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衛寒沒親太深,他的唇瓣輕輕壓在段松的嘴唇上,扣緊腰間的力道慢慢鬆開,眼睛緊盯着段松。
段松並沒有推開他,反而閉上了眼睛。
紀衛寒鬆了一口氣,他重新扣緊段松的腰往自己懷裏壓,緊緊抱住後,發出的聲音略顯愉悅:「段松,你沒推開我,你肯定也喜歡我。我替你做決定,你不用再考慮,我單方面宣佈我們在一起。」
「……」
段松反應過來,立馬睜開眼睛,用力推開他,用手背使勁搓了搓嘴唇,怒罵了一句:「小混蛋。」
紀衛寒被罵了也不惱,他盯着段松說:「段松,我給過你時間的,是你不快點給我答覆。你還在晚上單獨約女孩吃飯,明明是相親還欺騙我。」
「你給了多長時間?一天都沒過去呢,你這是在逼我給答覆!還有你到底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他媽是個同性戀,再怎麼着也不可能禍害女孩子吧。我之前有多少相親都拒絕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段松感覺糟糕透頂,他的後背靠緊牆壁,順着支撐挪動身體癱坐在地上,低着頭,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紀衛寒連忙蹲下身子,握住段松的手解釋:「段松,我不是那個意思。」
「別喊我段松。」段松聲音變得很低落,「我真的很不習慣,明明之前不是這樣喊的。」
「哥。」紀衛寒不冷不淡地喊了一聲,他看着段松震驚地抬起腦袋,不爽地伸出手指敲了敲這人的額頭。
「段松,我覺得你腦子才有問題,你就這麼喜歡給人當哥哥嗎?」
段松:「……」
紀衛寒雙手托住段松的臉,盯着他喊了一聲又一聲:「段松。段松。段松。我以後只會喊你段松,你快點把他忘掉。」
「小紀,這不對。」
段松拍開紀衛寒的手,使勁搓了搓臉頰,他感覺臉沒那麼僵硬了才開口說話:「我實話告訴你,我不想答應你。」
紀衛寒的心冷下來:「我不答應。我也實話告訴你,我想做的事情沒人可以阻止。」
「你先聽我說。」
段松臉上又流露出那種令人安心的笑容,紀衛寒默了默,點頭示意他接着說。
「小紀,你考慮過未來嗎?我的未來會一直待在這個落後的小縣城,你呢,你要跟我一直待在這裏嗎?你家庭條件好,人也年輕,總不能就這樣把未來搭進去。」
紀衛寒愣了愣:「我不能帶你一起走嗎?你留在這種地方幹什麼?」
段松只是笑:「這是我的家鄉,我不留在這裏留在哪裏?」
「可我的計劃就是帶走你。」紀衛寒指尖輕輕撫摸段松的下巴,有點扎手,還有鬍子沒完全刮乾淨。
有時候真不知道段松是細心體貼還是粗心大意,這人照顧別人倒是周到,等照顧自己的時候就很隨意。
「不行,我得留在這裏。」段松語氣很堅定。
紀衛寒不高興地盯着他:「段松,我一定會帶走你。」
段松仍舊不適應這樣的紀衛寒,比起先前的那個,要強勢太多,還總是流露那種侵略性過強的目光。
他覺得紀衛寒不該喜歡自己才是,明明這個小縣城的一切都和這個人不太匹配。
即便是段松本人也一樣,他的身份外貌、年齡見識,所有的一切都跟紀衛寒並不相配。
「小紀,你真的喜歡我嗎?不是我對你的照顧產生的錯覺?如果我真的跟你走了,要是有一天你發現你不喜歡我了,那我該怎麼辦?」
紀衛寒認真地回答道:「關於我喜歡你這件事,你不用質疑。我已經思考了三年,我就是喜歡你。」
本來還緊繃着的段松一下子鬆懈,什麼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段松古怪地盯着紀衛寒,抬手摸他的腦袋:「小紀,哪來的三年?你腦子是不是還有點糊塗?明天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你家裏人沒帶你去看嗎?」
「我腦子很好!」
紀衛寒沉着臉,後面不論怎麼解釋段松都不肯相信,一口咬定他腦子還沒好全乎。
接下來段松的態度顯然沒那麼抗拒,對着他噓寒問暖,帶他回去把頭髮吹乾。
賓館離得不遠。
段松把紀衛寒按在床上,走去床頭櫃找到吹風機,插好電後耐心地給他吹頭髮。
紀衛寒緊緊盯着段松的臉,那種令人安心的感覺又來了,心臟也跳得很快,他緩慢地眨動眼睛,腦子裏全是關於段松的回憶。
那些回憶緊湊地充塞他的頭腦,和段松相處的那些日子,明明每一天都是那樣千篇一律,日日夜夜面對長長一系列無休無止重複的生活。
如此單調,卻又有着淺淡的快樂。
「小紀。」
段松關掉吹風機,把它擱置在床頭柜上,他對上紀衛寒赤裸裸的熾熱目光,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我跟朋友一塊吃燒烤,你要不要一起?」
段松帶着紀衛寒回到龍姐大排檔,此時剛剛的位置已經多了幾個人。
紀衛寒終於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他瞟了一眼段松,沒從那張臉上捕捉到任何不高興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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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哥!浩子說你最後到,這單你買!」
陳清遠遠看見他們兩個,激動地揮了揮手,緊接着手掌攏成喇叭狀,大聲喊道。
「行,我買就我買。」
段松從隔壁桌拿一把椅子過來,加在座位的旁邊,沖桌上吃開的幾人笑了笑:「不介意我帶個人吧。」
陳清使勁搖了搖頭:「不介意不介意!」
李靜雯拍了拍坐在旁邊的小男孩,笑着說:「我把我兒子都帶過來了,你帶幾個人都無所謂,反正你買單嘛。來——安安,快喊段叔叔。」
安安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衝着段松喊了一聲清脆響亮的「段叔叔」。
「喲,安安真乖。」
段松入座後,拉着紀衛寒一起入座。
紀衛寒緊緊挨着段松坐下,他的目光隨着段松的視線略過一張張面孔。
劉浩生皮膚黝黑,長相偏憨厚老實,一開口那老實人的濾鏡就碎得一乾二淨,聲音粗獷,有種不顧別人死活的豪邁。
李靜雯是那種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婦,年紀大概就三十左右,臉上的滄桑和皺紋已經有些藏不住。
相比起兩個已經成立家庭的人,段松跟陳清看起來要年輕很多。
陳清在大城市待了好幾年,身上的氣質和小縣城格格不入,若不是段松介紹說這姑娘已經二十九歲,乍一看還看不出來。
而段松。
或許還沒有組建家庭的緣故,總之段松身上並沒有摻雜多少年齡帶來的滄桑感,有的只是歲月留存下來的成熟魅力。
這一頓飯吃得還算愉快。
只不過段松和陳清的面容上或多或少都帶點失落和深深的迷茫。
劉浩生被一通電話催走,他老婆催他回家。
而李靜雯說時間太晚,該帶孩子睡覺了。
陳清眸光呆滯地目送李靜雯帶着孩子離開,她無助地將腦袋靠在桌子上,啤酒瓶哐哐哐地碰在一塊。
「段哥,咱們跟小雯和浩子不一樣了,以後不是一路人了。也怪我不信邪,非要跟你們聚一聚。」
「清清,你喝多了。」
段松揉了揉太陽穴,他剛想抬手扶陳清起來,旁邊搭過來一隻手摟住他的腰,輕柔的聲音鑽進他的耳朵。
「段松。」
紀衛寒盯着段松染上薄紅的臉和迷離飄忽的眼神,他平靜地陳述事實:「段松,你才是喝多了。」
段松站都站不穩了。
陳清反而從桌上抬起頭,眼睛亮亮地打量他們,笑嘻嘻地問:「小紀,你跟段哥什麼關係啊?是我想的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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