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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的笑容他有些怔住了,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而我,已有多久未對他如此笑過,是看到那捲附有悼亡詩的畫軸之前吧……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自己對他的怨恨不知何時早已消散,而我的心中,如今也只滿滿的裝着一個人……
待我回神,便問他道:「如今抱琴的傷勢如何?確實已無大礙了嗎?」溫玉微微垂首道:「抱琴姑娘此次並未受什麼重傷,只是失血較多,才會昏迷,但不久便會甦醒。待其醒來後,只需好好調養,便會痊癒的,請美人寬心。」我一聽便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好。」然後我又側首對子衿道:「抱琴便交由你照顧吧,需要什麼從庫房拿便是,她若醒來便告訴她讓她好好休息,不用急着來跟前伺候,養好身子最重要。」子衿微微頷首道:「是,美人放心。」我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對溫玉道:「今日也辛苦你了,想必御藥房也忙着,你便先回去吧。」溫玉看了我一眼然後拂禮道:「是,微臣先行告退。」我微微頷首道:「子衿,送送溫太醫。」子衿道:「是。」便去為溫玉引路,溫玉朝我微微躬身,便隨着子衿下去了。
這時司棋走到我的床邊急切地問道:「主子今日究竟是發生了何事?為何會傷的如此重?好好地怎會從石階上摔下來?」
恰好子衿也回來了,便對着司棋略嗔道:「如今主子受了傷,讓主子好好休息才是正經事,怎的還拿這些問題惹得主子煩心。」司棋聽後垂首道:「是奴婢考慮不周,請主子責罰。」我搖了搖頭笑道:「子衿,她也是為我好,就不要責怪她了。」子衿一聽無奈道:「主子總是這般拆奴婢的台,倒叫奴婢盡做了壞人。」我一聽便笑了開來,司棋這時也開口笑道:「我們都知道子衿姑姑和主子一樣是最體諒我們的,哪裏會是壞人呢,倒是我們總做錯事叫姑姑幫忙擔待,我們合該感激姑姑才是。」我聽了笑道:「聽聽,聽聽,我這個主子哪裏就讓你做了壞人了,看司棋把你給捧得。」子衿無奈地搖頭笑道:「罷了罷了,奴婢嘴笨,說不過你們。」我一聽更是打趣道:「若你都是嘴笨,那我們這遠條館豈不是就沒個機靈的人了。」司棋在一旁咯咯地笑着,而子衿一聽嬌嗔道:「主子……」我方道:「好好好,我不說了,再這樣當着他們這些小妮子打趣你,你日後便更不好管她們了。」我指着司棋和其他宮人笑着,這時,殿內的宮人都笑了起來。
突然,聽到殿外秦道宣道:「陛下駕到。」我一聽忙道:「子衿,扶我躺下,把紗幔掩上。」子衿詫異地看着我道:「主子?」我道:「我自有用意。」子衿這才同司棋扶我躺下,然後替我把紗幔放了下來。我剛翻過身子背朝子衿她們,便聽道匆忙地腳步聲顯示出來人的焦切。「飛燕,飛燕……」皇上焦急地聲音中滿含着擔憂,眾宮人拂禮請安,他也只是匆匆道:「起吧起吧。」然後便走到床邊,「這是怎麼呢?怎的拉了帘子?傷得很重麼?」他急切地問着便要掀帘子,我忙道:「陛下。」他手上停頓下來問道:「怎麼呢?你可還好?」我柔弱道:「請陛下莫要掀簾看臣妾。」他一聽急切道:「這是為何?朕聽說你今日從花園石階上摔了下來,快讓朕看看傷的如何?」說着便又要掀簾,我這時又微微帶着哭腔道:「若是陛下不願答應臣妾,陛下便恩准臣妾去長樂宮侍奉太后吧。」他一聽忙停下手中的動作:「這是為何?」便連忙轉頭問子衿她們道:「你們主子怎麼呢這是?到底傷的重不重,太醫怎麼說?」子衿忙道:「回陛下,主子吉人天相,沒有嚴重的內傷。只是手上有些傷,太醫說只要好好調養幾個月莫走動便能痊癒。」感覺到他舒了一口氣,便又問道:「那你們主子這又是為何?」子衿有些為難地樣子,他便微微有些慍怒道:「快講。」子衿忙道:「是,主子雖然傷的不是很重,但是……」子衿拖了一下,想必是看我反應,見我未加以制止,方道:「但是,主子的臉被一些碎樹枝劃傷了,因……」「什麼?這樣大的事為何不早來稟報?」還未等子衿說完,他便震怒道。宮人忙跪下道:「請陛下息怒。」
他連忙走過來便要看我,我便有些哭腔道:「陛下這是要逼臣妾去冷宮嗎?」他一聽有些又急又無奈道:「飛燕,就讓朕看一下好不好,只要確認你無大礙,朕便走好不好?」我未說話只是暗自抽泣,也未轉身。這時只聽他有些冷聲道:「罷了,既是不願朕看,那朕便走了,秦道,擺駕宣室殿。」我一聽,有些發愣,秦道有些為難道:「陛下,這……」只聽他立刻呵斥道:「難道如今朕的去向還要你做主嗎?」秦道忙道:「是是是,奴才不敢,擺駕宣室殿。」說完,便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待他們走後,我的腦中一陣轟鳴,淚水瞬時滑落下來,子衿有些擔憂道:「主子……」還未等她說完我便道:「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子衿她們一聽方道:「是,奴婢告退,主子若有什麼事便傳喚我們。」見我未回應,便退了出去。
等她們走後,淚水便再也止不住的湧出來,我緊緊地拽着手中的被子,心中一陣陣地抽痛。我不過是以此試探,想知道自己的容貌是不是那麼重要,他是否愛的寵得是我這個人,而不是這副容顏,原以為他會一如當初的武帝待李夫人一般會依然遷就寵愛。原來……我高估了自己,看來於他而言,我不過也是以色而侍罷了,如今知道我的容顏有所損,他竟連半點遷就和耐心都沒了。或許他是漢武帝,而我……卻沒能耐做李夫人。從前的趙宜主便已高估了自己一次,在感情中一敗塗地,如今做了趙飛燕,呵呵……卻是傾盡了所有,也輸盡了所有。原來,我的幸福真的只如曇花一現般,開得越是極致的美麗,就註定了要敗的越慘澹。將來,想必這華麗地遠條館就是禁錮我一生的冷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