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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景和先生和仲怡先生,竟然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仲怡先生的父親,是江南一帶有名的富商,一日在外遊玩,醉酒之後奪了景和先生母親的身子。
醒後卻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做過這樣的事。
而景和先生的母親,本就神智不清,對自己失身一事,也是一知半解。
等到景和先生的母親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了起來,家裏這才知道她懷了孕。
只是這時已經晚了,孩子已經成型。
孩子的父親,她也根本不記得。
若是想把孩子打了,只怕景和先生母親自己的命也不一定能保住。
沒有辦法,只能生下景和先生。
之後她也沒有再嫁人。
好在她神智不大清楚,即使村中的人都對她未婚先孕一事指指點點,她自己也並沒有辦法感受到。
家中她又是獨女,景和先生就這樣隨了母姓,上了母家的族譜。
之後景和先生的天資逐漸顯露,祖父祖母便想了法子,送他去了私塾求學。
景和先生和仲怡先生就是在青蓮書院認識的。
當初景和先生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了青蓮書院,而仲怡先生則是以第二名的成績考進的青蓮書院。
因為名次接近,二人被分在了同一間學舍。
之後二人更是同窗五六年。
關係也越來越好。
不少人都感嘆,二人呆久了,長相也開始有些相似。
只是好景不長。
二十年前,仲怡先生的父親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醉酒欺辱過一名女子,便派人去尋,想要補償。
這就查到了景和先生母親的身上。
再一比對景和先生的年紀,和他母親終生未嫁之事,當場便確定了,景和先生應當就是自己的兒子。
他急忙帶着人上門認親。
但他的出現,激起了景和先生母親對那一夜的黑暗記憶,自那之後,景和先生的母親便更加神智不清了,短短半年後,人就去了。
景和先生也是這時才知道,仲怡先生和自己竟然是親兄弟。
原本這只會讓二人互相不打擾,怎麼也不至於讓二人都呆在揚州城,互相不許入世。
當時二人身上都已經有了舉人的功名,只差一步,他們便都可以踏入官場。
這之後,又發生了一件事。
就在景和先生守完孝之後,仲怡先生的母親,得知了景和先生的存在。
之前她一直都被瞞的死死的,也是仲怡先生的父親在書房內,和仲怡先生交談時,向他表明自己想要出資送景和先生進京趕考,畢竟也是自己的兒子。
就這樣,景和先生的存在就被暴露在了仲怡先生的母親面前。
景和先生對親生父親的噓寒問暖本就是不搭理。
連帶着對仲怡先生也不待見了起來。
正打算自己進京趕考,哪知道仲怡先生的母親,氣勢洶洶的就跑到了自己家中。
全然不顧自己貴婦人的形象,對着景和先生就是破口大罵。
還侮辱了景和先生已逝的母親。
更是放言道,只要她還活着,就不會讓景和先生參加科考。
景和先生的母親未婚生子,若是被她鬧了上去,景和先生的舉人功名都要作廢,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忍耐。
但他也實在氣極了,便說自己此生會一直守在揚州,只要仲怡先生家有人要科考,景和先生就會將仲怡先生的父親欺辱自己母親一事告上衙門。
這本來就只是威脅,景和先生並不希望別人再對着自己已逝的母親指指點點。
但用來嚇唬婦人倒是十分得用。
仲怡先生很快也知道了自己的母親找上了自己親弟弟這回事,無他,母親出門一趟回來之後就在家裏破口大罵,仲怡先生想不知道都難。
仲怡先生也心知是自己家對不住景和先生,便也說道,今後他也不會再科考,不會再想着踏入官場。
上一輩的恩怨終究影響到了下一代人。
在仲怡先生的母親逝世之後,這個約定就轉移到了景和先生和仲怡先生二人身上。
逐漸演變成了,只有仲怡先生入世,景和先生才會入世。
仲怡先生說起景和先生,語氣中帶着熟稔和寵溺。
同窗五六年,二人本就是志同道合。
後來知道景和先生是自己的弟弟,仲怡先生還十分的開心。
哪裏知道事情最後,竟演變成了今日這樣。
景和先生其實早就已經放下,只是仲怡先生自己,反倒是走不出來了。
這之後仲怡先生就開始在遼國遊玩,只是出去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只怕是也有想讓景和先生安心的心思。
兄弟兩個就這樣一個住在歸河上游,一個住在歸河下游,共飲歸河水,卻十多年不曾再見過面。
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做錯事的人都已經過世了,景和先生現在對仲怡先生放下了上一輩的緣故留下來的怨恨,只是仲怡先生還在為自己母親犯下的錯,懲罰自己。
尤其是景和先生分明是個舉人身份,卻生活的如此清貧,這讓仲怡先生自己感到十分的抱歉。
景和先生實在是愛書,家中大半的銀兩都換做了書籍,另外一部分的銀錢,則是給夫妻倆的獨女做了嫁妝。
這些年來,仲怡先生自己過的也並沒有多奢華。
外界傳聞並不貼近真實的仲怡先生。
程蕪覺得,若能讓仲怡先生放下上一輩的恩怨,應當可以讓二位大儒都跟隨自己去到雲城。
「仲怡先生,在下此番來,是想為我的書院聘請您做山長,不知仲怡先生意下如何?」
仲怡先生搖了搖頭,嘆氣道:「我身上負了一代人的罪孽,又如何能為人師長?」
「可是那並非您自己犯下的錯啊,上一輩的恩怨,不應該影響到下一輩人的身上。」
往日勸說仲怡先生的人很多,這樣的說法,仲怡先生聽過不止一次。
倒不是上門請他出世的人說的,而是早些年在青蓮書院的同窗,對他們二人的關係也知道一些,上門勸說的人並不少。
程蕪這樣對他說,也沒有什麼效果。
仲怡先生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不會再入世了。
仲怡先生不入世,那景和先生也不會跟着自己回雲城。
程蕪有些着急,難道此次來揚州為雲安書院請山長一事,註定無法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