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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宋昊滿了十五再下場,宋修雲必然不會帶着兒子就這麼離開。
他原本的打算是,在茶樓里看了排名,稍微靠前些,就也同其他考中了的考生一樣,灑些喜錢慶祝。畢竟十二歲考過縣試,並不常見,到時宋昊也能稍微有些名氣,別人一問,自己也能順勢說出要開私塾。
但是現在紅榜貼出來,宋昊的名次好的有些出乎意料了。
縣試案首,一年就有一位,不算常見,但也並不罕見。若是尋常考生,得了案首自然會藉此機會揚名雲城。
但宋昊年紀還太小了。十二歲的案首,又是突然冒出來的,一下子壓過了大家看好的盧承允和喻琅。他給大家帶來的震驚只怕是要比十歲的第三名盧承允還要高。
若非宋修雲反應及時,趕緊帶着宋昊走了。一旦大家發現宋昊便是今年的案首,他很有可能會被大家圍在茶樓中,參與一些應酬。
不僅如此,之後的一段時間應該會有不少人上門邀請宋昊,去參與一些詩會,或是其他的一些活動。
這些宋修雲自然是都經歷過的。
他十六歲參與科考,而後順利的通過了縣試和府試,名次都不算高,也沒有什麼人上門邀請自己去參加詩會。
宋修雲並沒有一鼓作氣參加院試,而是又認真學了兩年後,才去考試。
沉澱了兩年,宋修雲的學問提升了許多,他直接衝上了院試的前十,成為了廩生。
這下邀請變得絡繹不絕。最開始他也去過幾回,但說是詩會,其實就是供給考生談天喝酒,吹噓自己的場合,非但如此,他們還會請來一些女子作陪,場面實在是難看。
他去了兩次之後便不再去了。
若是一次不去,難免會被說不合群。
宋昊此次考了案首,怕是也會有不少人上門邀請。但宋修雲並不打算讓兒子去參加這些場合。
宋昊少年得志,去那些地方被人吹噓,難免會心浮氣躁。況且去了那些場合難免要飲酒,宋昊才十二歲不到十三,年歲太小,飲酒難免傷了他的身體。
宋修雲已經顧不上自己要開私塾這件事了,牽着兒子便往家裏去。
宋昊倒沒發現自己父親的焦慮,他只當宋修雲得知自己考了案首,太過高興的想與家裏人分享這個喜訊,一時忘了二人前往茶樓看放榜的初衷。
又想着自己得了案首,那就算不去宣傳,宋修雲的私塾應該也能開起來,便跟着父親離開了茶樓。
宋家。
程青山一家和秦元一家已經在屋內等候。
作為三家第一位參加科考的孩子,大家自然是關心的。
就連程蕪,也在昨日傍晚帶着白芷趕回了家。
離家前,程青山就囑咐了他,要她在縣試放榜前回來。
宋修雲帶着宋昊走進屋。
「如何?可是過了?」李玥看着丈夫帶着兒子走進來,連忙問道。
「娘!兒子得了案首!」宋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對着李玥說道。
哪怕早慧如宋昊,他也不過是一個未滿十三的孩子,得了案首他也沒辦法抑制住自己的喜悅,這一刻,他像一個尋常的孩童一樣,尋求自己母親的表揚。
李玥聽了,更是高興不已:「案首!那不是拿了第一名!」
宋修雲此刻也稍微放下了自己的擔憂,無論如何,兒子得了案首是一件高興的事情,現在還是該先為兒子慶祝,剩下的事,慶祝完了再商量也不遲。
「恭喜修雲,這下你可算是後繼有人了!」程青山也高興的走到宋修雲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說道。
「是啊,昊兒此次考的如此的好,現在已經是童生了!」秦元也恭喜道。
縣試的第一名,不需要參加府試,就已經是一名童生了。等到六月,他便可以決定是否參加今年的院試,去考秀才了。
「我原也沒想到昊兒此次能考的這麼好,一時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不過昊兒考了案首,合該慶祝一下,今日大家都在我家吃飯。」
這邊三人聊的開心。
那邊秦安和程瑾兩個也把宋昊圍了起來。
「昊哥哥,你好厲害啊!瑾兒以後也要像你一樣考科舉,我也要考案首!」
秦安也跟着說道:「我過幾年也要和昊哥哥一樣下場考試。」
秦安再過兩月就滿十歲了,他想的是十五歲下場參加科考,倒與宋修雲最開始給宋昊的安排相同。
「好,你們也要努力,我等着你們也考一個案首回來。」
「恭喜師兄,一舉奪得案首。」程蕪對宋昊說道。
一時間,宋家歡笑聲不斷。
雲城裏,新晉縣案首的身份也漸漸被大家知曉。
「我聽說,今年縣試的案首,才十二歲,還沒滿十三呢!」
「不過十二歲的案首罷了,排名第三的盧公子,今年可才十歲,可比那宋昊少讀兩年書!若是盧公子也十二歲下場,他必然也能得案首!」
「這你就不知道了,那宋公子,是去年逃荒來的,十二月才到咱們雲城。他可是在路上整整走了三個多月。這麼論起來,他可是有三個月的時間都沒怎麼看書。
而現在不過二月。算起來,宋公子真正學習的時間不過兩個月罷了。我覺得還是宋公子更加厲害一些。」
「那他確實挺厲害的,你們可知宋昊在哪家私塾或是書院學習?我兒子剛開蒙,正是要找個先生好好學習的時候,他先生既然能教出十二歲的案首,想必自己能力也不差。
若是可以,我倒想把兒子送去他先生那裏,能考出功名更好。便是不行,以那宋昊的年紀,日後也必然不簡單,那我兒子可就是平白得了一個案首師兄。」又有一人插進來說道。
他這一問,大家都在想宋昊是在哪裏就學。
只是半天都沒有人想出來。
「我說你們可都有些傻了,雲城無論的書院招學子,可是在三月和八月。他既然十二月才來,那必然是沒有進雲城的書院學習的。
私塾倒是一直收學生,但我聽說他父親就是個秀才,也有辦私塾的打算,想來應該是他父親教他的。」
「林兄厲害,我們倒都沒想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