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一落,烏雲壓頂,大片的天空直接被黑色遮蔽,黑雲不斷翻騰着,一隻恐怖的凶獸在其中飛竄。
驟然,那隻恐怖巨獸從天而降,直奔那道金色的幻影而去。
刺目的金光從佛陀手中進射而出,和魔氣凶獸撞擊到一起,那一刻天地陡然變為了黑白之色。
在這樣的威勢下,大片凡人跟魔族直接被泯滅於天地。
「砰——」
「噗——」
僅僅一擊過後,雙方皆後退了好幾步,萬佛宗的長老們半跪於地大口吐着血。
他們的修為到底只有化神,便是加起來也只是外強中乾,徒有其表罷了。
「你們攔不住我,待我魔族大軍出來,定會踏碎你們!」魔非猛然伸手,身上的魔氣化為沸騰的血霧,朝他們席捲而去。
無相閃身擋在長老面前,一人撐起一片天。
「砰——」
又是一聲巨響。
無相蒼老的皮膚上冒出點點血汗,巨大的魔氣推着他往後移動,因為用力,他的雙腳深入了地里,在地上擦出了一條溝壑。
擋不住了。
無相心裏知道,他囁嚅了一下嘴唇,可是身後傳來的的廝殺聲讓「萬佛宗弟子撤回修仙界」這樣的話三番五次地說不出口。
他閉上眼,腳下還是在不停地後退,他能感覺到腳後跟已經快要接近封印,馬上就要退無可退了。
凡間和萬佛宗當真要一起淪亡於世了。
只那一剎,他背後陡然被兩雙手同時抵住,讓他腳下的溝壑不再延長。
無相緩緩睜開眼,渾濁的眼只看見姜竹和化了形的九蜚。
九蜚手中陡然爆發出的紅光幫助金光衝散了魔氣。
「老頭兒,打不過就一邊待着去,本王來跟他打。」
他一步步從無相身後走至萬佛宗眾人身前,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就強上一分,直至完全顯露化神巔峰的修為。
見九蜚擋在了前面,無相一把抓住姜竹的手臂,「去把禁閉塔帶過來,裏面的老祖宗雖不能離開禁閉塔,但只要禁閉塔來了,就能再拖上一拖。」
姜竹張了張嘴,低聲道:「可你們我怕自己一走,萬佛宗就會消失。」
她是真的怕。
她不敢離開雲秦。
無相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萬佛宗永遠不會消失。」
通塵和其他長老一起站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道:「念一,聽宗主的,快去。」
姜竹又抬頭看向前面的九蜚,九蜚微微偏頭,「看本王做什麼,本王肯定能撐到你把禁閉塔送來。」
「快走吧,念一。」通塵推着姜竹走。
姜竹轉身,用盡了所有靈力飛出去,她看見了三清他們,但沒有說上一句話。
魔非陰森地盯着前面,「九蜚,你可還記得你說過要幫魔族?」
「本王為了幫魔族已經被封印了兩千年,你以為我還會幫你們魔族?再說,你們魔族也沒給我什麼好處,本王不幫。」
魔非冷笑了一聲,「他一個合體初期都打不過我,你以為你一個化神巔峰又能奈我何?」
九蜚身後陡然飄揚起九尾,張狂而肆意,他的聲音有些漫不經心,「魔族就是魔族,終究不能跟上古獸比。」
魔非眯了眯眼,只見那隻死狐狸的紅眸里迸發出一道光,與此同時腳下出現了一個紅圈,以紅圈為界,紅霧迅速瀰漫開來,將兩人都包了進去。
「在我的神獸神通里,你逃不出去。」
無相抬頭看向被紅霧包裹成一個圓球的兩人,知道魔非暫時是出不來的,這無疑於給了他們很多時間。
他轉頭帶着長老們去了封印前面。
封印已經很殘破了,起初只是有魔氣溢出來,現在甚至能看見有魔族的手指透過縫隙伸出來。
幾人當即盤腿而坐,試圖合力用靈力將那些縫隙填上。
但他們的靈力和護宗神元的力量相比只是杯水車薪,每縫合一點,就會有另一邊被撕扯開,如此循環往復。
另一邊,離開的姜竹根本不敢停下,她的腦子還算清醒,還記着九龍山脈的事,所以一到修仙界立馬就拿出了小靈通,直接在所有頻道里發佈了九龍山脈的秘密。
她沒有時間親自去找雲中劍尊他們。
所以這事知道的人越多,雲中劍尊他們知道的也就越快。
發完消息,姜竹一刻也不停歇地跑回了萬佛宗。
此時不算晚,只是修仙界的天色也不好,青灰青灰的,道悟正和明空一起帶着弟子們練功。
許是有弟子將自己摔在了地上,惹來一片笑聲。
「練功,腳下就要穩,站都站不住,人家一拳你就倒了,那還怎麼打?」
道悟笑着給弟子們示範,抬眼卻見着一道流光直奔禁閉塔而去。
念一
「念一,你怎麼回來了,可是凡間事了了?」
道悟急忙跟了上去,在禁閉塔前找到了她,卻見着她始終沒抬頭,自然也沒看見她紅紅的眼睛。
「凡間的封印要破了。」
追着跑過來的明慧正好聽見這句話,呆呆地走到道悟身邊。
道悟腦子裏轟的一聲,似乎有根弦斷了,「那萬佛宗宗主他們」
「我要帶走禁閉塔,宗主說禁閉塔可以擋一擋。」
姜竹抹了抹眼角,抬頭開始雙手結印。
她是守塔人,和禁閉塔之間有一個簡單的契約,所以要想收掉禁閉塔也不是什麼難事。
帶着弟子們追過來的明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見一向高大的禁閉塔轟的一聲就變小了。
小師妹拿着禁閉塔就往山下走,明慧追着她出去了,道悟長老則呆愣在原地。
「師兄,師姐怎麼把禁閉塔帶走了?」
「師姐好厲害,禁閉塔都聽她的話噯。」
「這麼大的塔,咻的一下就沒了,可是裏面的祖宗怎麼辦,一把年紀了也要離開萬佛宗嗎?」
明空低頭摸了摸他們的頭,「我們回去上課吧。」
宗門外,明慧追出來只看見小師妹小小的背影,其實嚴格來說,他也分不清那到底是小師妹的背影,還是一隻飛在遠處的鳥。
她從來沒有停下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變得這麼匆忙,好像有做不完的事,趕不完的路。
明慧站在宗門口,望着寂靜的山下,寂靜的煌城。
十二歲的他依然小小一隻。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