了這一點後,宗九輕笑一聲:「是我想岔了。」
他們在馬路邊站了很久,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直到遠處夕陽下沉,大地暗淡。
某一個剎那,白髮青年剛好看到馬路對面,眯起眼睛盯着他和梵卓說說笑笑,忽然從陰影中出現的黑髮惡魔。
這回倒是魔術師先忍俊不禁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沒有多少關聯,但是如今這個情況怎麼就這麼像捉姦現場。
宗九在心裏腹誹一句,朝着梵卓揮了揮手,說了句多謝後,大跨步走過斑馬線,朝着對面神色不善的惡魔走去。
難得主動的魔術師主動扣住了某位惡意化身的手,毫不避諱舞會門口那些紛紛擾擾探尋的視線,兩枚戴在無名指上的鮮花戒指交相輝映。
「走吧,我們回家?」
回家。
這個詞讓惡魔無端感到一種難言的情感,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胸口發酵,沉澱,歸於平靜。
遇到魔術師後,他體會到了許許多多以前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情緒。什麼都有,但並不討厭。
「嗯。」
惡魔半分眼神都沒有分給其他的螻蟻,心情愉悅,穩穩地扣住了魔術師的手:「我們回家。」
他們的家是無限循環,現在,未來,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