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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擂台其餘的二十個妖怪看着妖萱張開紫色的瞳孔,便徹底知道大事不妙了。
他們做好了準備,把妖萱團團圍住,火攻,寒冰,魅術,毒液……
總而言之,要把最強的圍攻至死。
天空打下一道驚雷,劈在遠處的山頭上,把那樹給燒得焦黑。
山頭的焦土上燃起點點星火,而後瓢潑大雨從天而降,落在地上,或是潤澤乾枯的大地,或是湮滅良田千頃。
不過片刻,妖萱已經把所有人都給打趴下了,有的被蛇尾活活摔死,有的被毒液擊中,有的中了妖萱的魅術,還有人是因為旁邊的隊友太過慌亂失誤了而死。
第一場雨下來,墜在地面。妖萱在地底,看不見觀眾台上那些人的表情,只能看見昏暗的天空。
地上屍體橫城,血水直流,片刻便被雨水沖刷乾淨了。她抬頭看天,那麼昏暗,生處一種自己自始至終都在牢籠里的錯覺。
陸晏能看見她,她卻看不見陸晏。他是什麼樣的表情,他開心嗎?會為自己而歡呼嗎?
妖萱手臂上,起了火毒,她方才太過急功近利了。
她實在太想要贏了,渴望速戰速決,但是這些妖怪都是各族千挑萬選出來的勇士,還各有所長。
在方寸之地被圍攻,誰都吃不消,但是妖萱不想輸,她不要陸晏難過,更不要他失望,所以,她鉚足了勁。
有些傷害其實是可以規避的,但是妖萱沒有,她方才生生受了那金蟬火蛤蟆的毒液攻擊,就是為了直接殺死他。
她的手臂上,現在全是黑色的斑點,紫青色的血管突兀的凸出,看上去有些嚇人。
百妖台逐漸上升,所以人都不敢說話了,陸晏是需要高手不錯,但是敢對妖萱的妖神位置有覬覦之心的,最好都死在今天。
他看到雨幕下,那嬌小而堅定的身影,忽的在內心裏生騰出來一中絕無僅有的愧疚感。
妖萱意氣風發,鬥志昂揚……
但她活在他親手編制的謊言裏。
陸晏第一次為說謊和欺騙感到愧疚。他半癱倒在寶座上,看着群妖被妖萱的實力震驚得說不出來話的樣子,只覺得很滿意。
有些孩子在座位上哭泣,因為轉瞬之間,他們的父母都變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畢竟野心這個東西,一旦有了,沒有實力,就要付出代價。
「來茶。」陸晏忽的說話,底下一個小廝,從下面端來一盞茶。
他的腳步很輕盈,陸晏一眼看出來不對勁兒:「別輕舉妄動,我會讓所有人陪葬的。」
陸晏身體虛弱到不行,可是他的警惕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鬆過。
小廝抬頭,對着陸晏笑了笑:「年輕人,不要戾氣這麼大。」
冷月清輝,氣度無雙,說話的正是顧松漣。
陸晏知道這個入世了的龍仙是凌北野的師傅,不是個好對付的,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要限制顧松漣,因為顧松漣不是他能管得了得。
「我早出了萬丈紅塵,今天就是看在徒弟的薄面上,來陪他看看被陸郎君給拐走的側王妃。」
顧松漣說着話,還極其不客氣的呷了一口茶。
陸晏不搭話,顧松漣不會殺他,這有違龍仙的規矩。但是顧松漣卻可以套他的話,他最好不搭話。
龍仙只能屠殺禍世亂界的凶獸,但是人妖兩族這樣的權謀鬥爭他們是不能插手的。妖與人,在他們看來不過是派系種族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你的天賦很大尺度上受到小凌龍炎血的限制,畢竟你是無鱗甲的九尾妖狐一族,但是妖萱不一樣了,她稍加修煉,就可以無視龍炎血的灼燒。」
「蛇族的修煉途徑和方向太多了,所以,哪怕人家都嫁人生子了,你都還要橫刀奪愛。」
顧松漣垂着眼眸,吹着手中的熱茶,頭頂是是頂好的雨簾,墜鸞鳳鈴,裹彩鹿皮。
他站在原地,永遠一副超然物外,蔑視眾生的清高坐派,那是陸晏最討厭的。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讓妖萱進了諸神黃昏吧,不然那金蟬的火毒,該是把她整個手臂都燒焦了才對。現在只燒了幾塊兒,已經很不錯了……」
顧松漣又喝了一口茶,陸晏比他想像得狠多了,妖萱耳垂上的天虬紫痣都讓陸晏給逼出來了。
他連說三段話,陸晏一句也沒有搭理他。
這是南疆妖族對更廣闊天地招賢納士的一次機會。可人族必須要滅一滅他們的煞氣,不然妖族對南疆都心馳神往了,那玄天南奎怎能守得住?
顧松漣還去探看了天香,陸晏在裏面不知道藏了多少人,且他還找到了一種,類似於流火的東西。
這流火似乎在玄天內部也有發現。
流火極其危險,大概率是陸晏在玄天地底埋的火藥。
要是這個瘋子死了,或者收服不了人族,很可能會把玄天整個全部炸了,再將手伸到其他地方去。
顧松漣驚嘆於陸晏的心機。他抓了人質,埋了流火,拐了天虬蛇族,十幾年在人族混的個風生水起,殲滅了南疆,還把茗瀾調教的那麼強……
要是慾念沒有那麼重,那該多好……
顧松漣不再說話,轉向看台,他一生之中,只收過一個徒弟,也就是收了這一個徒弟,這萬丈紅塵他不得不滾了又滾。
只要凌北野不心軟,被搓掉銳氣的一定會是南疆群妖,玄天在南邊的防線也能輕鬆一些。
陸晏不敢殺了凌北野,畢竟有他在,誰都動不了凌北野,修華就這麼一個孩子,他不能看不好。
陸晏這個人雖心眼小,但關鍵問題是想的清楚的,凌北野就算露面了也能來去自如。
陸晏一旦發動群妖攻擊凌北野,就說明玄天的東齊王能輕而易舉的到達地妖城的腹地,且還是在他們競神的時候,魔窟海溝兩道防線都沒用。
妖族本就對龍仙和人族權貴感到畏懼,揭穿凌北野只會兩敗俱傷,自討苦吃。
陸晏還殺不了凌北野,所以他肯定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顧松漣算準了這點,連面具都沒打算讓凌北野戴……
天空低沉。
妖萱站在地下擂台,抬頭往天,只覺得周身都是桎梏,傾盆大雨從頭頂打下,算不上有多疼,只是那種感讓人覺得不痛快。
她的鼻腔裏面,都是鮮血的味道,凝重,惡臭。
渾身黏膩,酸軟,不舒服極了,但是她卻覺得很痛快。那日她從房間裏面醒來,看到了陸晏給她安置的花草和寶物。
妖萱以為自己是嬌氣小姐的性子,可是她現在才發現,自己的血液里,一直流淌着那種好鬥的,野蠻的血液。
她是個天生的戰士。
「還有誰!」妖萱發出一聲叫喊,示意所有人都可從上方墜落,來向她發起挑戰。
群妖面面相覷,沒有動作,因為妖萱已經把各個組群里頂尖的高手給殺光了。
她吞咽着口水,才察覺方才不知道被誰打了一拳,嘴巴裏面,已經有刺疼的感覺了,眼睛也快要睜不開了……
妖萱靜靜等待着,終於,一人從上方墜落,帶着青面獠牙的面具,面具一拿下,正是那英朗周正的眉眼。是顧念。
「顧念,你騙了我,你沒有毀容,你也不是火蜥蜴。」妖萱擦着眼睛上面的雨水,淡淡開口。
「可以啊,看出來了。」
凌北野坦然接受了顧念這個稱呼,既然她都不再是茗瀾,那自己何故叫北野,不如就叫顧念好了。
火蜥蜴這種妖族,變換出來的妖相幾乎和人族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她現在一眼就看出來,說明那諸神黃昏的歷練,果然非同小覷。
「你是我救命恩人,我欠了你的人情,但是不代表你可以擋我的道。」
妖萱赤手空拳,對着面前一身利落黑衣的顧念說到,顧念的眉眼很凌冽,可是眉宇間帶着淡淡的憂愁。
妖萱很感激他那日救了自己,但是他在未曾參賽的情況下從觀眾坐席上跳下來,目的顯而易見,就是要搓掉陸城主的銳氣。
」你的道?這是你的道嗎?這是陸晏的道。你壓根就不了解,那個把你放到現在這個生死擂台上的男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凌北野雙目通紅,他正對的,幾十米的斜上方,就是居高臨下的陸晏,可是他偏偏殺不了他。
此刻,他還不得不在這地下擂台,和自己最心愛的人斗個你死我活。
「輪不到你對他指指點點,你沒有資格 」
妖萱並不好奇,過去她和眼前這個人有什麼樣的糾葛,她只知道一件事,她現在的愛人是陸晏,她要為他取得天下。
眼前雨幕遮掩,她一時間看不太清顧念的表情,他原本長相硬朗,現在皺着眉頭,顯出幾分困獸般的無助。
「我會手下留情的,顧念,我不會像殺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樣殺了你。」
妖萱往周圍看去,四肢扭曲,鮮血橫流的死屍比比皆是,可顧念無論如何都救過她的性命……
「你就這麼自信?」凌北野定定看着面前滿身痕的茗瀾。
她自稱妖萱,她失去了記憶,她為陸晏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