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俊沒回趙遷家的私人醫院。
上輩子住在那兒,顧羨之三天兩頭地找藉口跑過來看望他。
雖然不會對他做什麼,但此時的裴俊想要好好靜靜,不能就那樣看着顧羨之頭腦發熱。
他步行回學校收拾了幾件衣服,找了家小診所,安安穩穩、半死不活地躺了一個月。
他身上有兩根肋骨骨折,現在初步的纖維連接形成,傷口的疼痛明顯減輕,基本不影響日常的生活,再過兩個月就可以完全癒合。
裴俊沒地方去,出了小診所就回了學校。
幸好A大的校園暑假也是開放並且允許學生住宿的。
這些天他每天固定打一百塊錢進顧羨之的某張銀行卡賬戶里。
裴俊估摸着他應該沒發現,不然早就來問候自己了。
裴俊看了看手機里剩下的幾百塊錢,又開始發愁。
算算日子,還有幾天裴湘就要開學了,又要開始繳納學費。
說實話,上輩子得了那一千萬塊錢後,裴俊就沒為錢發過愁,畢了業盤下一間店鋪,在老家開了小賣部,日子很清閒,沒事他就打打遊戲、釣釣魚。
雖然有些孤單,可他那段時間度過了一段從小到大都沒有經歷過的安寧日子。
就是好日子才過了五年,錢大把的沒花完,他就被一輛車給創死了。
也許這就是報應。
活不活的其實無所謂。
不過這輩子他要是現在就死了,裴湘該怎麼辦呢?
他現在每天都是當最後一天的活,但凡有一天不還錢,他就沒有生命值。
裴俊無意識地刷着手機,不小心點進八百年都不看的朋友圈,看見一條關於遊戲的動態,他的指尖頓住了。
[朋友圈有無靠譜代練,想要個耀仔的金標,價錢好商量。]
裴俊上輩子那幾年閒的沒事幹,天天玩這個遊戲,大大小小的標也都拿過一些,於是他立馬私聊了這個人。
對面的人很爽快,什麼都沒多問,財大氣粗地轉了一千塊錢,把賬號給了裴俊,說後面再結尾款。
手法有些生疏,裴俊斷斷續續打了一禮拜遊戲。
周一領了標便截圖發了過去。
那邊很快回復,又轉了一千塊錢過來。
「哥們,你把把MVP啊!太強了!終於遇到靠譜的代打了,去平台上找的全是坑比!」
「對了哥們,你叫什麼名字啊,我看咱倆三個月前就是好友了!我都沒給你備註!」
裴俊收了錢,沒回他。
代練的錢這麼好掙嗎?
他立即去某個平台上註冊了賬號,接了單子,結果忙活一天才掙十幾塊,平台抽成了大半。
「……」
裴俊把手機一扔,一時之間覺得很無語。
來錢快的地方……
接觸過那個圈子,裴俊知道。
去娛樂場所,掙富二代的錢來得最快了。
裴俊思索了很久,還是決定先去那邊干一段時間。
A市某高檔會所。
裴俊扯了扯自己的制服領口,將上面深藍色的領結扯正,配套的藍色細帶將他的腰線勒得很緊。
白色的襯衣是偏透明的材質,極具美感的肌肉走線若隱若現,貼身的西褲將他的腿包裹出利落筆直的線條,無疑是給人窺探、帶些暗示性的服裝。
他伸手撥弄了一下頭髮,柔順的髮絲貼在額頭上,輕巧地彎曲出恰到好處的弧度,墨色的眼眸沁出瑩潤的水光。
裴俊向來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貌優勢,騙點小錢啊簡直不要太容易。
他推着放酒的黑色推車,遊刃有餘地穿梭於各個包廂。
裴俊幹這個干三天了。
本來是在吧枱那邊推銷酒水的,就是人多嘈雜,混亂中酒水沒推出去幾瓶,便宜倒是被佔了不少。
昨天他就轉戰到包廂里工作,由於長相優越,能喝受客人喜歡,收了裴俊賄賂費後的經理沒怎麼為難就答應了。
昨天一天他光小費就收了兩萬多。
收入相當可觀。
裴俊推開包廂。
裏面播放着劇烈的搖滾樂,驚天動地,炸得耳朵生疼。
裴俊靠近桌子單膝下跪,脊背挺得筆直,眉眼低垂看起來很溫順。
他動作不緊不慢地往推車裏取出酒杯和酒水。
開酒、倒酒、加冰塊、調酒,好看的指節熟練地運作着,格外賞心悅目。
「新來的?怎麼以前沒見過?」
包廂有個男人注意到了裴俊,不顧身邊男伴緊巴巴的眼神,把視線投到他身上。
在男人有如實質的目光中,裴俊微微抬起了頭,眼皮懶懶地耷拉着,嘴角浮起賞心悅目的笑容,「先生,我確實新來不久,你沒見過也正常。」
「你可以點單嗎?」男人言語輕佻,眼神過分冒犯。
「先生,這邊沒有這項服務。」裴俊又開了一瓶酒,咚咚加了幾塊冰塊進杯子,亮澄澄的黃色液體慢慢注入玻璃杯里,裴俊捧着杯子遞了過去。
毫不意外。
裴俊的手被摩挲了一把。
裴俊面不改色,微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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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見狀不動聲色地挪了過去,手指摸上了他的腰身,裴俊也不反抗,藉機推銷了幾瓶昂貴的酒水。
佔了便宜的男人豪不吝嗇,將酒水都開了,順手還塞了點小費進裴俊裝飾的腰包上。
男人握住他的手。
裴俊使了巧勁掙開,臉上依舊是得體的笑容。
鄭雄被勾得心猿意馬,曖昧的視線從頭到腳地掃過去。
裴俊心中煩躁,還是耐着性子專心做自己該做的事。
「咣當——」
杯子滾落在柔軟的地毯上。
「臥槽!你怎麼在這裏?!」
趙遷一驚一乍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知道誰伸手將音樂關了,包廂一下子安靜得不可思議。
饒是裴俊也愣了幾秒,他很快反應過來,接着將空下來的玻璃杯倒滿酒水。
「不是裴俊,你在這裏幹嘛?!」
顧羨之隱在角落的位置,聽到聲音他不自覺地將視線投過去。
沒幾下視線就精準地落在裴俊身上,再一眼就看見了那片結實健碩的胸肌。
身上薄薄的布料,極其貼身,即便是光線如此混雜的包廂里,也能窺視得一清二楚。
極具色彩的燈光打在他身上,反而還顯得更加勾人。
他媽的,什麼鬼裝扮?
周圍雜七雜八都在談論裴俊的身材,露骨又侵犯。
顧羨之氣得不輕,他捏了個空杯子往那隻探過去的鹹豬手砸過去。
鄭雄手背紅了一大片,兇狠地轉過腦袋,只看見面色陰沉的顧羨之,心裏的火一下子熄了個乾淨。
確認過眼神,是惹不起的人。
「沐齊賢,把你的狐朋狗友都請出去。」
顧羨之咬着後槽牙,偏過頭向一旁坐着看熱鬧的沐齊賢說道。
沐齊賢嗤笑一聲,連忙招呼着趕人,聲音毫不客氣涼薄到谷底。
「顧少爺沒興致了,大家都散了吧。」
裏邊有頭有臉的人,臉面再大也大不過這三位年輕的少爺。
裴俊推車裏的酒還沒有全部上完,裏邊的人一下陸陸續續地走光了,只剩下三個不好伺候的少爺。
裴俊緩慢起身,聲音禮貌又恭敬:「先生,剩下的酒水還開嗎?」
「羨之,還喝嗎?」沐齊賢眯了眯眼,視線好奇地落在裴俊的身上,話頭卻是詢問顧羨之。
「你不是吧,和羨之分手就落魄成這樣?」
趙遷本來還酒意上頭,現在清醒得可怕。
「這個包廂留給我,你們先出去吧。」
「不是吧。顧羨之,你又想幹嘛?!你不會……唔……」
趙遷不可置信地指着裴俊,還沒來得及說完嘴裏的話,沐齊賢捂住他的嘴將他拖出去。
「顧少爺,請便。」
顧羨之見閒雜人等都離開了,他將搭在左腿上的右腿撤開,沖裴俊抬了抬下巴,淡淡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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