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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子上,氣氛在歸塵的帶動下,成功朝不可發展的尷尬發展。
靠近歸塵的丹恆和景元,雖然不知道幹嘛,但跟着他吃就對了!吃的那叫一個心安理得,嘴就沒停過,時不時還要互相敬一杯,聊上兩句。
他們現在秉持着一個原則,死也要做個餓死鬼。
而坐在無念塵旁邊的鏡流,吃的一點也不心安,夾個菜都要瞄一眼對方,生怕他一下心情不好,把自己幹了。
同時,她心裏的波動也是很大。
今天事情結束,我非砍了景元和飲月!
「你要殺豐饒?
如何殺?」冷不丁的,無念塵開口了。
這...除了歸塵還在繼續吃東西外,其餘三位都停住了。
一杯烈酒下肚,無念塵扭頭看向鏡流,又看了看丹恆跟景元。
「【豐饒】藥師,慈懷藥王,不死不滅。
你拿什麼殺?」無念塵繼續問着,他想聽聽這姑娘的計劃。
靜默.......
除了火鍋翻騰的聲音,只能隱約聽到不遠處小三月的歡笑聲。
「哎呀,到底去不去嘛~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端起酒杯,無念塵抿了一口,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繼續說道:「巡獵以復仇而生,誅殺豐饒。」
停了幾秒,他將一杯酒完全喝進嘴中,壓了壓心中的血性,「你以為,憑你和那位藥師的走狗。
就憑那棺槨中的東西,還是憑別的,能做到什麼?
算上這次,我已經接連五次大鬧仙舟聯盟。
面對我,你們都崩潰,難以抵擋,怎麼面對站在命途頂點之上的星神?
星神之間的戰鬥,可不是說說就能參與進去。
吾以此身無上力量,只是古神的一角。
你們,仙舟人,仙舟聯盟,所有跟巡獵相關的一切,不過都是嵐與藥師棋盤上的棄子。
你打算,如何跳出去?
豐饒民,反物質軍團,都曾讓你們崩潰,毀滅。
這一次,不是我將豐饒,毀滅的幾位請出去,你們要犧牲多少人,犧牲多少有生力量,才能度過難關。
妖弓以箭矢跨越星系,一箭足以洞穿所有,沒人能活下來。
到了星神那個層次,那個階段,早就無法理解了。
而你們,連一個豐饒導致的魔陰身都無法逾越。」
說罷,無念塵伸出手,撫摸住鏡流的臉龐,歪着頭,細細打量起來。
「小姑娘,在星神眼中,我是螻蟻。
而你們...連螻蟻都算不上。」
無念塵就是這樣,一邊愛撫着別人,一邊在言語上打擊別人,從各方面抨擊。
上一個,還是現在窩在家裏,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符玄。
景元下午去看過符玄,小小一隻,就蜷縮在角落裏,目光呆滯,恐怖,恐慌,無法理解,無法逾越。
但鏡流不是符玄,她吃過的鹽比符玄吃過的飯都多,殺過的人,殺過的魔物也是。
縱使此時心裏恐懼無念塵,但她依舊回道:「我有把握,你無需關心。」
抬起另一隻手,無念塵敲了敲桌面,他突然笑了,不是那種癲狂的笑,而是很輕,很淡的笑,就和平日裏,歸塵那樣笑無異。
「把握?呵,說說你的把握。」
「我有什麼理由告訴你,你有什麼權利讓我告訴你?」縱使唇齒在顫抖,鏡流的嘴也很硬。
這種節奏,是無念塵喜歡的,他笑得更平和了。
這樣的笑容,歸塵也是第一次見,在他的印象里,記憶的殘片中,無念塵始終都是瘋魔的那一個。
記憶中的無念塵,那都是什麼魔王啊!
目光下,無念塵雙手都捧住鏡流,臉也湊了過去。
「你在害怕,你的心在顫抖,你在懷疑,懷疑自己的所作所為,懷疑自己的過去,懷疑自己的未來,懷疑自己做的到底正不正確。
遇到我之前,你不是這樣的,你不怕任何事情,你勢要斬下那顆璀璨的星星。
鏡流,張嘴,說話,你,怕嗎?」
......
應薩爾達,第一行星。
「既然你們不在意這裏的文明,選擇殺戮,毀滅,那我就提前幫你們。
見識過虛無嗎?送你們去見!」
......
未知的第不知道多少號行星。
無念塵懸浮在宇宙之上,揮手間,就將一整顆行星拍成塵土。
「希望,你們在虛無之地,得到救贖。」
......
從一開始,他以毀滅而毀滅,到後面,以殺為殺。
一個又一個文明,一個又一個星球之上,生靈被恐懼的亡靈屠殺。
無念塵就懸掛在高天上,手上端着一杯鮮血,品鑑其中恐懼的滋味。
「這就是,不珍惜的代價。」
......
飯桌上很平靜,沒人說話,只有歸塵掰螃蟹的聲音。
吸着螃蟹腿,他左看看,右看看,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攔住現在攻心的無念塵?
那不如不攔。
不攔,最壞的結果,可能就是鏡流道心破碎,至此沉淪。
攔的話,結果可能就是都死了。
誰讓歸塵心地善良呢,他看到了鏡流眼裏飽含的熱淚,那顫抖的身體,顫抖的靈魂。
於是,他開口了,「無念塵,飯還吃不吃了?」
吃飯?景元和丹恆隔空看了彼此一眼,這怎麼吃?
聽到歸塵的話,無念塵笑了笑,鬆開鏡流,轉身繼續喝着杯中酒水,喝完後不忘補上一句,「對,是該吃飯了。
鏡流姑娘,好好想一想。
算了,你想不明白的,吃完飯,跟我走。」
這句話,在其他四個人心裏,掀起一陣波浪。
歸塵:嗯?這傢伙要幹嘛?
丹恆:呼,命保住了。
景元:......
鏡流:自殺的話,來得及嗎?
這頓飯,終於是邁入正軌,那些大菜,好菜終於是上來了。
可惜,除了歸塵和無念塵兩個人胃口還在,其他三人不知道該從哪裏下筷子。
見都不吃飯,歸塵沒辦法,只能把半隻烤羊腿搬到身前。
他也懶得帶手套了,直接撕開羊肉,將還在滋滋冒油的一片,慢慢遞到丹恆嘴邊。
「愁眉苦臉的幹什麼?張嘴,啊~」
抖了抖臉上的皮肉,丹恆只得張開嘴,將歸塵投餵的肉吃進去。
別說,味道還不錯。
吃!
下一秒,他也上手,開始撕扯起肉。
丹恆吃了,接下來,就到景元了。
將肉遞到景元嘴邊,歸塵攬着他的肩膀,湊近說道:「景元將軍,別愁眉苦臉的,羅浮沒事了,我打包票。
無念塵要是再起殺心,我帶他去殺豐饒民。
不行,殺兩個絕滅大君送來給你邀功?」
「呃...謝謝。」沒辦法,景元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張開嘴,把肉吃進去。
嗯~味道確實不錯,雖然心裏沒胃口,但是嘴上有啊!
吃!
於是乎,景元也直接上手,跟丹恆搶起烤肉來。
最後,歸塵又一次撕下一片肉,慢慢站起身,慢慢將它遞到一臉呆滯,恐慌,不知如何是好的鏡流嘴邊。
蹭了蹭鏡流冰冷的嘴唇,他笑着說道:「鏡流小姐,嘗嘗味道,很不錯的。
你離開羅浮多年,恐怕再也沒嘗過這番風味。
今日與朋友相聚,不多吃一點,多喝一點,怎麼能盡興,對吧?」
沒辦法,鏡流喘了一口氣,將歸塵手中的肉一口咬進嘴裏。
接觸歸塵手指時,她也沒有收力。
無念塵陰晴不定,無法預知行為。
同樣不了解的歸塵,到她這裏,成了好人。
現在的她,縱使再不害怕,也被無念塵搞怕了,那種無形的壓力,糊在她心頭,只能選擇咬歸塵來發泄一下。
要是以往,她會提着劍去殺豐饒民,去殺反物質軍團。
可是,現在羅浮上下,哪裏還有這種存在,都被無念塵順手清理了。
殺無念塵?夢裏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