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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瀾在心中暗暗叫罵,這皇帝也太難哄了,簡直是喜怒無常。她一直低着頭,儘量避免與凌北蕭對視。忽的,望見眼前伸來一雙寬大的手掌。
那手指指節分明,修長潔白,十指不沾陽春水,是常年養尊處優才會擁有的一雙手。
茗瀾輕輕的扶上了,從地上站起來,依舊避免去望凌北蕭。
「朕與弟妹,倒是有許多頗為相似之處,都愛清淨,往沒人的地方跑,你今日倒是講了許多平日裏,旁人不會與朕說的話。」
「你昨日的話,也說的對,朕就是葉公好龍。那人魚美麗,朕不願放她自由,因為朕想要的便是囚禁她,觀賞她,那百花也嬌嫩,可朕不需要生機勃勃的真花,假花也無所謂,一樣美麗就足夠了。」
凌北蕭終於停下手中動作,因為那大紅色的假牡丹,總算讓他給歸整好了。茗瀾聽了,一時間一些說不出話來,這個皇帝比她想像中還要陰鷙些,只不過看起來風度翩翩,華美溫潤。
茗瀾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畢竟聽見一個帝王傾訴內心想法,可以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兩人再聊不下去,茗瀾只往後退了退:「時候不早了,一會容君只怕還要哭鬧起來,臣妾便先回去了。告退……」
茗瀾望見凌北蕭點頭,得了准許,才往後撤走,她手心全是汗……凌北蕭總是喜怒不形於色,幾乎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這便是帝王之心……難以揣測。
她匆匆忙忙走了一路,才發覺,今天自己似乎是幫了凌北野大忙,茗瀾幾乎是沒有任何的思考,下意識的就開始幫助凌北野圓話了。
她就不該!
茗瀾覺得自己就該欠揍的告訴凌北蕭,凌北野就是比他帥,比他張揚,自己就是比那些個梧白淑貴妃好看。
她就該給凌北野拉仇恨,搞一堆的爛攤子!
可是她沒有……
茗瀾想着,有些煩惱起來。她回了院子裏,小容君正在地上打着滾,滿地亂爬,柳恨雪倒是不在,似乎是被她父親喊出去了,但是茗瀾才不在意,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柳恨雪,必須死。
華燈初上,夜幕降臨,宮闈里難得的熱鬧,茗瀾稍微往院門那裏站定些許,便能看見眾位大人,往群妖薈那邊去,似乎是在羞花殿。
今天所有的大人,帶上自己的夫人,都要去見一見世面,群妖薈,一年比一年精彩,眾人談笑風生。
但是茗瀾知道,沒有幾個大人夫人是恩恩愛愛的,他們多是擺出一副恩愛的模樣。就像凌北野和柳恨雪一般。
茗瀾靠在寢宮牆邊,外面燈火輝煌,那些個五顏六色的錦緞,盡數掛在宮牆之上,隨處可見名貴的華燈,風鈴,比外面看見的不知道精美了多少。好熱鬧……
小孩子就是不記仇,凌容君早就忘了之前的事情,在院子裏滿地跑,時不時過來撞一撞茗瀾的腿,催促她快些出發,早就興奮得不得了了。
茗瀾只站在原地,無奈笑了笑,因為她壓根就沒有辦法帶着孩子去,必須要等着王爺來才行。那個群妖薈,沒有大人帶着,夫人小姐們是進不去的。
她今天為了撐場面,極罕見的穿了一身惹眼的紅裙羅裙,外搭三層輕柔的紅紗,妖艷惹眼,她本就冷艷嫵媚,身段窈窕,這下愈發顯得張揚了。
她見小容君實在興奮,便又決定先去羞花外看一看,叫宮人去請王爺。
羞花外圍,一水兒身段窈窕,容貌昳麗的宮女站定,穿着白羽霓裳,九天玄女一般脫俗的打扮,額頭上有着紅色的花鈿,添了幾分艷麗。漢白玉柱立在殿外,遠遠一眼,便能看見羞花的牌匾,用了飄逸雋永的行書寫着三個大字。
各色各樣的花燈都有,還能看見過道上,那些個用金布遮蓋着的鐵籠,裏面時不時傳來幾聲嚎叫,有守衛在周圍層層把守。
有些個公主皇子好奇想要去看看,也被那些個鐵血無情的守衛給攔了回去。
那些個權貴有說有笑,似乎在群妖薈前,便已經喝了些酒,臉上紅彤彤的,幾分醉醺醺的樣子。大人們摟着自己的夫人,搖搖晃晃,進到了內閣里,卻還在戀戀不捨回望那些個十里挑一的宮女兒。
小容君似乎對那些個侍衛把守着的鐵籠裏面的東西格外的感興趣,一直拉着茗瀾的手,想要往那邊去看一看,茗瀾不想要惹是生非,她只拍了拍小傢伙的腦袋。
忽的,右前方處,一般不許人走過的那雲巔棧道處,出現了一群穿着明黃色道袍的人,他們都帶着道帽,背着亞麻的行囊,裏面是一應俱全的施法用具。
為首的是個精神抖擻,臉頰又黑,身板硬朗的老頭子,約摸六十歲上下的樣子。他額頭中間有一條縫,是閉着的天眼,能窺得不同尋常的東西。
他四下里張望,一副警戒的模樣,茗瀾不覺得有些害怕,心中警鐘大作,她立刻壓住小容君不斷撲騰的身子,被他藏在自己身後。
那些個道士,渾身隱隱約約的,有一層金光,似乎是護體驅邪的。他們的手上纏着鈴鐺,捏着黃符,怎麼看都不像是造假之輩——那些個坑蒙拐騙的江湖術士。
小容君忽的掩着耳朵,他有一些不舒服。那鈴鐺輕輕晃動的聲音,對於茗瀾來說沒什麼,但是對於小容君來說,的確是很刺耳。
茗瀾心下有些不安起來,她手心發出細細密密的汗,據自己的回憶來看,原主從來沒有顯露過蛇相,甚至幾乎不知道自己是天虬蛇族的後代。但是茗瀾不一樣,她變換出了無數次,且多在自己暴戾易怒的時候,這樣反而會加重她身上的妖氣。
小容君就更是了,他昨晚才化出原身來。
茗瀾僵在原地,想要偷跑,可是昨日的歌舞宴她和凌北野都沒有到場,這要是百花宴的群妖薈也不去,似乎有些不大好。
凌北野特意把她叫來,她要是都不到場,未免有恃寵而驕,枉顧皇族威嚴的嫌疑,更何況她昨天才背了一頂帽子。
正躊躇着,只聽得背後一聲——「茗瀾,在這兒多久了?」
那是凌北野的聲音,茗瀾還來得及回應,便立刻被拉住了手。手心被寬大溫暖的手掌包裹着,茗瀾有些抗拒,她其實還是不習慣這些小小的親密,且在心底里記恨着凌北野。
可是,她就是不爭氣的臉紅了,薄粉漫上她的耳垂,絲絲縷縷。
凌北野令一手一把抱起凌容君,跟抱着個小布娃娃沒什麼區別。他家孩子白白胖胖的,是個小胖子。
小容君終於不用再走路,興奮得直搗鼓腦袋。
凌北野今天穿了一身玄色大袍子,內里是酒紅色的內襯,勁瘦的腰上繫着紅色的腰帶,更添了幾分皇家子弟的華美。他一手抱兒子,一手牽着自己夫人,察覺到細微的牴觸,他晃眼看去,才發覺茗瀾的耳垂微微紅了。
凌北野說不上來什麼感覺,明明都幾年夫妻了,為何還為了牽手這樣的親昵動作害羞呢,他輕輕的笑了笑,神色越發的寵溺。
茗瀾並沒有看他,只往一旁刻意的躲避着,她今日難得穿了一身張揚的紅,紅衣灼灼,衣裙飄飄,嫵媚得他移不開眼。
凌北野望了許久。小容君都等不及要進到場裏,用手大力的拍着自己爹爹的肩膀,凌北野才意識到,他和茗瀾堵在了門口,許多過路的大人都不得不繞道走了。
凌北野虛掩着,不自在的咳了咳,想起來自己要交代什麼:「王妃跟着柳大人,先進了羞花閣。我們也進去吧。」
他攏了攏茗瀾的手。細膩,光滑,嬌小,帶着刺骨的冷。他有些心疼:「走吧,等了這麼久,外邊冷。」
茗瀾心跳的很快,她有脾氣,可是凌北野裝作若無其事,還這般體貼的樣子,着實讓她半點都發作不出來,她想着自己就敷衍下,輕輕的「嗯」了一句。
本以為那「嗯」里,是彌足的冷酷和淡漠才對,可是茗瀾說完這個字,到了自己的耳邊,居然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人群熙熙攘攘,羞花閣內暖香陣陣,投出來惑人的燈光,茗瀾被凌北野拉着走進去。她一時間有些失神,眼前那人,肩背那般寬闊,有力的手臂彌足溫柔而堅定的牽着她,小容君在前面撒着嬌,沒見過世面一般左指右指。
她心底泛起一股暖陽,眼前泛起模糊的光暈,一切溫暖得不真切,不真實。茗瀾才一腳踏進門檻里,晃眼一看,凌北野脖子上空空如也,那條黑色的鏈子不見了。
茗瀾不知道那時自己在想什麼,只是忽的聽見耳畔有煙花迸射的聲音。
她回過頭,像個嬌俏的少女一般,往外面望去,火光自地表騰空,化出一道璀璨的軌道,而後再天空的最高處迸射開來。深沉的夜幕之上,一朵絢麗的煙花剎那間綻放,如此璀璨耀眼,一朵接着一朵,那般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