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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長的過程中,大多數孩子都會討厭他人的說教,這叫叛逆期。
「簡直是反了!反了!」
記憶里總是板着臉的長老第一次那麼生氣,
氣到皺紋褶子都舒展開了,每一根鬍鬚都在顫抖,他瞪着渾濁的眼眸,視線像鋒利的刀,剮向跪在祠堂的人,同歲的孩子卻完全當耳邊風,這些稍有天賦被家族培養的棋子不再遵守規矩,他們開始想逃離執棋人的手。
作為最「乖巧」的代表,成為家族規訓孩子的典範,家茂這個大家族幾乎所有同齡的孩子都不喜歡你,沒人會喜歡被老師天天掛在嘴邊誇讚的人,像沉重的枷鎖一樣,普通人永遠都無法觸及到的高度。
乖巧的好處,閉眼,母親的面龐在眼前浮現,她總是想要逃離命運的擺佈,深閨里的大小姐做過最大膽的事就是逃婚,嫁給一個普通人,然後偷偷生下你。
如果你是個普通人就好了,你曾無數次有過這個念頭,或許這樣她的目光就不再會閃避,也能在未來的某一天片刻的停留在你的身上。
她永遠不會知道偷來的幸福是需要代價的,家族需要一個足夠聽話,也足夠強大的工具,當有了新的替代品誰還會在乎上一個工具的死活,作為家族的污點,如果不是需要制衡棋子,或許早就被悄無聲息的處理掉了。
母親很聰明,她為自己謀取到了足夠的籌碼,一個孩子換來一生的安穩,這很划算不是麼?
「五歲的孩子懂什麼,直接去母留子不更好?」
作為規矩堅定的擁護者,對這個血脈不純潔孩子長老容忍你留下來已是最大的讓步,至於那個家族的污點,必須處理掉。
「那孩子五歲了,應該多少會有母親的記憶吧」較為平和的長老渾濁的目光打量着你。
作為式神的研究者,他考慮到式神與宿主的記憶互通,眼前的小姑娘有着不屬於這個年齡的聰慧,如果被怨恨上,那家族可就培養了一隻容易反撲的餓虎。
那些人坐在高高的位置上七嘴八舌討論着,嘈雜的聲音吵的腦仁疼 ,或粗糙、或沙啞、或低沉的聲音逐漸飄遠。
車廂內渾濁的空氣里混雜着汽油和香氛的味道,熏得人頭疼,腦子裏居然渾渾噩噩的想起來那些老傢伙。
眼前的狐狸看着你清醒了,一隻尾巴甩到車窗上。
車窗逐漸下滑,新鮮的風瞬間鑽進來,吹散了車內渾濁的空氣,外套脫下來蓋在歌姬身上,她還在睡覺,剛下過雨天氣有點冷,防止感冒。
將剛坐好的老師抱起,冷冰冰的手插進柔軟的絨毛里,獨屬於自己的溫度讓人安心。
閉眼將下巴搭在狐狸頭上,「老師,這次由我來說吧。」
頭頂的呼吸很輕緩,耳邊的絨毛也隨之晃悠着。
「我想我確實心亂了。」撐開沉重的眼皮,視線劃到旁邊的歌姬身上,她睡得正香,不時的顛簸也沒能影響她的好睡眠。
把玩着毛絨絨的爪子,不時輕輕捏捏柔軟的肉墊,直到對方亮出爪子這才收斂的撒手。
「我能想到最佳的方案就是悄悄處理掉藏起來的咒靈,歌姬的咒力不強,待在原地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你在離開時擔心她的安全」
回想起當時順着殘祟滑落下去,歌姬的手擦過你的指尖,她或許那時候就意識到了什麼。
「是啊,我擔心她 ,那隻藏起來的咒靈始終是隱患,萬一我打不過怎麼辦。」
歌姬的實力應付二級咒靈還是可以的,她能自己逃走。
伸手,撫摸着胸口,戳穿的胸腔此刻只剩下衣服的破損,「活下來的感覺真好。」
打得過皆大歡喜,打不過留一個逃走也算好的,這就是你的選擇。
歌姬的呼喚讓你誤以為她遭遇危險,走神的下場,與死亡擦肩而過,明明戰鬥了那麼多次,這種低級錯誤也難怪老師會生氣。
擋板前面傳來悶悶的聲響,快到學校了。
手中的爪子被收了回去,狐狸腦袋示意你低頭。
?
將腦袋探過去,臉頰被兩隻爪子按住,那雙與你相似的眼眸裏帶着失望,一爪子用力拍到了你的臉頰上,留下一個紅紅的爪印。
你似乎並沒能get到老師生氣的點。
揉揉被拍腫的臉,望着老師消失的背影,身旁的人哼哼唧唧的醒了過來,身上披着的外套順勢掉了下去,抬手去撈,想不明白,老師到底為什麼不高興。
一年級第一次任務結束,兩個孩子灰頭土臉的回來了,夜蛾坐在長廊下面戳着羊毛氈,看着遠處的兩道人影。
黑衣女孩緊緊攙扶着另一個白衣女孩,倆人一個衣服破破爛爛卻沒有一點傷痕,另一個身上上倒是乾淨,傷口倒零零碎碎的很多。
夜蛾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醫療室里傳來歌姬包紮傷口傳來的痛呼,尖銳的聲音驚到了他,手中的針脫落滾了下去,旁邊的人一臉喪氣低着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視線停留在你的肩膀上,那隻狐狸呢?
針滾到了你的腳邊,夜蛾走過來彎腰剛準備撿,卻發現眼前的女孩紅了眼眶。
……
一個大老爺們也不會安慰小姑娘,只能撿起針頭收好安靜的坐到一邊。
夜蛾在糾結,青春期的jk心思格外細膩敏感,他考慮該怎樣去跟小姑娘溝通,然後讓人神不知鬼不覺說出自己的心事。
老師離開了,這是他第一次離開你,他生氣了嗎?因為你沒說出讓他生氣的原因?他是不是不會再回來了。這個想法讓你感到惶恐。
母親模糊的背影浮現在眼前。
「別再回來了。」
青藍色的狐狸也逐漸淡出了你的世界,巨大的孤獨感襲來。
「為什麼,我又要被拋棄。」
眼底泛起的淚水逐漸決堤,一股腥甜在口腔蔓延。
一塊手帕遞到手邊,以及半隻未完成的羊毛氈。
手帕很粗糙,擦拭過的眼角變得通紅,那隻半成品被你抱在懷裏。
軟毛的觸感很舒適,抱在懷裏有種安心的感覺。
夜蛾不擅長安慰,女孩子家臉皮薄,這些日子作為一名老師,他也摸索出來兩個一年級生的性格,歌姬性格大方擅長交際,有些過分熱情,莉莉婭的情況卻比較特殊。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年輕時的自己將滿腔熱血揮灑,妄圖改變這個腐朽的咒術界,御三家是高不可攀的三座大山,擁有着強大的家族術式,家茂、禪院、五條,普通出身的咒術師只配像工具一樣完成上層的任務,多少有天賦的人因觀測失誤送命。
一次又一次的挫敗讓夜蛾對未來一片迷茫,在高層上會議上他碰見了一個小姑娘。
家茂.莉莉婭,奇怪又帶着點童話色彩的名字家茂家族流落在外的血脈,沒有繼承自家術式,卻有着強大的特級咒靈伴生。
樂岩寺注意到了他一直在觀察着對面的小身影。
「家茂家的那個小丫頭,覺醒的咒術挺獨特,如果沒有六眼的話,或許就是這一批御三家出身的小孩里能力最出眾的」
聽到對方的評價如此之高,夜蛾放下了手中的熱茶,他只知道那個小姑娘有着很強的咒靈伴身,沒想到咒術也很特殊。
轉頭看向樂岩寺,「她已經覺醒咒力了嗎?」
聽到身旁的疑問,樂岩寺抿一口茶,看着杯中的波紋晃蕩,回想起那些長老的描述。
「生死轉量,從無到有,將生命體轉化為咒靈的罕見能力。」
沒人知道這種能力未來會被開發到什麼程度,但看着這些會議家茂都會帶着參加就可以看出家族對她的重視程度。
京都高專已經很久沒出過能力出眾的孩子了,如果未來女孩就學可以選在京都的話,他有信心為高層培養一個強大的高等級咒術師。
這場會議討論了很久,久到壓抑想環境讓他憋不住出去透氣,意外的是那個小丫頭也在外面。
女孩手裏把玩着一朵淡黃色的小花,在這座黑白的宅院裏格外顯眼。
夜蛾坐到了她旁邊,小姑娘也沒搭理他,只是自顧自地將小花插進泥土裏。
「沒有根的花插進土裏是活不了的。」
不想讓女孩失望他提醒道。
聽到對方善意的話,將花兒埋好這才抬頭看他。。
一個面容嚴肅的大叔,蜷縮着腿坐到你旁邊。
將手伸向花兒,手心裏的散發出微弱的光,花兒像有了生命般開始擺動,她向着四周蔓延,直到聽到停止的指令。
就像簡單的戲法一樣,夜蛾收到了人生中第一捧花,生命會本能的親近這份咒力,轉變成咒靈的小花順着主人的命令開花然後再消散。
短短几秒的咒力控制格外嫻熟,女孩坐到了她旁邊,低頭數着剩下的花兒。
這種枯燥的會議大人都受不了,更別說一個幾歲的小孩了。
作為回禮夜蛾掏了掏口袋,一隻小小的咒骸被放在了你手心裏。
雙手捧着小小的玩具,旁邊的人看着遠處的白牆,突然,他問你未來想要做什麼。
夜蛾在問你,也在問他自己,他的未來又將如何。
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性,女孩只是搖頭,家族有很多事並不能說,只是一遍遍撫摸着手裏的咒骸,漂亮的紫色眸子裏氤氳着薄薄的霧氣,看不起情緒。
所謂的異類,大概就是所有人都不喜歡,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可憐人,而過錯僅僅是因為,父親是個普通人。
這件事就像洗不開的污漬,夜蛾所知道的也僅僅是冰山一角。
成為東京高專的老師以後,他也曾聽過你的消息,那隻伴生咒靈成長的很快,活躍在高校拔除咒靈的小姑娘,或許是被家族脅迫有着什麼把柄,御三家的繼承人裏頭一次碰見這麼聽話的孩子。
意料之中的選擇了來高專就學,這麼多年未見,當年那個只到膝蓋的小姑娘長大了,她茫然地站在講台下,對自己成為咒術師的原因迷茫着,夜蛾等了這麼多年,他終於知道了你的心愿。
「想要自由。想要一個為之奮戰的理由,想要得到認可。」
她學着結交朋友,在歌姬的影響下一點點變得開朗,褪去家族的死氣,變得鮮活。
像最初認識時那樣,夜蛾坐到了你身邊,為人師表,他已經有了為之奮鬥的目標,為咒術界培養出新鮮血脈,打破固化腐朽的上層,將長歪的幼苗撥正,他由衷期待着你可以成為冉冉升起的星星。
「我想,或許你可以向我說說這次任務,允許你不用寫任務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