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珞,你真的都知道了,魔王大人怎麼什麼都告訴你?」
灰令箭覺得很沒面子,他低下頭,彆扭地伸出手抱緊海珞。
「海珞,我可生氣了,我以為你會選擇留下來的。我信誓旦旦地跟魔王大人說你會留下來,所以才跟魔王大人做出這樣的交易。你留下來,我不用獻出靈魂也能獲得祝福的權利,你沒有,我只能獻出靈魂才能獲得祝福的權利。」
「對不起,是我食言了。」
明明會蠱惑的是海珞,他卻一次次在灰令箭的身上看見被迷惑的自己,不堅定的立場,搖擺不定的內心……
他給灰令箭帶來這樣的錯覺,是他沒有管束好自己的言行舉止。
「灰令箭,其實還相差的祝福就是我的,對嗎?那個契機就是我,對嗎?」
海珞溫柔地摸了摸灰令箭的腦袋,輕聲細語地說:「當初你為什麼要給我落下祝福?」
「魔王大人有一個傳令的令箭,在我擔任守護沼澤森林的工作後,便傳到我的手中。它上面有魔王大人釋放的魔力,裏面有一次預言的機會,你來到沼澤森林後,陰差陽錯用在了你的身上。」
灰令箭語氣沉了下來。
「它告訴我,不久之後你會見到死神。」
見到死神代表着瀕臨死亡。
他的死原來是早有預料,灰令箭希望用祝福的方式幫他改變預言的結局。
「黑魔法的預言象徵着不祥,預知出來的都是極具風險的事情。」
灰令箭輕聲說:「可是見到死神並不代表一定會死,魔王大人已經見過不知道多少回。海珞,我希望你若是真有一天見到了,也能化險為夷。」
祝福的力量已經提前生效,海珞剛剛在大殿的時候,已經和魔王一起見證了死神的降臨。
海珞此時的心情有些複雜,他告訴灰令箭:「我剛剛已經見到了死神。」
灰令箭猛地抬起頭,眼睛亮了起來:「海珞,你說的都是真的?」
灰令箭推開大殿的門時,死神早就悄無聲息地離去,那些白霧消散,寒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大殿亮起來的躍動的燭火,溫暖又明亮。
「是真的。」海珞清楚地記着死神的模樣,「可我的身上並未發生不祥之事。」
「奇怪?莫非魔王大人就是不詳。」灰令箭嘀咕了一句,很高興地說,「海珞你沒事就好。」
這一個由千萬種可能性組成的童話世界,每一個遇見的人,隨手觸碰到的事物,無意間說過的話,做過的事甚至是聽到的聲音……這一切都在為他指路。
海珞微笑抬頭,照耀着魔王堡的月亮比往常看到的還要清亮,在這樣的亮光中,即便是黑沉沉的生靈,也覆蓋上一層美好的光輝。
他們緊跟着魔物的腳步回到屋子。
海珞仰起頭看見還在天空中慢騰騰地扇動翅翼、幾乎是在原地徘徊的銀鎧甲。
海珞今天才見過銀鎧甲飛起來的模樣,而且他只見過銀鎧甲這麼一個鳥人族的生靈,並不清楚他們的飛翔速度。
銀鎧甲飛這么半天還沒能飛走,他好奇地問:「鳥人族飛翔的速度都是這樣的嗎?」
灰令箭也跟着抬起頭,盯着銀鎧甲銀光閃閃的鎧甲回想了一會,語氣平緩地跟海珞娓娓道來。
「銀鎧甲的翅翼天生就有缺陷,聽說一開始飛不起來,後面努力這麼多年才能飛成這樣的。」
「因為這個缺陷,他始終追不上族群遷徙的速度,只能在地面上追着天上飛翔的鳥人跑。」
「他追隨族群的腳步但遭受輕視和排擠,最後被族群遺落在世界的角落。是魔王大人收留了他,並安排他擔任魔王大人的保鏢一職。」
海珞安靜地聽他說完後,抬手輕輕撥弄他的黑色頭髮,笑着問:「那你呢?你也被遺落在世界的角落嗎?」
「海珞,我沒有被遺落在世界的角落。」
海珞聽着他輕描淡寫,仿佛脫離了過去不愉快的現實。
「在這個世界,沒有人會被遺忘。在不知道的角落一定會有別的眼睛在默默注視着你,等待被發現就好。」
「有一種力量叫心愿,只要心愿足夠強大,總有人會感受到,被指引着前來。」
「海珞,你肯定是被我的心愿指引而來。」
灰令箭真是一個奇怪的人類,想法如此稀奇古怪,邏輯完美自洽。
海珞聽着他講述勇者的故事,魔王的故事,盾牌的故事,鏡子的故事……一個個故事都能完美地聯繫到那個夢幻的心愿之力。
……
天蒙蒙亮,海珞和灰令箭還躺在床上,魔王上門就來找海珞麻煩。
魔王堡的大門口,勇者背着一把金光聖劍來找魔王的麻煩。
聽到這個消息,魔王機智的一批,安排金盾牌先過去用盾牌擋着,然後將海珞曾經殺死的上千隻魔物的屍體,堆放在灰令箭的房間裏。
魔王經過一夜的思考,他很高傲地懸浮在空中俯視着海珞,給海珞出了一個難題。
「海珞,它們都是我養育的孩子,你把它們救活我就原諒你。順帶着,還可以考慮一下收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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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樣的難題,海珞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魔王高高在上地數落海珞一番,甩甩衣袍,從窗戶里鑽出去,然後朝魔王堡的大門飄去。
灰令箭從被子裏鑽出腦袋。
他嘟嘟囔囔說:「魔王大人老年痴呆了。」乾脆利落地把腦袋重新靠在海珞的胸膛上蹭了蹭,「海珞別理魔王大人,我們繼續睡覺。」
海珞的目光柔軟地看着他,好奇地問:「你不擔心魔王被勇者降伏嗎?」
「奇怪,這次的勇者確實很厲害,昨天我給魔王大人的腦袋縫了足足三十多針。不過魔王大人這樣都沒死,待在魔王堡更不可能會死的啦。」
「我能去看看嗎?」
灰令箭打了個哈欠:「當然可以。」
他摸出枕頭底下的魔法棒,施展魔法讓自己和海珞飄到了窗戶旁邊。
「海珞,我們在這裏就能看見。」
海珞抬起眼眸,一眼望去,他只能看見一個巨大無比、高聳入雲的金色盾牌,不動如山地在魔王堡的大門口。
「……」海珞目光頓了頓,「這似乎沒有打鬥的必要。」
「這得考驗勇者的耐力,金盾牌最多只能撐三天三夜。」
灰令箭話音剛落,金色的盾牌顫抖着,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撞擊聲,遠遠地傳過來。
耀眼的劍光從厚重的盾牌反射在雲朵上。
差距似乎並不懸殊。
海珞看向灰令箭,擔憂地問:「到時候你需要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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