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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陳霆從黑甜的美夢中醒來,剛要揉揉眼睛,卻發現胳膊被身邊正在酣睡的女子壓麻了。
「起來,起來!」陳霆不耐煩地推了那女子一把,「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就這麼混睡!」
還沒等那女子迷瞪過來,陳霆的腳頭邊有人從錦被裏骨冗出來,身上一根絲兒也沒有,含羞地用雙臂掩着胸口,怯怯地叫了一聲:「王爺……」
陳霆看着她愣神了片刻,才徹底清醒過來。自己這是在揚州,昨晚喝酒太多,又挑了這對姐妹花癲狂到天蒙蒙亮。
他抬手拍了一把睡在身邊的姐姐,笑道:「還不趕緊起來伺候爺洗漱,以為都跟你們似的,光睡睡覺就能掙大錢?」
姐姐比妹妹性子潑辣些,翻過身來拋了個媚眼給陳霆,一條纖長渾圓的玉腿就又纏了上去。「王爺,但憑它是什麼事呢,難道不是只有人等着您的份兒?」
陳霆在她的胸間捏了一把,狠狠心推到一邊。「爺有正經事,你們就在這揚州城好生跟着知府混吧。」
妹妹此時已經下床,收拾着給陳霆打水洗漱,聽見這話,手下一頓,眼圈紅紅地去看姐姐。
姐姐也是心頭一沉,沒想到陳霆這麼狠心。「王爺,」她扯了正在穿衣的陳霆,撒嬌撒痴道,「昨兒我們姐兒倆可是黃花大閨女跟了您,您說要帶我們去京城見見世面呢!」
她的食指繞着陳霆的衣帶,嬌嗔道:「您可別說話不算數呀?咱們姐妹嫩是嫩了點兒,但是鋪床疊被,做個伺候人的可是沒問題……您把我們帶回王府吧……」
陳霆看看這一對雙生姐妹,姐姐潑辣熱情,妹妹嬌羞含蓄,着實是一對兒不可多得的尤物。可想想鄧文嬌……
他打了個寒顫,這要是真帶回王府去,鄧文嬌不把她們給宰了才是奇怪。
「爺是為你們好,」陳霆摸了一把給自己穿鞋的妹妹的臉蛋,「揚州歡場,多少人擲千金為博美人一笑呢?你們倆這樣的成色,不出半年,定然名滿江南。」
「去做女妓……那多丟人啊!王爺,我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出身,不過是在人牙子手裏調教了幾年……」姐姐依舊痴纏道,「都是去貴人家裏做妾的路數……去王府做妾我們不敢想,只要能跟着您,做個沒名沒分的屋裏人,我們也就心滿意足了呀……」
陳霆有些不耐煩起來,他起身對着鏡子正了正衣領,正要出去吩咐人啟程,從院子外頭衝進來幾個小廝,一疊聲地在屋外叫他。
「王爺,金陵那邊有消息傳過來!」
陳霆開了門,午間暖暖的日光灑落在身上,照得他渾身舒泰極了。他笑道:「怎麼,陳希派人過來催了?」
「不,不是,」一個小廝喘着粗氣說道,「金陵那邊城破了!是晉王派人過來,吩咐揚州知府多備幾艘船時說的!」
「這,當真?」陳霆有些懵了,「不是說一直打不下來嗎?我差半天的工夫就到了,怎麼這就打下來了?」
「具體情況小的也不知道,還請王爺趕緊登船上路吧!」
陳霆這時完全清醒了過來,自己還沒到金陵,城就已經被攻破了,那這軍功還跟自己有什麼關係?這可是拿下吳越國、統一南北的不世之功啊!放眼天下,哪裏還有這樣的機會?
陳霆悔得腸子都青了。
偏偏那姐姐此時穿好衣服,從屋裏追了出來:「恭喜王爺大功告成!您就在揚州多留幾日再回京吧!」
陳霆正是一股怒氣沒處撒,聽見她出來,轉身便扇了她兩個耳光,又抬腿將她踹翻在地:「晦氣娘兒們!就是你們壞了老子的好事!」
他怒氣沖沖地走出院子,卻發現揚州知府正帶着人恭敬地候在那裏。
看見陳霆出來,知府慌忙諂媚地笑道:「王爺真是神威通天!剛一到就破了金陵城,讓下官佩服之至,之至啊!下官的履歷已經送到王府長史手中了,如此便送王爺登船吧,飯菜已經在船上擺下了……」
陳希攻下揚州,在城中停留時,這知府沒少巴結他。可無奈陳希就如同一粒鐵豌豆,連個縫兒都沒有,根本無處下嘴。
及至見了陳霆,知府才覺得自己的仕途又重見希望,於是便狠命地巴結奉承。
「哼!」陳霆卻沒像知府預想的那樣和顏悅色。他冷哼了一聲,揮手讓小廝護衛撥開人群,到了府衙門口翻身上馬,飛快地向城外碼頭奔去。
「怎麼了這是?莫非是昨晚李雙兒兩個沒伺候好?」知府一頭霧水地看着被馬蹄踏得塵土飛揚的大路。
「怕是寧王覺得功勞被搶了吧?」一旁有個主事小聲提醒道。
「那能賴我頭上?」知府覺得十分委屈,「他自己要在揚州歇的,一夜的工夫花了三千兩銀子!我還沒處說理去呢!」
*
陳希這邊已經進了吳越國的皇宮,正在正殿裏與國主錢昊商量進京的事宜。
錢昊耷拉着個腦袋,臉色灰敗。明明昨天夜裏與慧果禪師說話時,他還說什麼因果輪轉,自己馬上就能否極泰來。誰知今天天還沒亮,外頭突然之間就殺聲震天了。
「……若當初你能審時度勢,早些投誠,我也好向父皇開口,為你討個封賞。」陳希大馬金刀地坐在錢昊對面,頭盔被他摘下放在旁邊的茶几上,身上的盔甲上似乎還帶着斑斑的血跡。
錢昊趕緊別過眼去,他平生最不喜這些舞刀弄槍的莽夫,看見大片的血跡更是會暈過去。
「煩請國主找個熟悉你宮中事務的人,帶着我的軍士去將宮眷帶來。」陳希看着錢昊那個半死不活的樣子,不疾不徐地吩咐道。
「聽見沒有?」陳希的副將見錢昊沒有反應,拿刀鞘捅了捅他,不耐煩地吼道。
錢昊一驚,還以為是刀劍戳到自己身上了,一下就跳了起來,反手去摸身上有沒有流血。
「看你抗了這麼久,還以為是個硬骨頭!」副將不屑地說道。
周圍的軍士都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