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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將軍這次帶回來多少人啊?怎麼映紅軍拿走這麼多物資。」
王副將正抱着自己的木杯子巡邏,到了後勤發現這邊人滿為患。
大晚上的,映紅軍回來了都不休息,全在擴張帳篷?
「王副將,聽說,有兩千多人呢。」
王副將忽然一愣,「啊?多少人?」
後勤的都頭撓了撓頭,「映紅軍這次應該招滿了。」
王副將的嘴角顫抖了下,看着映紅軍繼續搬動着的物資,「還,還有多少頂帳篷?」
都頭抿了抿嘴,「嗯.....怕是一頂都剩不下來,不過映紅軍的馬副將現在去曼城買帳篷了,他說等林將軍回來,就給咱們還回來。」
王副將頓了頓,「還能還?別說這個了,兩千多人,加上他們,咱們糧食夠吃嗎?」
後勤的都頭翻開賬本,「那肯定是夠的,咱們兩萬多人,就是多兩千多張嘴嘛,其實沒多少,而且我很懷疑林將軍會帶着新兵過去修城牆,最起碼這半個月影響不大。」
王副將此刻抱着水杯,「哎,你說得對啊。」
「那行吧,反正等林寧回來了,她得交錢,這麼多人吃飯吃下去,咱們曼城軍得被吃垮不可。」
都頭頓了頓,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和他們曼城軍兩萬多人比起來,兩千多人真的不算多嗷。
但是以王副將這個精打細算的,肯定不會就這麼過去。
王副將在外面看了一圈,還是回來,「他們這速度也太慢了,一刻鐘兩百人才能搭出來二十多頂,這干到早上也弄不完,叫上人,咱們去幫忙。」
「不,不是幫忙,說好要錢的。」
王副將把水杯放下,「幫他們搭一個要一兩銀子,賺的錢到時候給公賬。」
都頭看着王副將,不由有些驚訝的抿了抿嘴,「好。」
媽耶,幫忙搭帳篷都要收錢了啊!
王副將真是一點兄弟軍的情誼都不肯哈。
但是他一個小小都頭,能說什麼呢?
只期望林寧將軍帶夠銀子吧。
曼城軍這邊和映紅軍一塊給新兵搭着帳篷,準備着物資和用品,曹溪玥更是在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就開始準備換洗的衣物,準備好花名冊等一系列新兵到達之後需要準備的東西。
這些太零碎了,馬淳德搞了會兒頭疼,正好帳篷不夠,他趁機逃開,去曼城買帳篷了。
曹溪玥只好把三位都頭給叫過來幫忙了。
這三位以後就是營長,這些事情是他們要上手處理的,所以,一起整理准沒錯!
新兵營篝火晚會。
林嬰寧和黎寅越聊越投機,兩個人說的都是騎兵的事情,黎寅原本以為林嬰寧年紀小,就算是實力不錯,應該也不會對騎兵這麼了解吧。
但是開始聊了才發現,這位很有想法,而且.....似乎還有經驗在。
是與遼金騎兵對陣的經驗!
這.....就更驚人了。
原本林嬰寧就是為收服黎寅而來,有意無意展現出來的令騎兵可以再進一步的看法與方式,讓眼前的這位營長已經眼冒綠光。
雖然這些方式和辦法來自於未來十年,原本簪花營所創造的,但此刻林嬰寧說出來,黎寅已經完全明白了林嬰寧的能力。
「將軍,待我們去了曼城那邊,屬下一定按照您說的這些去訓練我們簪花營。」
「必定不會讓您失望!」
林嬰寧笑了笑,「我相信黎營長的能力,來,乾杯。」
她也明白,這其實只是黎寅和簪花營對她自己的認可,而不是對他們屬於映紅軍的認可。
要是讓他們拋去羅霄軍的過去,是不可能的。
當然,這樣的軍隊出來的重情重義的好士兵,林嬰寧肯定不會說到時候不讓他們完成最後的執念。
她會給簪花營足夠的自由,只是這自由一定在規則之內。
不然的話,她映紅軍收了簪花營有啥用?
如果簪花營不聽她的,不與映紅軍一同協作互助,那就是真的浪費了五百人的名額。
不過現在看,第一個問題是已經解決了。
「我去那邊看看,黎營長你們繼續吃。」
林嬰寧要去新兵那邊看看了,黎寅起身送林嬰寧,做足了屬下的該做的事情。
黎寅身後的那些都頭隊長,也直接跟着他起立,這種凝聚力,林嬰寧看着很是滿意。
等林嬰寧走後,張青峰不由感嘆道,「將軍真的厲害,這些好像也不是大將軍那邊的方式和消息哎。」
黎寅便說道,「將軍必然有自己的傳承和機緣,她這身功夫,也不是林家功。」
說着,黎寅嘴角翹起,「本以為是過去當孫子,現在看,當孫子也未嘗不可,咱們這位林寧將軍,真是不簡單吶。」
只要可以將簪花營訓練的更強,可以在戰場上表現出來他們的強大,可以為逝去的羅將軍正名!
黎寅做什麼都願意的!
羅將軍對他是知遇之恩,對羅霄軍任何人都是,他曾經怨恨過大將軍將羅霄軍解散。
但後來他想明白了,缺少一位領路人,羅霄軍並不安全。
或許有朝一日,林寧將軍更強大,映紅軍擴招之日,他也可以振臂一呼,將原本羅霄軍的士兵都招回來。
他的簪花營,或許有一日,也可以叫羅霄營呢?
對林嬰寧,黎寅雖然只見了這一面,但已經對她相當的看好。
「諸位,林將軍來啦!」
「將軍!將軍!」
新兵們看到林嬰寧過來那是激動的厲害,余落也跟在林嬰寧的身後,此刻酒罈子已經換了三壇了,林嬰寧的小臉上依舊白白嫩嫩。
「大家吃好喝好,待明日啟程曼城,日後的日子,只會比今天吃的更好,更多!」
「我干一杯,也多謝諸位的信任。」
這麼大一海碗,林嬰寧說干就干,新兵們趕緊也端起酒杯,「干!」
「將軍好酒量!」
「將軍,日後我們都在曼城了嗎?」
「將軍,我們在前線是真的嗎?以後遼金打過來,我們先打?」
「將軍,你看我能當都頭嗎!」
......
新兵們畢竟年紀都不大,一個個活力四射,問題幾乎要把林嬰寧淹沒了,她笑眯眯的作答,一點架子都沒有。
原本也就是同齡人,林嬰寧很快與新兵們打成一片,墨琉都隔着好遠和林嬰寧交流了下。
交流完,他拍着大腿,「嘿嘿,都頭肯定是准了!」
秦應峰不由酸道,「不一定將軍明天還記得呢。」
墨琉笑道,「放心哈秦應峰,到我手下來,我給你隊長噹噹!」
秦應峰扭捏了下,隨後眼睛一亮,「真噠?」
他真的可以?
隊長啊,手底下五十個人呢!
他在都城最多管理過十隻蛐蛐......
嗷,最多是十五隻雞!他當時鬥雞贏了不少呢。
李初年在旁邊說道,「你可以試試。」
秦應峰忽然一愣,隨後看了眼神情淡然的李初年,「我,算了算了,我不......」
李初年挑眉,「我是說你真的可以試試。」
秦應峰立刻擺手,嚇得趕緊說道,「不不不,初年,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李初年略微有些無語,他看了眼墨琉,發現這人笑的開心。
回過頭,「我是真心的,我覺得你可以試試做隊長。」
「我想要的位置不一定能拿到,但是.....你肯定是我的屬下沒錯了。」
咦.....這語氣。
秦應峰摸了摸自己的爪子,「行,行。」
墨琉不由說道,「他必然是你屬下,那我也是嘍?」
李初年只是笑笑,「你說呢?」
墨琉頓了頓,「不和你說這個了....哎,將軍過來了!」
這話一出,附近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林嬰寧那邊。
而林嬰寧捧着個大海碗,一路走一路喝,有新兵碰杯和林嬰寧自我介紹,說自己叫什麼,名次多少,林嬰寧都一一回應了。
在場的除了去映紅軍的新兵,還有去其他軍隊的,可沒有一個像是林嬰寧這般親民的,不得不說,就這一手,比起其他的將軍和副將就岔開了。
「真的是,不知道他們高興什麼,映紅軍不過是個才建立的軍隊,林寧更是沒什麼名聲,聽都沒聽過。」
有去其他軍的新兵酸溜溜的說着,旁邊因為有傷而不能喝酒的黃橋聽到了。
有些煩躁的說道,「人家自己開心不行啊?」
他沒去映紅軍。
因為他還想再戰李初年,他不服。
就算是這次李初年贏了,他想到那近在咫尺的勝利,就心裏難受。
明明....明明就要勝利的自己,最後被打的這麼慘。
「不是,老大,我就是搞不懂了,映紅軍有什麼前途。」
黃橋抿了抿嘴,「你管?李初年都去了......」
「映紅軍必然不簡單,就算林寧將軍年紀小,但實力不弱,再說了和曼城軍在一塊,肯定是有好處的。」
他忽然有些氣悶,斬馬軍自己沒被選上。
這次斬馬軍竟然選了四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十幾名?
剩下的前十名除了李初年和墨琉去了映紅軍,其他的都去了別的軍隊。
「可是......」
這人還想說什麼,旁邊的人開口,「能閉嘴嗎?你們煩不煩?」
黃橋一聽要炸,但是扭頭一看....是選入斬馬軍的第二名。
他便沒有再多說。
「要我說,映紅軍肯定是很有前途的,只是我早與斬馬軍的將士有聯繫,若不然我也想去新的地方闖一闖。」
第二名曹毅,是個不可多得的騎兵,他不是北疆人,而是上原人,家中就有馬場,所以從新兵營他嶄露頭角開始,斬馬軍就基本上定下他了。
黃橋氣悶的拿起旁邊的酒壺,不顧勸阻,還是喝了。
「斬馬軍.....映紅軍.....」
烈酒穿喉,他冷笑一聲,「早晚我黃橋要混的比你們都好。」
這一句聲音很小,除了他自己,沒人聽見。
那位曹毅看着映紅軍那邊熱鬧的場景,嘆了口氣,「日後去了斬馬軍,便是斬馬軍內幾千士兵中的一個,沒什麼特殊,不比誰更重要。」
「但是在斬馬軍可以有更好的訓練條件啊。」
旁邊另一位被選中的前十名開口說道。
「映紅軍雖然未來可期,但也只是未來可期,究竟如何我們也不清楚不是嗎?」
這位新兵看的很清楚,「先過去咱們新兵期,成為一名合格的林家軍,以後....說不準也能到前線和映紅軍合作。」
「都是兄弟軍,曹毅,不用那麼在意。」
曹毅聽到這話,笑了下,「兄弟說得對,喝酒喝酒。」
林嬰寧已經走到了李初年這邊來了。
他握着手中的酒杯,從林嬰寧過來的時候,他的視線就一直在她的身上,從未移開過。
那樣炙熱又那樣堅定不移。
林嬰寧早發現了,但是她沒去在意。
如今到了這邊,林嬰寧對這位義無反顧投向自己的第一名,也是綻放了自己的笑意。
「李初年。」
李初年瞬間站起來,「到!」
他回答的很是響亮,如果忽略他眼中那些濃濃的情誼,那種非上下級的炙熱目光,他肯定是林嬰寧最喜歡的新兵。
林嬰寧還是笑道,「第一名,很厲害,酒量如何?」
李初年握着酒杯,「將軍的海碗,我可以喝三碗!」
下面的新兵不由叫好,「好!喝!」
「將軍!給他喝!!!」
「第一名,喝!」
這種氛圍下,林嬰寧只是眉頭微動,李初年酒量不怎麼行......
三碗下去,怕是,人畜不分了。
但是吧,這人家自己要求的。
所以林嬰寧還是上了,而秦應峰不由嘖嘖兩聲,悄咪咪對小河說道,「完犢子,李初年得喝醉。」
小河還一臉崇拜的看着李初年呢,聽到公子這話首先是不信。
「怎麼可能。」
秦應峰嘿了聲,「你們不信是吧?不信就等着看吧。」
他和李初年認識多久啦,好多年了好吧!
李初年那酒量,他能不知道?
這麼大的海碗,幾乎是兩壺酒。
三碗就是六壺酒,李初年必醉!他說的!
三碗下肚,李初年的臉蛋已經微微發紅,他笑着看林嬰寧。
「將軍,以後,我們便一同前行。」
他的聲音帶着些磁性,還有歡喜。
林嬰寧喝了三碗,目光清明,而李初年的目光似乎也清明,但已經帶上了林嬰寧所熟悉的些許茫然。
李初年已經醉了。
「好,我們大家一起同行!」
林嬰寧不想看李初年的笑話,他醉了一般喜歡說胡話,早點走為好。
「大家繼續吃,明天我們一同去曼城!」
林嬰寧就要走,轉過身,一隻手卻忽然握住了她的衣袖。
「將軍,我想和你說單獨說些話。」
秦應峰此刻敲着小河的肩膀,「你看你看,我就說他醉了!」
林嬰寧回過頭,笑了笑,有些疏離的拉開了他的手,「李初年,有什麼話需要單獨說呢?」
李初年眨了眨眼睛,有些迷濛,但看到林嬰寧,還是笑的開心。
「很重要......」
他話還沒說,林嬰寧直接說道,「走,那就去說說。」
妥協了,她覺得李初年要說的東西絕對不適合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來。
李初年就這麼跟着林嬰寧走了,走的也是直線,看着不像是喝醉了。
小河還有些狐疑呢,他家公子忽然一聲尖叫。
「艹!李初年怎麼跟着將軍走了!」
小河不由頓了頓,隨後無奈道,「就這麼走了啊,就在公子你非要糾結初年喝沒喝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