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喪事辦得很隆重。
那些人原以為老太太不過是因為郁燁白救過她,年紀大了難免多些悲憫情懷,故而對他有幾分為數不多的善意。
沒想到她真敢把好東西全留給郁燁白。
喪事過後,郁燁白莊園的大門都快要撞破了。
郁燁白統統拒之門外,躲在家裏過清閒日子。他沒有心思招待那些所謂的親戚家人,相反還琢磨着怎麼報復他們。
周家的老宅也在郁燁白的名下,他沒有聽從老太太生前的囑咐,遺產剛繼承,郁燁白就大逆不道地把宅子拿去拍賣了。
反正他姓郁,這也不算違背祖宗。
這些天,他的手機都快被周家人打冒煙了。
郁燁白做得越多,越來越強烈地感覺到,他已經深深捲入旋渦,或許很難再留住自己的安息之所。
天邊的最後一抹晚霞湮滅後,黑暗徹底將光明覆蓋,月亮黯淡到融入夜色中顯得渾濁,星星也寥寥無幾。
伊墨拉開窗簾,見此有些失望。
郁燁白坐在書房,正在通過電腦遠程辦公。
那些商業地產亂七八糟之類的東西,伊墨全都覺得很無聊,但不妨礙他覺得郁燁白很聰明。
伊墨跑去房間找到自己的手機,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刷手機。
刷了半天覺得沒意思,便點開格列的視頻賬號看看,想了解一下同族的近況。
他上回就關注了格列的賬號,可距離格列上次更新視頻已經過了一個月。
伊墨總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對勁。
他起身悄悄推開郁燁白書房的門,見人類還在進行視頻會議,便也沒有打擾。
伊墨從窗戶偷偷溜出去,看着莊園裏頭盡職盡責巡邏的保鏢,他加快了衝刺的速度。
當他再次敲開那扇窗戶的玻璃,厚重的窗簾拉開後,伊墨對上一張陌生的臉。
那個人類嚇得尖叫了一聲。
伊墨鬆開扒拉窗戶的手,迅速融入漆黑的夜色之中,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男生再一眨眼時,窗外什麼也沒有,他低頭往樓下看,只看見一棵歪脖子樹。
格列離開了,搬家了。
伊墨只能確定這個事實。
可理由呢?原因呢?
和他見過面後就沒再發佈視頻,緊接着又搬家離開,這很難不讓伊墨多想。
是躲着他?還是遇到危險了?
伊墨穿梭在繁華的街道上,看着漂亮的霓虹燈在夜色中閃爍,光芒耀眼奪目,漸漸在他的眼中縮聚成一個很小的光影。
周圍到處都是人類,伊墨很融洽地混在其間,又有極其異常的違和感。
等伊墨回到家,發現郁燁白已經結束了工作。
郁燁白坐在門口,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眉眼隱於暗處,看起來很是孤寂。
人類或許是一個極其矛盾的物種。
伊墨不止一次這麼認為了,越盯着郁燁白看,他越是不能夠理解,這個人類情緒時常忽上忽下,腦子裏的想法多如牛毛,簡直在他面前化成一個解不開的謎團。
「郁燁白,你在等我嗎?」
伊墨步子極輕,郁燁白沒聽見他的腳步聲。
等聽到聲音抬起頭的時候,郁燁白整個人已經落入了一個冰涼的懷抱。
伊墨在外頭吹了風,本來吸血鬼的體溫就冰冷,現在連衣服都是冰的。
郁燁白顫抖了幾下,伸出手摟住伊墨的肩膀,平靜地問道,「你剛剛去了哪裏?」
「我去找格列了。」伊墨騰出手把輪椅上的薄毯捲起,蓋在郁燁白的身上後,他的腦袋湊過去在人類的脖頸處蹭了蹭。
「但我沒找到他。格列真是不湊巧,似乎出了點事情。」
郁燁白垂着眼,聲音低低的,「我安排人去調查。」
「好啊。」
………
伊墨盡職盡責地幫郁燁白洗澡。
郁燁白疲憊地閉着眼睛,泡在水裏又不知道在想什麼。
洗完後,伊墨抱着他走到床上,剛把人放下,就被郁燁白突然用力拽了一下。
他對郁燁白不設防,沒穩住身體栽倒在郁燁白的胸膛上,耳邊是人類心臟跳動的聲音,腰部有一隻手在四處遊走。
郁燁白的眼眸有着化不開的濃重郁色,唇瓣微張,胸膛隨着動作劇烈起伏着,手指慢慢挑開伊墨的褲腰帶。
伊墨捉住郁燁白亂摸的手,眼眸半眯着,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郁燁白,你想做什麼?」
「我想和你睡覺。」
郁燁白仰起頭親吻上伊墨的唇瓣,用牙齒慢慢磨咬,身體情不自禁地往上貼。
伊墨鬆開鉗制郁燁白的手,剛撐起身體,郁燁白伸手扣住他的腰,灼熱的吻從唇瓣一路往下。
伊墨單手捏住郁燁白的後脖頸,將咬他脖子的人類從床上撈起來,緊緊按進胸膛里,他冷靜地分析道,「你看起來不高興。」
郁燁白卻沒解釋,他的欲望被自己折騰起來了,相反伊墨什麼事情都沒有。
「你不想睡我嗎?」
伊墨那方面的欲望並不強烈,但看着郁燁白染上薄紅的臉,還有紅潤潤的唇瓣,伊墨誠實地點點頭,「我想。」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郁燁白緊皺着眉頭,「既然想,那為什麼不願意?」
伊墨好笑地看着他,「不行,你的身體還沒好。」
「我的身體,怎麼樣才算好?」
郁燁白眼眸微顫,他不知道伊墨所說的好是不是意有所指,手指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腿部,身體開始慢慢僵硬。
伊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吸血,他在識海追問808。
[宿主,健康值現在維持在80。]
「到一百就可以了嗎?」
[不一定。]
伊墨摸不着頭腦,他照模照樣地跟郁燁白說,「不一定。」
「什麼叫不一定?」
「因為你看起來很疲憊。」
伊墨的手指擦過郁燁白柔軟的髮絲,微涼的指尖揉着他的太陽穴,「我給你揉揉。」
伊墨揉着好好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人類細長的脖頸上。
剛給郁燁白洗過澡,他的皮膚被熱氣氤氳得泛紅,看起來是極其健康的血肉。
但郁燁白骨架子纖細,即便上半身鍛煉出一層薄薄的肌肉,看起來還是很瘦,寬鬆的睡衣像是披在身上似的,感覺隨時都能從肩膀滑落。
伊墨眸光迷離,本來還在按摩的手指滑進了郁燁白的胸口,埋頭蹭着郁燁白的脖子又聞又吸。
每次都這樣,郁燁白冷冰冰地瞪他一眼,看起來有些憋屈,扯着他的衣服說,「抱我去書房。」
伊墨沒聽他的話,抬起頭一本正經地說,「你該睡覺了。」
「現在還沒到睡覺時間。」郁燁白扭過腦袋不看伊墨。
伊墨繞有深意地盯着他,「不是你說想和我睡覺嗎?我們現在就睡覺。」
伊墨邊說邊扯被子。
強制頭腦下線的郁燁白,閉着眼睛壓根睡不着。
郁燁白沉默了很久,他抱着伊墨的手臂,在黑暗中靜靜地看着伊墨的眼睛,「伊墨,後天是我母親的忌日,你想不想見家長?」
伊墨揉了揉郁燁白的腦袋,認真地說,「我想見。」
能把郁燁白拍得那麼鮮活,留存那些如此有溫度的照片,燁白的母親一定是一個很美好善良的人類。
「你不高興是因為想母親了嗎?」
「或許……吧。」
郁燁白愣了愣,想起自己的母親,嘴角不覺地露出一抹笑容,「我想她了。」
「那你和我聊聊她吧。」
「你不會覺得無聊嗎?」
「不會,那肯定很有意思。」
喜歡誰懂啊,剛分手前男友就過來貼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