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太衝動了。」英國遠郊的某個小鎮上,兩名男子叼着粗大的雪茄,把持方向盤,緩緩開着車。
&怕海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兩人不是別人,這個一臉絡腮鬍的大漢,就是與英國情報局比利打電話的特斯拉,旁邊的,則是巴圖。
這兩個在殺手界享譽盛名的頂尖人物,此時開着一輛較有年代的老爺車,在小鎮上悠閒的開着。
&哼,不甘心又能怎麼樣?」特斯拉冷哼道:「洛克菲勒家族已經站出來說話了,我就不信他有膽子敢得罪?」
&克菲勒!」巴圖自語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斯諾頓公爵下飛機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鐘,就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第二天一早,便與查爾斯聯繫上了,得知他們正在酒店,立刻坐上出租車趕了過來。
蘇倫等人沒有受到傷害,但英國當局出於安全考慮,還是派人在酒店中保護他們,一時間,他們倒是享受上了領導人才有的待遇。
&咚!」斯諾頓公爵走出電梯,找到蘇倫所在房間,輕輕按響門鈴。
蘇倫透過貓眼警惕的看了一眼,接着便一臉欣喜,拉開房門,撲了上去,道:「爸爸。」
見到女兒無恙,斯諾頓公爵眼神溫柔,摸摸她的腦袋,道:「查爾斯和你姐姐了?」
蘇倫鬆了手,道:「姐姐在醫院陪蘭馨,查爾斯在隔壁的房間。」
斯諾頓公爵道:「收拾一下,待會和我回家。」
&蘇倫轉身走入房間。
&考慮好了嗎?」張瀟坐在病床旁,面龐略帶一絲自責,輕聲問道。
蘭馨點點頭,表情如常,只是眼睛裏,有一絲說不出的惆悵。
張瀟嘆了一聲,道:「為什麼不多堅持一下了?」
蘭馨搖搖頭,道:「有時候,放手也是愛。」
李逍遙坐在病房外面,他迫切的想知道裏面兩女究竟在聊些什麼,隔着玻璃只能看見兩人臉上不時流露出的惆悵與淡然。
蘭陵抽完煙,從外面走進來,看了一眼長椅上的李逍遙,輕哼一聲,走進病房。
李逍遙知道裏面幾個人都不想見自己,嘆了一聲,起身向旁邊御小天的病房走進去。
御小天身上四處槍傷,兩處貫通傷,另外兩處的子彈也都被石越取了出來,傷勢不是很重,但流血不少,經過一夜修養,原本慘白的面色已經紅潤許多。
張妍坐在病床旁,正用銀制的湯匙一勺一勺給御小天餵着米粥,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看的李逍遙心裏無限嫉妒。憑什麼你丫的就能被人喂,我就得被人又打又罵?
&麼沒去陪蘭馨說話?」正和石越坐在一塊聊天的解雨,見到李逍遙進來,有些奇怪的問道。
李逍遙嘴角扯了扯,不知道該怎麼說。
石越卻是清楚地很,道:「被趕出來了?」
李逍遙很頹廢的點了點頭,忽然一抬頭,看着幾人,問道:「我做錯了嗎?」
石越想都沒想,道:「你太花心了。」
御小天一口米粥咽下去,道:「你到底選誰?」
李逍遙自然知道他們說的什麼意思,其實他很想對兩人說,老子南陵市還有一堆女人了,燕京還有兩個,要真就張瀟和蘭馨,哪裏用得着如此發愁啊。但他不能說啊,說出來怕是會被兩人鄙視死。
&妍,我想喝牛奶。」御小天忽然說道。
張妍愣了一下,解雨倒是心靈剔透,拉了拉張妍,微笑道:「我陪她去找護士要。」
出了病房,張妍還有些疑惑:「護士那有牛奶嗎?」
&們有話要說。」解雨淡淡說道。
張妍哦了一聲,隔着玻璃回頭看一眼御小天,有些疑惑道:「雨姐,你說,他們究竟是什麼身份?」
解雨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妍妍,我問你,你喜歡小天嗎?」
張妍毫不猶豫的點頭。
&歡一個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現在他不對我們說,大概是還沒有考慮清楚。」解雨這話像是對她說,也像是對自己說。
&們用槍如神,殺人不眨眼,你覺得,他們會是做什麼的?」一邊走,解雨一邊輕聲自語,道:「你心裏應該已經有了判斷,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勸你早些放棄。」
張妍眼神複雜,微微沉默,旋即道:「那你了?」
解雨怔了一下,臉上揚起一抹燦爛笑容:「他在哪裏,我就在哪。」
張妍停下腳步,望着解雨的側臉,她似乎是第一次認識解雨,這個女人,為了愛情,竟然如此不顧一切,似是要將一切都賭上,但願這是一場必勝的賭博吧。
&老頭昨晚打來電話。」石越說道。
&麼說?」李逍遙對此一點也不驚訝,正如他所猜測,這次的任務應該告一段落了。
石越眼神微微黯然,道:「回去。」
&麼,捨不得了?」李逍遙調笑道。
石越苦笑一聲,下意識望了眼窗外,道:「沒有什麼捨得捨不得,我們是特工,註定不能像平凡人一樣的生活。」
&的挺開啊?真讓我意外。」李逍遙一臉驚訝,旋即正了正臉色,道:「那解雨了?怎麼辦?」
又看向床上的御小天:「張妍了?怎麼辦?」
兩人眼神有些躲閃,不敢和李逍遙對視。
見他們這幅蔫了的模樣,李逍遙心中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這他媽還是訓練營的頂級特工嗎?還是他媽殺人不眨眼,上了戰場被稱作儈子手的石越嗎?
&生說了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嗎?」李逍遙問道。
石越搶着道:「兩個星期。」
李逍遙哼哼冷笑看着他:「你打聽的倒是挺清楚?」
石越又低下了腦袋,嘟嚷着:「我是關心他。」
李逍遙毫不客氣的質問:「關心什麼?關心小天還是關心你們能多待幾天?」
石越不嘟嚷了,徹底閉上嘴。
&們就不能為自己爭取一次?」也不知怎的,李逍遙心頭火起,拍案而起,指着兩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道:「解雨是不是好姑娘?啊?是不是?」
石越低着的腦袋點了點,要不是李逍遙視力好,還真看不清。
&妍是不是好姑娘?她唱歌好不好聽?結他玩的好不好?」李逍遙又問御小天。
&御小天也低下腦袋。
&你們他媽喜不喜歡他們?」李逍遙聲音暮的增大幾分。
兩人默不作聲了。
倫敦機場,一行四個亞洲面孔,三男一女,部隊,應該是兩老兩少。他們從機場緩緩走出,向着這邊而來。
那兩名年輕人,身材高大,即便是在這冬天的倫敦,也只披着一件輕薄風衣,一個男人上前攔車,出租車停下,兩人提着行李放在後備箱,隨即守着兩名老人坐上後座,這才一人坐在後面,一人上了副駕駛。
&哪兒?」司機地道的倫敦腔。
&約翰醫院。」滿頭銀髮的老太太操着一口不太嫻熟的英語說道。
而她剛說出口,出租車裏的其他幾人全部驚訝的把目光投過來。
&什麼時候學的英語?」旁邊老頭問道。
老太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老傢伙,這是什麼年代?出門不會點英語你好意思和人打招呼?與時俱進懂不懂?虧你還是個將軍,真不知道當年哪個司令瞎了眼把你帶在身邊。」
老頭臉有些紅,兩個年輕人眼觀鼻鼻觀心,假裝啥都沒聽見。
&老頭一巴掌拍在旁邊的年輕人腦袋上,罵道:「格老子的,想笑就笑。」
兩個年輕人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老頭臉更紅了,老太則閉眼養神。
下了車,年輕人付了車資,另一個年輕人則將行李從後備箱拖出來。
望着面前這座極富中世紀貴族裝修風格的教堂醫院,老太太贊道:「不愧是曾經的世界霸主,醫院都這麼有氣勢。」
老頭不樂意了:「中國醫院不比這裏差。」
老太太看都不看他,道:「你看人家這醫院,少說有百年的歷史,你在去燕京看看,那叫醫院?比國務院裝修都要好。那就不是給人看病的地方,別的國家醫院那叫天堂,我們國家那醫院是什麼?那就是銷金窟。」
老頭張了張嘴,還想說話,老太太卻是根本不鳥他,接過年輕人遞來的拼接拐杖,慢慢走到大門旁雕刻着聖約翰醫院幾個大字的花崗岩,似乎想要從上面感受歷史的厚重感。
&爸,那位老奶奶好像迷路了?」與斯諾頓公爵來到醫院,蘇倫忽然見到門口有一位老太太,低着頭,手撐在花崗岩上,似乎十分疲憊的樣子。
蘇倫挽着斯諾頓公爵走過去,後面跟着幾名英國當局派來保護他們的保鏢。
&奶奶,您迷路了嗎?」蘇倫伸手去扶老太太,用英語問道。
老太太會說幾句英文,但也就那麼幾句正常出行的話,此時聽見蘇倫的話,她自然是聽不懂的。
&姑娘,你說什麼?」老太太望着這個姑娘,心裏暗贊,好一個漂亮的女娃娃,下意識的就說了中國話,但話剛出口,便是覺得對方肯定聽不懂。
&奶奶,您是中國人吖?」蘇倫微笑着,繼續問道:「您是不是迷路了?」
&軍…」兩個年輕人見到蘇倫與斯諾頓公爵走過去,連忙問道,但話還沒說完,就被老頭打斷了。
&用管她,她多牛,人家可是會說英文的,要把我們都分開,她活比我們仨都瀟灑。」老頭輕哼一聲,語氣頗有些氣憤,可是目光卻時不時的望過去。
兩個年輕人看着都想笑,但還是硬憋着。
&老子的,想笑就笑。」老頭沒好氣罵道:「和你們說了多少次?喊我老爺,她是夫人。」
&老爺。」兩個年輕人腰板一挺,輕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