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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潔白的臉頰上,一滴淚自上而下流下。茗瀾對於紫衣,有種難以抑制的同情,她沒來及再細想清楚,一把上前,趁凌北野不備,借着自己頗有技巧的搶奪手法,奪過他手中尖刀,往窗外一扔。
凌北野一臉差異,茗瀾不注意間,還劃破了他手上的皮膚,嫣紅的鮮血霎時間滴落在地。
茗瀾見到凌北野一臉不可置信,連忙下跪:「紫衣平日裏的的確確沒幹過什麼壞事,妖媚可以擔保!冒犯王爺,實屬下策!」
凌北野目光偏執,一臉陰鶩,站在原地,好似個活修羅一般。紫衣仍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賈尋椿慌張撲騰過去,才發現,紫衣眸中的眼淚依舊不停打轉,她痛苦闔上雙眸。
茗瀾此刻才看清,紫衣九根尾巴,幾乎全部被折斷了,扭曲不堪。茗瀾看着亂成一團的尾巴,慌張得說不出話,她有些忍不住發顫。
與此,紫衣方才尾巴上,被凌北野的鮮血不小心滴到的地方,通通發黑髮焦,那些個血水對於她來說好似火焰一般,灼燒着她。
茗瀾驚詫住,自己手上也傳來鈍痛,似乎也被凌北野的血灼燒了,可遠遠沒有紫衣那麼嚴重。紫衣的尾巴上,甚至多出來幾個血洞,血還沒有留下就又被灼燒,場面慘烈得不像話。
紫衣臉色慘白,她說出來一句,幾乎所有人都聽不懂,可是茗瀾卻聽懂了,紫衣口中喃喃的是——謝謝你,妖神。
茗瀾心中一震,她腦中那些揮之不去的煉獄一般的場景再度湧現,紫衣說的話語,她好似天生就能聽得懂一般。凌北野拿起地上的碎片,狠狠地在自己的手上劃出了一個更大的口子,他叫罵着:「哼,既然不願意痛痛快快的死,那就好好受着你的福報。」
茗瀾沒有從夢魘中回過神,直到林大海輕輕的掐了她一下,她那魔怔的樣子才算沒有被人瞧見。
她回過神,看見凌北野走過去,不顧賈尋椿的哭哭求饒,揪着紫衣的頭髮,將手掌上奔涌的鮮血,盡數滴在紫衣頭上。
紫衣原本被折磨得滿臉蒼白,沒有一點力氣。可那灼灼炎陽血,一寸一寸灼燒滲透她的臉頰頭顱。紫衣撕心裂肺的叫喊出來。
茗瀾再也看不下去,幾乎是一下子別過了頭,為何……
這般絕情……
對妖怪這般殘忍……
她救不了……救不了!
林大海只敢不動聲色的遞給她一張汗巾,茗瀾一擦,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要是凌北野發現,她是妖,她的兒子是妖……那……
茗瀾從未如此害怕混沌過,她那剛剛發芽的美夢,已經碎了個全。尖利的喊叫終於結束,四下寂靜,只有賈尋椿怯懦的啜泣聲。
他娶得的三個老婆,各個兇悍無禮,他還打算贖了紫衣做小老婆,永遠不再娶呢……
他還打算在三個悍婦那裏護住這善解人意的紫衣,好言好語相哄,做足了打算,可是……現在……
賈尋椿想起來,自己見過樓里那麼多女人,只有這一個,從來不問他要這要那的,只變着法兒的哄自己開心。他那天晚上說要贖她的時候,她高興的拉着他跳了一晚上的狐狸尾舞——也就是轉圈圈。
可是現在,賈尋椿手上,是一堆混着的血肉……他抬眼望去,凌北野……
十惡不赦的凌北野……賈尋椿又默默的低下頭,把這個王爺,從此死死的記在了腦袋裏!
忽的,一副名畫挑起,底下遮着的一扇暗門打開了。
一身藍衣,手握竹扇,半披髮的陸晏笑嘻嘻的走進來。出事開始,他就把六層來玩樂的人全送走了,第七層的不敢得罪,只一個個說含糊了情況,送回去。
他一進來就瞥見地上,那焦糊着混着鮮血的腦袋,只裝沒有看見。
陸晏嫌惡的說:「哎呀,哎呀,髒死了,你們快收拾一下。」
饒是他一臉不在乎,茗瀾相處這些時日還是看明白了,他還是恨。陸晏的指節死死的抓住摺扇的竹柄,幾乎泛白。
茗瀾咽了口水,噁心得想吐,原來這麼多年的僱傭兵,自己還是一點記性沒長……
她只覺得自己一事無成,永遠都在逃避,都死了,穿到古代,還是在逃。
綠衣怯生生的走進來,看見地上的那九隻尾巴,瞬間紅了眼眶,她不敢多說話,茗瀾猜得出,這丫頭,說不定也是個妖怪。
陸晏嘖嘖兩聲,而後滿面春風,似乎是要去寬慰凌北野,還打着趣兒:「哎呀哎呀,這丫頭我看着好看才招進來,不想是個妖怪啊。」
可是才剛剛走近,凌北野飛起一腳,直直踹上陸晏的腰肚。
只一腳,「噗」的一聲,陸晏流出了滿嘴的鮮血,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兩眼發黑,幾乎要昏死過去。陸晏在打哈哈,凌北野很明顯是不相信他的 。
可是茗瀾不明白,凌北野難道不知道,陸晏也是妖怪嗎?
周圍的一圈黑衣的侍衛,見了自家主子被毆打,沒有一個敢動作的。陸晏趴在地上,口中喃喃:「妖媚……來……」
茗瀾反應半天,知道他在喊自己,便上去,陸晏一把抓住她的手,身上一半的重量都壓着她,同時,陸晏的手極其不規矩的朝她的腰腹抓去 。
陸晏極其曖昧的把頭埋在茗瀾脖頸里,還蹭了好幾下。
茗瀾:「……」
陸晏費力的抬起頭,仗着凌北野不知道這是他的老婆,黏糊糊的說道:「王爺,您的禁妖令誰人敢違反啊?我實在不知道混進來這麼一個玩意兒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陸晏說着,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往茗瀾的腰上掐了好幾把,好似這樣做,能極大的緩解他的痛苦一樣。
茗瀾有些不自在的躲開了。凌北野自始至終死死盯着陸晏,一腔怒火無處發了,雙眼一瞪,便讓人膽寒。良久,他沙啞開口:「罷了。本王放你一馬,再沒有下次。」
陸晏一邊吐血,一遍乖乖的點了點頭,還窩在茗瀾的懷抱當中,林大海只欲言又止。
燈火閃爍,明暗飄忽,窗外緋旗烈烈,玉鏡淒淒,波譎雲詭,暗流涌動。
凌北野一招手,林大海便跟着他離開了。良久,那些個侍衛也四散而去,房內只剩下寥寥數個人。綠衣痛哭起來。
陸晏費力的坐在床榻上,死死盯着地板,自顧自說道:「千嬌媚那丫頭運氣真差,出去玩沒撞見我被打的好戲。呵呵,你知道嗎?凌北野知道我是妖怪,但他不殺我,因為這是他欠我的。」
茗瀾心中一動,抬眼望見陸晏那對風情不復,滿是寒霜的眸子,她忽的有些心虛。
陸晏繼續開口:「人妖,本來能共存的,可惜,人類手中有火器,有木弩刀劍,那些個東西是我們這些妖怪永遠也玩不明白的,我們只有鋒利的爪子。可茗瀾,你知道嗎……」
他忽的深吸一口氣:「師祖妖神降世,給了妖族一線生機。譬如狐狸,蛇等高階魅族妖怪,可修煉媚術,凶虎一類的力族,可修煉凶蠻之力,而刺蝟烏龜等帶鱗甲族,又能修煉防禦之術。」
「但茗瀾,你可知?蛇族,是妖族之最優族,蛇身纏繞之力凶蠻,鱗甲防禦極強,還可兼修修煉魅術。上古至今,三十六代妖王里,有二十四任都出自蛇族。你更是難得的蛇族至尊,紫靈一派。」
茗瀾聽着這些,只覺得頭昏,她幾乎能夠感受到,一個叫做宿命的車輪向她緩緩駛來,要把她壓的透不過氣來。
陸晏繼續開口:「師祖給的本領,是讓我們保護自己,可偏偏人族也會進化,他們中的一些,有的有陰陽眼,有的像凌野那樣,是龍炎血的傳人,鮮血可灼燒群妖。」他說着,淡淡的撇了一眼和自己出生入死的紫衣,眼中無限悲慟。
他忽的悲戚一笑。
「哈哈——他們千奇百怪的,妖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會怎麼死去,老天就是這麼偏心……」陸晏忽的一轉眸,目露凶光。
「人族的血統都比我們多,可我不認這個命!」他忽的一拍床榻,站立起來,燭火在他臉上閃爍,滿地的狼藉,照得他眸中洶湧恨意。
他忽的扛起不知能被稱做什麼的紫衣,而後一把拉起茗瀾,像着天子一號走去,以往熱鬧的天香閣,此刻格外的靜謐,空無一人。閣中揚起紅霧,妖異而詭譎,茗瀾的心臟劇烈的跳動着。
她不停的吞咽着口水,手被陸晏捏得生疼,幾乎被擰出聲音來,她望着陸晏偏執的身影,心裏五味雜陳,憐憫,同情,感同身受……她不知道。
陸晏扛着尚未冷卻的紫衣的屍體,茗瀾只能亦步亦趨的被拉着手跟在最後,房間裏有個青銅所做的七星八角獸,圓形的,神情卻很兇猛。
陸晏一腳粗暴的踹開那圓形青銅獸,那銅獸在原地旋轉,而後,繪有百鳥朝鳳圖的一面朱漆牆,從中間打開,是道內里暗門。
茗瀾被拉扯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