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少女說了一聲,靠在男人的懷裏,她困得眼皮打架,卻發現男人雙手抱頭,都沒有主動來攬她的腰肢。
莫不是人說的夫妻在一起久了就厭棄了?
想着,她不免有幾分心驚,後又冷靜下來,至少她是相信蕭陸聲的,剛剛還那麼甜蜜蜜,不至於這會兒就膩了。
憑她在他胸膛亂動,他也沒什麼反應。
抬起頭去看,男人一雙眸子炯炯有神,劍眉微擰,不知道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蘇妘捏了他下巴,問道:「夫君,安置了,你在想什麼?」
蕭陸聲這才回神,摟着少女道:「妘兒,今日下朝之後,我看到李妃宮裏的太監總管去找了蕭御,那個身影和今日撞了我的太監身影有些相似。」
「你是說,李娟綾宮裏的太監撞了你。」
不等蕭陸聲回答,蘇妘就說:「一定有陰謀,你的荷包,很有可能是他偷摸去了。」
想到這個可能,蕭陸聲有些睡不着。
他翻身起床,披着一件厚重的狐裘,揚聲喊清寧,「簡順可回來了?」
清寧從通房過來,福身道:「回殿下,已經回來了,這會兒去洗漱去了。」
「讓他洗漱好了來見孤。」
「是。」清寧應聲出去。
蘇妘也一樣,連忙起身,等她穿戴整齊出去,與蕭陸聲坐在一塊兒等簡順。
「怕是簡總管什麼都沒有找到。」蘇妘的直覺是這樣告訴她的。
「或許是。」如果找到了,簡順起碼會跟清寧說一聲,說荷包找到了之類的話。
不會兒,簡順匆匆前來,給二人行了個禮。
蘇妘問道:「簡總管可找到殿下的荷包了?」
簡順搖頭,「奴才還是讓修總管幫忙找的,並未找到那個荷包,也沒有找到撞殿下的太監。」
「撞孤的人,極有可能是明華宮的總管太監。」他雖然不記得那人的名字,但是李娟綾宮中的人,所以還是認得的。
簡順瞪眼,「李妃的人,他們想幹什麼?」咬牙切齒的,莫不是又要做什麼事來誣陷殿下?
這幫人,真是賊心不死!
要是落在他簡順的手裏,非得給人打折了。
蕭陸聲揮手讓簡順退下。
「妘兒不必擔心,一個荷包而已,量他們也掀不起什麼風浪。」忽然的,蕭陸聲有些後悔,是不是有些事情不該讓妘兒知道,免得她跟着擔憂?
剛開始,他是想讓妘兒放心,所以許多事情都沒有瞞着她。
蘇妘並不知道蕭陸聲的想法,入睡前都在想,如果真的是李娟綾的人將蕭陸聲的荷包偷走了,她到底要幹什麼啊?
很顯然,那些人就是不停的製造麻煩和陷阱。
清晨,天際翻起了魚肚白。
蕭陸聲的生物鐘讓他自然的醒來,而身側的少女卻緊繃着身子,驚慌的念念有詞,他幾乎都聽不清,唯獨聽見了一句:「蕭御,你怎麼還不死,你去死!」
她是那麼的害怕蕭御這個人。
「妘兒,妘兒」
「滾開!」
少女夢中驚醒,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心上人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抹了一把汗,「夫君,我做噩夢了。」
「夢見了什麼?」他耐心的問。
蘇妘想着,夫君從未隱瞞過自己什麼,於是說道:「我夢見蕭御他登上了皇帝位。」
蕭陸聲笑着,「他一個太監,登不上那個位置。」
蘇妘嘆了一口氣,即便蕭御不能,可是李娟綾懷孕了,到時候他依然能成為權臣。
看她如此忌憚蕭御。
蕭陸聲即便不怎麼相信妘兒的夢境,以及她說的什麼話本子世界,他也重新審視起來。
雖然,按照目前這樣的策略萬無一失。
可,他不想看妘兒終日在不確定,毫無安全感的環境中生活,「妘兒,既然他們那麼着急,不如陪他們玩玩吧。」
「玩什麼?」
蕭陸聲道:「他們那麼喜歡鬥智鬥勇,設計陷害人,那我們是不是也該給他們添添堵?」
「可是容大哥說」
「父皇若真信我寵我,無論我做出什麼,他只會維護我,若他的心開始偏了,只會讓他們一步步蠶食我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
「夫君言之有理。」
想着讓蕭御吃癟,蘇妘心情都好了不少,她問道:「夫君准
備如何給他添堵?」
「你且看着。」
蘇妘笑笑,「好。」
男人翻身下床,蘇妘剛要起身伺候,就讓他壓回床上,「別累着了。」
————
今日朝堂之上,政務進行了一半,皇帝就哈欠連天。
他甚至有些不耐煩,「各位愛卿還有何事?」
看着烏怏怏的站出來的大臣,他甚至覺得頭疼,只道:「朕略感不適,所有國事都由太子監國。」
「皇上」
「皇上。」
丞相,大將軍,尚書令,無一不覺得震驚,皇上向來勤政愛民,雖然也讓太子協看奏章,但直接將政務交給太子殿下
這也太草率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蕭陸聲站在原地,神色晦暗不明的咳了一聲,「眾位大人,有事就直說吧。」
太子一黨的人,巴不得太子儘早處理政務,這潑天的權利,唯一的皇儲,未來誰是天下之主,不是一目了然的嗎?
不知道平西王一黨的人在爭個什麼勁。
鎮國公站出來,說道:「啟稟太子殿下,從岩一帶發現有人挖私礦,那個地方可是在平西王的封地邊界。」
被點名的平西王還在皇帝將權利下放蕭陸聲的餘震之中。
回過神來,才鎮定心神道:「從岩,那個小地方居然還有銅礦?」
「平西王,老夫可不是說的銅礦,平西王還真是神通廣大,就知道是銅礦?」
「啊,是嗎?」平西王有幾分不自然,尬笑着,「國家強盛離不開銅礦,本王就希望發現越多的銅礦,國力才會越強盛。」
「如此看來,平西王還真是愛國。」
「那是自然。」
銅礦到底是什麼時候讓這些人盯上的?
蕭鎮南看向蕭陸聲,後者神情淡漠,像是能窺視一切似的,這臭小子,竟然不聲不響的端了他的銅礦。
還好,銅礦里除了幾個死士主事,其餘曠工都是被拔了舌頭的文盲,抓到了也不會把他供出來。
只是可惜,那銅礦才發現不到半年,這就沒了,跟挖他心似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