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鵰狗熊傳 第九十九章瀑布之下

    卻說洪七公見曹政用太極拳漂亮地化解了歐陽鋒的「蛤蟆功」，又把歐陽鋒打得吐血，心中亦是驚駭；曹政剛才那招十分怪異，不禁捫心自問，若是自己和他交手，自己碰上這招該如何化解？不過洪七公雖是驚駭，但喜悅的成分還是要多些，當下走上前去笑呵呵地拍了拍曹政的肩膀道：「曹小子，沒看出來啊。幾天不見，竟練成了這麼厲害的功夫，真是讓老叫花子大開眼界！」

    曹政笑着朝洪七公拱了拱手道：「讓洪老頭兒你見笑了。這套拳法是我吃飽飯沒甚事做的時候胡亂搞出來的，比你的『降龍十八掌』可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洪七公哈哈一笑，知道曹政是謙虛，也是給自己和黃藥師留面子，當下也不點穿，從背後解下酒葫蘆，拔開塞子，喝了一大口酒。黃藥師也不曾想到曹政在自己這桃花島的奇門八卦陣里困了這些天，竟給他悟出這麼一套精妙的內家拳法來，心中驚異，但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朗聲說道：「曹賢侄、鋒兄你們來我桃花島是顯功夫來的麼？」

    歐陽鋒暗自調息了一會兒，此刻已經緩過勁來，挨了曹政一拳後，本來他是打定主意要和曹政見個你死我活的，可人家主人已經發話了，若再要打，那可就有些不識好賴了；再加之歐陽鋒城府極深，將這口氣強自咽下，朝曹政笑着拱拱手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曹賢侄，你的功夫高明，歐陽鋒自愧不如。」

    曹政愕然，這歐陽鋒比誰都要在乎武功排名，現在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來，當真能忍吶。當下也笑着回禮道：「歐陽先生承讓了。」說着將右拳往左手心裏一擊，一副像是想起了什麼的樣子道：「哦，怪我粗心。我上桃花島來求親，聘禮都還沒拿出來吶；若是再不拿出來，別人就會說我求親沒有誠意了。」說着瞥了西毒叔侄一眼。

    洪七公奇道：「曹小子，你此話當真？我一路上可沒見你拿甚的聘禮。」曹政笑道：「哎喲，洪老頭兒，不瞞你說，我是個窮光蛋，沒有人家財大氣粗，自然是買不起甚麼避毒的雄黃寶珠的。所以只好想想辦法，搞了這個當做聘禮啦。」說着從懷中摸出那本《九陰真經》的上捲來。

    眾人萬萬沒有想到曹政說的聘禮竟會是這個，是以一拿出那本《九陰真經》，眾人的眼光都發直了，個個都直勾勾地盯着那藍色扉頁的書冊看。曹政暗笑，這《九陰真經》對於習武之人的誘惑當真巨大啊。

    歐陽鋒見了《九陰真經》，當下再也蛋定不能，當下尖聲道：「曹賢侄，這《九陰真經》，是從何處得來的？」曹政嬉皮笑臉地笑道：「誰知道呢？哦，我記起來了。有一天我在路上好心扶一位老奶奶過馬路，她為了感謝我，就把這本書給我了。」

    歐陽克在一旁道：「這本《九陰真經》既是曹世兄用來做聘禮的，自然是關係重大。晚輩斗膽，要驗一驗真偽。若是假的，那就是欺矇黃島主，曹世兄的誠意就很待商榷了。」歐陽鋒對《九陰真經》志在必得，此番見了《九陰真經》，便一心要想奪取經文，相較之下，黃藥師許婚與否，倒是次等之事了。

    曹政暗笑，他如何不明白歐陽鋒在打什麼主意，當下道：「哎喲，這可是我為了迎娶蓉妹妹而下的聘禮，要驗收也是人家黃島主驗收，哪輪得到你說話？」說着將經書遞給黃藥師道：「晚輩求親之意甚誠，這《九陰真經》就權當我與黃島主的再次相見的見面之禮罷！」

    黃藥師心下驚喜，沒想到曹政用來求親的聘禮竟然是《九陰真經》。當下伸手接過，翻了兩頁，便知道是真貨。當下心中感嘆，想不到曹政竟然在這短短几天之內就能從周伯通那裏把自己十多年都沒辦法的《九陰真經》給弄了出來。但凡是學武之人，看到《九陰真經》能夠不動心的，屈指可數；現在曹政將經文轉手送了自己，並無絲毫留戀之意，看來自家女兒在他心目中的分量遠遠要重於這《九陰真經》，不知不覺間曹政的印象分大增。

    黃藥師咳嗽一聲，朗聲說道：「《九陰真經》之事我們先不談。兩位既是來我桃花島求親的，那就請隨我來罷！」眾人跟在黃藥師身後，七拐八繞，行了數里，漸聞前面轟隆之聲，好似打雷一般。又轉過一處拐角，眾人方才看清，原來前面是一座山崗，一道瀑布從山頂的峭壁上飛瀉下來。水聲隆隆，水花飛濺，轟鳴作響，蔚為壯觀。

    曹政看着這道瀑布，不由一愣。黃藥師性格刁鑽古怪，天知道他會出什麼蛋疼的怪異問題，曹政心中可沒底。呃，該不會是要我們讓這瀑布逆流吧？若是這樣的話，那除了像小強一般爆發小宇宙外絕無他法了。自己可沒有小宇宙啊……

    黃藥師道：「歐陽賢侄，曹賢侄，我們學武之人要想學武有成，除了家學身世之外，還須得要有堅忍不拔之志。若無堅忍不拔的意志，練武一曝十寒，任憑你家世再顯赫，也是空談。」曹政心中暗自贊同。自己這身功夫，就算是開了外掛得到秘籍，也無不是自己刻苦用功苦修來的。但聽得黃藥師繼續道：「我不希望我的女婿是一個意志薄弱之人。這第一道試題便是要考你們二位這個。」說着轉身一指身後的轟然作響的瀑佈道：「一會兒你們二人站在瀑布下任憑瀑布沖刷，不允許用招式抵擋，誰堅持到最後，第一輪便算他勝了。」

    黃藥師話音剛落，歐陽鋒立刻搶話道：「那不成。藥兄，方才有言在先，舍侄中毒還未恢復完全，這……」歐陽鋒這點心思黃藥師自然心中明白，剛才曹政和歐陽鋒比試都尚且把歐陽鋒打得吐血，他侄兒又怎麼會是曹政對手？內力高下立判。當下笑道：「這個我知道。所以才想出這個法子。此間是我早年的練功之所，在這瀑布之下，並不是內力越高就站得越久的，鋒兄大可放心。」隨即轉身對兩人道：「話已至此，你們兩人便下水罷！」兩人聞言便解了上衣，趟水至水潭中。歐陽鋒見黃藥師都這麼說了，料想他也不會過於偏袒，當下也不再說什麼。

    快要行至瀑布，水已及腰。水聲震耳欲聾，飛濺的水星打在臉上，好似鐵豆子一般生疼。但聽得身後黃藥師運功大喝道：「我數一二三，你們便同時立到那瀑布之下。曹賢侄，歐陽賢侄，你們兩個若是誰先力竭，那便算誰輸了！」黃蓉忐忑不安地看着曹政，心中着急，父親出的題目自然是不會心存偏向，若是曹政輸了，那可如何是好？當下在心裏開始暗自盤算如何幫助曹政起來。但聽得黃藥師一聲喝：「一、二、三！」轉眼間兩人已經站到了瀑布之下。

    飛瀉下來的瀑布之水拍打在曹政的頭頂和肩膀上，曹政只覺得壓力奇大。朝歐陽克偷眼看去，但見他臉色雖是不好看，但好像還是很輕鬆的，似乎猶有餘力。心中不禁疑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