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女 第1058章 是他不識貨

    ps：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眾號「qdread」並加關注，給《芙蓉女》更多支持！皇上都下了旨了。關月秀雖不服氣，可也只得作罷。

    蘇府下人皆對着她指指點點，關月秀紅了臉，像耗子似的竄出蘇府去了。

    這事算有了一個了結，欽國侯辭別蘇家人，準備進宮去向皇上復命，他坐一輛暗紅色寶蓋馬車，馬車四平八穩的往京城而去。

    欽國侯靠在寶蓋馬車裏打盹兒，眯眼的功夫，就想到了梨花帶雨甚是委屈的關月秀。

    關月秀那嫩白的小臉，關月秀那清澈的眸子，關月秀那水蛇一樣的腰身和青蔥一樣的手指。

    關月秀曾到侯府唱過幾次戲，關月秀那九曲迴腸的唱腔，欽國侯時常忘不了。那些王公貴族也常在他面前提及關月秀，只是說關月秀對人冷淡，他們想花重金跟她喝杯酒她都不肯，說關月秀是玫瑰花，好看是好看，就是有刺太扎手，讓人無從靠近。

    可如今的關月秀，卻像一個總被人拋棄的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哭成那樣，那種無助的模樣，讓欽國侯對她另眼相看，原來高傲的像九天玄女一樣的關月秀還有如此弱小的一面，倒是很可愛的。

    一個女人時而溫柔，時而冷艷，時而高傲，時而低三下四，這種變換，讓欽國侯心裏痒痒的，他不禁以手叩打着小方桌，嘴裏學着關月秀的強調哼唱起來：「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不勝寒……寒……」

    「咯噔」一下，馬車輕輕一晃，停了下來。

    欽國侯一個閃身。身子往前俯，差一點兒貼到小方桌上。

    小兵隔着帘子道：「大人，有人攔路。」

    「誰敢攔本侯爺的路，不想活到十五了？」

    「好像是那位月秀姑娘？」

    「哦？」欽國侯一聽到「關月秀」三個字，就打了個激靈，果然是夜裏不能想鬼，白天不能想人。他正念叨着關月秀呢。關月秀就出現了，他笑起來：「快去……」

    「是，小的馬上把她攆走。」

    「我是說把她請過來。」

    「是。」小兵很快帶了關月秀來。關月秀站在車前，頭髮有點亂，眼睛也哭成了桃子，脖頸里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還是口水。濕噠噠明亮亮的。

    周圍有不少人在看。

    關月秀抽噎着，像只無家可歸的小鳥一樣盯着寶蓋馬車裏的欽國侯：「大人。我能否到馬車裏一坐？」

    「這——」欽國侯探頭看看周圍的人，有點為難的道：「俗話說男女授受不親，月秀姑娘不怕別人說閒話？再則，我查清了你跟蘇暢的事。還得進宮去給皇上復命呢。」

    「那——不打擾侯爺了，小女子告退。」

    「哎，你別走啊。」欽國侯見關月秀轉身要走。當下急了，半邊身子都探出了馬車。伸出一雙大手就把關月秀薅進馬車裏。

    小兵適時放下車簾，馬車「咯噔咯噔」往宮裏去了。

    行人如織，日漸冷下去的風跟暗淡的陽光也阻擋不了京城的繁華跟人們的熱情。

    車軸聲，毛驢的叫聲，小販的吆喝聲，灑水聲，雞鳴聲，聲聲入耳。

    寶蓋馬車在行人中穿行，七繞八拐的，停在一處僻靜的小巷子裏。

    關月秀見欽國侯低着頭，便擦擦淚道：「我有這麼丑麼，連侯爺也不願看我？」

    欽國侯突然揚起頭，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關月秀：「這是哪裏話，我喜歡看你還來不及。自從上次聽你唱過戲，你那繞樑三日的聲音，簡直讓人不能忘懷，昨兒我還想呢，什麼時候再請你去府上唱戲，只怕你不肯賞臉。京城的公子哥都知道你月秀姑娘……今日得見月秀姑娘，真是有幸。」

    「侯爺這樣說，我真是擔待不起。你是大名鼎鼎的侯爺，我不過是一個唱戲的……」

    「我就喜歡唱戲的。唱戲的嗓音多好啊，就跟春天的百靈鳥一樣。」

    「可是……侯爺或許也聽說了，當初我喜歡一個叫安慕白的男子，可他……正眼也不願意瞧我。」

    「那是他不識貨。」欽國侯脫口而出，又覺得此話不恰當，趕緊從敞口銀盤裏拿出一個洗好的紅艷艷的蘋果遞給關月秀：「我的意思是，安慕白有眼不識金鑲玉，我聽說他不過是一介窮小子，在京城謀生艱難，還帶着一個拖油瓶。他這樣的男人，活該光棍一輩子的。月秀姑娘這樣的美人，又如此有才情，跟他也不般配。若月秀姑娘嫁給他，就像皇上穿了一雙草鞋一樣，讓人怎麼看都覺得彆扭呢。」

    「話雖這樣說，蘇暢也看不上我的。」

    「蘇暢啊，唉，月秀姑娘有所不知，蘇暢大概是坐牢坐傻了，他哪懂什麼憐香惜玉呢，皇上賞給他美人他都不要呢。再則，月秀姑娘有所不知，這個蘇暢啊，跟他爹一樣，是個正正經經的人，你看，若說他有才有貌，又有家世，三妻四妾倒也無妨，可他偏生認準了蘇少奶奶一個女人，你說他是不是傻呢？依我說，這樣的人往往沒有情調，你跟了他，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那依侯爺的意思，我應該找一位怎麼樣的夫君呢？」

    「依我看，月秀姑娘要找一位有才有貌有家世，又懂憐香惜玉又溫柔體貼的男人，最重要的，這個男人還得懂得欣賞月秀姑娘，不但時時刻刻把月秀姑娘捧在手心裏，而且懂得月秀姑娘的才情，知道你是這京城裏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唉，這樣的男人可上哪找去呢。」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侯爺是說皇上？侯爺別開玩笑了，皇上是九五之尊，怎麼會瞧的上我，再則，皇上三宮六院，我這種人，一進宮就泯然眾人了，皇上，我可高攀不起。」

    「哎，沒讓你高攀皇上，嫁進皇宮也沒什麼好，天天獨守空房，眼淚都要流幹了。我說的眼前人，就在你眼前啊。」欽國侯拍拍他自己的胸脯，理理他還算飄逸的長髮：「你不覺得我有才有貌又有好家世，懂憐香惜玉又溫柔體貼嗎？我府上一房夫人，兩房姨太太，我對她們都好的不得了……天下間再也找不到我這種重情重義的男人了……」

    欽國侯誇讚起自己，倒是一點兒也不吝嗇。關月秀有點想笑，很少見到男人這樣誇讚自己的，簡直就是王婆賣瓜。

    正巧有一陣風掀起了車簾，風沙迷了關月秀的眼睛，她低頭，拿手帕擦擦眼角，當下再抬起頭時，欽國侯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她第一次如此仔細的看欽國侯，欽國侯這個人，若說有才有貌，肯定是比不過蘇暢的。不過也不算差，面前的他穿着暗花袍服，腰封上鑲嵌着一顆碩大的夜明珠，他發間有支赤金盤雲簪子，衣領上繡着細碎的明藍線條。而每一根線條，都用金線鑲邊。他手上戴着一枚一指寬的綠的像春江水一樣的戒指，這綠寶石的戒指無一點兒雜質，簡直是百里挑一的好。無論如何，這欽國侯，是一個貴氣的男人，這一點兒，錯不了。

    關月秀低頭想了想，一剎那間，她想到了蘇暢，又想到了安慕白，想到他們對她的冷淡，想到她所遭受的白眼。而如今，面前的欽國侯正用**的眼神望着她，這**的眼神，像跳動的火燭，閃的關月秀心裏七上八下的。

    她心裏七上八下，手心裏也冒出了汗，她想了許久，才緩緩的抬起頭，迎着欽國侯的目光，她笑了：「侯爺是個憐香惜玉的人，誰人不知呢，只是……我這樣的身份，又怎麼能算玉呢，不過是一塊石頭罷了。」

    「我說你是玉，你便是玉。而且還是一塊罕見的美玉。」欽國侯拉起關月秀的手，附庸風雅的念起了詩：「俗話說，清明時節雨紛紛……俗話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雖不是淑女，可我也不是正人君子。你在他們面前失了臉面，我奉命前去營救了你，這也算是英雄救美了，自古英雄救美，美人當以身相許，我雖是粗人，也知道這個道理，不知月秀姑娘意下如何？」

    關月秀裝作嬌羞的樣子，握着小拳頭拍打着欽國侯的胸脯：「侯爺，你真是太壞了。」

    欽國侯大笑起來。

    關月秀閉眼，安慕白跟蘇暢的樣子又一次浮現在她的腦海里，這讓她惆悵，讓她煩悶，讓她生氣，她胸口劇烈的起伏，她輕輕咬了咬牙關，擠出一絲笑來，順勢倒進了欽國侯的懷中，就像一隻溫柔的小綿羊一樣。

    這個衣着華貴的男人的擁抱，雖然不是她想要的，可卻是他能給的，是她此時唯一能擁有的。欽國侯袍服上的金線，他的赤金盤雲簪子，他手上的綠寶石戒指，冰涼而溫暖。

    秋風涼，小巷寂靜。

    遠山上的樹林，一片黛綠，一片金黃。

    寶蓋馬車停在巷子深處，車軸晃動，車簾悠悠，欽國侯與關月秀的笑聲穿透馬車，隨着西風，往那片樹林裏去了。

    樹葉紛紛，有的黛綠，有的金黃。

    滿地的葉子，交疊着，互相擁抱。泯然一體。(小說《芙蓉女》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