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順?」
蘇妘微蹙了下秀眉,「這么正式的嗎?」
還求見?
香茗解釋着說,「似乎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不讓簡總管到太子妃您跟前晃悠了。」
「他也不曾在我面前晃悠過」
想了想,蘇妘對着銅鏡照看了一番,左右頭髮都已經梳好了,說道:「你且讓他先進屋說話。」
「是。」
香茗應聲出去。
蘇妘說道:「怎麼有些莫名其妙的。」
清寧也笑着放下了木梳,說道:「奴婢已經好兩日沒見到簡總管了,剛剛香茗似乎是說是太子殿下不讓簡總管來太子妃跟前的。」
對啊,她也聽見了。
蕭陸聲為什麼會突然做這樣的命令?倒是叫她有幾分好奇了。
她起身,剛走到餐廳,下人們已經上了早膳。
沒多會兒,簡順微微躬着身子,碎步的上前來,給蘇妘行了個大禮,「奴才參見太子妃,娘娘千歲千千歲。」
「哎喲簡總管,有什麼話你快起身說話。」
簡順非但不起來,還又磕了個頭,「還請太子妃救救奴才。」
要不是他心裏防線過硬,這會兒都要掉眼淚珠子了。
「清寧把簡總管扶起來,起來說話。」
簡順可是在淮南王府的時候就是總管,今日多少有些太卑微了。
清寧應聲過去,簡順也不好麻煩姑娘家,只好謝恩起身,然後看着蘇妘嘴唇抖動得厲害,說道:「奴才大錯特錯,還請太子妃幫奴才在太子殿下跟前請個好,奴才以後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了。」
蘇妘神色緊張的問,「簡總管到底做了何事讓太子殿下這般動怒?」
簡順努努嘴,吞咽了好幾口口水,似下定決心一般,又跪下,「奴才該死,此前那什麼品花寶鑑、鴛鴦記,那都是老奴自作主張,以為太子妃需要所以
總之這事兒不是太子殿下讓奴才送來的,還請太子妃幫奴才說個好話,讓奴才回到太子殿下身邊伺候吧。」
「你,你是說那些書是你的主意?」
「對,都是奴才的歪主意,太子妃千萬別誤會了太子殿下,這麼多年,奴才伺候太子殿下,最是知道太子殿下是個正直的人,那些個歪風邪氣,他從來都不屑。」
簡順說得很是動容,深怕蘇妘不相信,肯定的解釋着,「娘娘,奴才說的都是真的,您千萬別誤會了太子殿下啊。」
蘇妘張了張嘴,看簡順急得不輕的模樣,點了頭,「原來是這樣。」
簡順跪着都覺得不安心,睜着一雙大眼看着蘇妘,「還請娘娘饒了奴才這一次。」
「原來都是你個老刁奴的壞主意,沒得都把太子帶壞了,你且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蘇妘有幾分生氣的樣子。
簡順一聽,哎喲,心臟都受不了,像是被人勒住了不能呼吸一般。
太子殿下晾着他這兩日,他度日如年的,一顆心都要燒焦了。
如果不能讓太子妃解開對太子殿下的誤會,太子爺肯定不會輕易罷休。
「奴才有罪,奴才罪該萬死啊」
簡順跪着要磕頭,蘇妘起身來將他拉了起來,「罷了,僅此一次,若下回再讓本宮知道你這樣帶壞太子殿下,就不會這樣輕易算了。」
「是是是,奴才多謝娘娘,多謝娘娘。」
簡順摸了一把冷汗,太子妃這裏信了,那太子殿下那裏能交差,總能回去了吧。
蘇妘面帶笑意,「去歇着吧。」
這
太子妃的語氣如此平常,當真是原諒他了?
今日前來請罪,他是真心的,雖然第一次是太子殿下吩咐他找的春宮、圖,可是第二次見,太子的確什麼都沒有說。
是他自己腦補一番,然後找了鴛鴦記送過來。
太子妃今日沒有大發雷霆已經是恩賜了。
「是,多謝娘娘體恤。」
簡順神情懇切的又行了個禮,這才轉身離去。
清寧抿着唇,只覺得簡總管挺不容易的,她記得很清楚,當時他把品花寶鑑帶過來的時候,清清楚楚的說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很好笑嗎?」
正想的出神,就聽見蘇妘語氣打趣的問她。
清寧嚇得一機靈,「太子妃,奴婢,奴婢沒沒有笑。」
「嘴角都壓不住了,還說沒有笑。」她說着,跟清寧說道:「簡總管分
明就是為了給太子洗白才來的這麼一出。」
「啊,太子妃都看出來了?」
蘇妘看着清寧,「你都看出來了,我怎會看不出來。」
「那太子妃原諒殿下了嗎?」
「我何時真的生太子的氣了,這幾日不都好好的?」
清寧頗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說得也是,這幾日,太子,太子妃二人關係融洽,一看就很是親密恩愛的模樣。
所以,受氣的只有簡總管自己。
同為下人,就有些同情簡總管了,前些年,太子殿下性情陰晴不定,凡事從重,從嚴,從速。
而現在,太子殿下的性情因為太子妃又變了。
再看看太子妃,脾性溫良,對待她們這些下人,向來都挺客氣的。
噗呲
蘇妘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音,「太子是怎麼忍心這樣去責怪簡總管的,人家盡心盡力的辦事情,最後是出力不討好。」
清寧也跟着笑,「不過,奴婢倒是相信簡總管說的話,太子殿下本就是正人君子,在太子妃你嫁過來之前,太子從未對別的姑娘正眼看待過。」
包括她和香茗兩個內定的通房侍女,蕭陸聲從未想過要她們去侍寢。
蘇妘看向清寧,她問道:「真的一個通房都沒有過?」
「奴婢不敢撒謊。」若正經的來說,清寧和香茗都是司寢的宮女,太子那時候的心思從不在男女之事上。」
說着,清寧耳廓、臉頰都有些紅了。
如蕭陸聲這般年紀,只有她一個女人,的確挺誇張的,別人在他這個年紀,孩子都好幾個了。
清寧看她沒再問,於是指着餐桌上的甜品湯圓問,「太子妃要嘗嘗這個嗎?」
蘇妘點了點頭,心頭還在想蕭陸聲到底是怎麼跟簡順說的,盡讓他來解釋,越想就越覺得好笑。
他不是一本正經的說,男女之情,食色性也嗎?
早膳過後。
門房前來稟報,說蘇夫人又來了。
蘇妘一嘆氣,竟有種乏力的感覺,蘇家人跟狗皮膏藥似的,太難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