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當遠處看到揚起塵土,陳飛揚卻神色放鬆地說道。
「不用緊張,是宮裏的近衛。」
江河揉了下眼睛,依舊只能看到遠處的塵土飛揚。
不禁狐疑地問道:「老陳,你什麼眼睛?這麼遠都能看清楚?」
陳飛揚扯了下嘴角,這是重點嗎?
重點是宮中來人了,肯定要將我們兩個人召回,胡大死了,咱倆都脫不了干係的。
江河無所謂地揮手讓眾人繼續趕路。
撥轉馬頭,問道:「你不走嗎?」
陳飛揚眼似銅鈴,「宮中來人了,你還走?」
他真想抓起江河扒開他的腦子,看看他到底怎麼想的。
裝傻也不能裝得這麼無知吧?這些人如果沒有皇帝的旨意怎麼會大張旗鼓地衝着他們來?
目的已經很明顯了啊。
江河則翻了個白眼:「那是找你來的,百司衛是出來剿匪的,有句話你沒聽說過嗎?」
「什麼話?」陳飛揚有點懵。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江河悠悠然的說道。
陳飛揚聽到這句話差點沒從馬上摔下來。
這句話你是這樣理解的嗎?這可是皇帝的命令,別說距離京都這麼近,就是你在邊關,除非箭已射出。
其他時間,哪怕你和小妾到了關鍵時刻,你也必須得馬上收劍走人。
江河說罷,輕『架』一聲,留下陳飛揚一個人在風中飄揚。
豐中帶着近衛,很快趕到了陳飛揚面前。
神色焦急地問道:「陳統領,江總旗呢?」
陳飛揚默不作聲,不過手指卻指向前面的隊伍。
豐中衝着陳飛揚抱拳告罪一聲,近衛們在他身邊騎馬呼嘯而過。
陳飛揚在塵土中一通咳嗽,風中凌亂。
不是給我的旨意?
如果沒有塵土的話,陳飛揚現在的心情會很好的。
讓江河想不到的是,傳旨的太監直接無視了陳飛揚,直直地奔着自己衝來。
豐中望着一臉笑意的江河,腦海中想起了臨行時乾爹的話。
「見了江河,好言相談,先說陛下的口諭,記住,就算他不聽,你也要一路跟着,每天提醒他。」
他翻身下馬,沒有平時傳旨時的趾高氣揚,只是笑着躬身道。
「江總旗,陛下口諭,您還是下馬聽旨吧。」
江河雖然感到詫異,但還是老實地下馬問道:「就給我一個人的?」
「就給您一人的口諭。」豐中點點頭,這事可沒人敢去作假。
待江河下馬後,他也不多言,朗聲道。
「陛下口諭,着百司衛總旗江河,切勿在路途上耽擱時間,早日歸京。」
江河撓了撓頭:「沒了?」
「沒了。」
「哦,我知道了,你回吧。」江河揮揮手,就要上馬。
豐中一把拉住江河的衣袖,笑吟吟地說道。
「江總旗,咱跟您一塊。」
江河表情怪異地掃了他一眼,這下算是明白了,皇帝讓這小太監催他趕路呢。
不過既然是催他趕路,想必,胡大這件事應該算是揭過去了吧。
「那就一起吧,對了公公貴姓啊?」江河翻身上馬後問道。
豐中忙躬身道:「江大人折煞咱了,咱是蕭公公的乾兒子,姓豐。」
江河微微一笑,對於豐中這點小心思毫不在意。
此時提起蕭洪不就說自己後面有後台嘛。
不過江河對於蕭洪還是有些好感的。
幾次面聖都是他帶着去的,也給江河說了不少宮中的忌諱,人不錯。
兩人騎着馬慢悠悠地走着,江河看似漫不經心地隨口說道。
「豐公公,陛下對於盤龍山的事怎麼處理的?」
豐中頓時心中警惕了起來:「江總旗,在背後議論這事怕是不好吧?」
江河咧嘴一笑:「怕是不好,意思是還是可以說的嘛,沒事,隨便聊聊,這裏沒有外人。」
豐中暗自心驚,這一個不留神就讓江河抓住了話里的語病。
宮裏對這件事還在保密的狀態,好在他一直都在參與這件事,給江河透露一二,賣個人情倒不是什麼大事。
不過,他還是斟酌了一下,將自己想說的話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才慢慢道來。
「今天陛下為了這事大發雷霆,將暗羽衛的副統領罵了個狗血淋頭,咱乾爹平白遭受了無妄之災,也被陛下罵了兩句呢。」
江河咳了兩聲,嘴角抽搐:「豐公公,那是你乾爹。」
豐中眨巴兩下眼睛:「對啊,是咱乾爹啊。」
江河嚴重懷疑他是故意的,算了,和一個太監計較什麼。
「豐公公,在外面就不用稱咱了,就說你我就行了。」
豐中抿抿嘴,明白了剛才江河說那句話的意思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的。」
此時,陳飛揚看到江河和豐中聊得正歡,想必已經聽了陛下的口諭。
於是,驅馬趕了上來。
「小豐子,這趟又是你跟來了?蕭洪也不知道換個人。」
豐中對於這個不苟言笑的統領有點畏懼,雖然好奇他今個怎麼轉性了,還和自己聊上了,但還是老實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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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我替陛下替乾爹辦事,心裏高興,這是陛下是乾爹賞識我。」
陳飛揚看他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假,再說了,宮裏的小太監要是沒個人照着,死得快得很。
太監這個圈子還是亂得很,這些人下起手來,可沒任何情面可講,陰狠着呢,不把人整死不罷休。
陳飛揚瞟了他兩眼,沒有繼續說話。
這一路上,豐中除了每天早上趕路時會提醒一句江河需要加快點趕路的進程外,其他時間,一臉笑嘻嘻地跟在江河身後。
每次吃飯前,還要先去伺候着張景川。
第一次張景川還沒有感覺到什麼,當晚飯時,豐中照例前來伺候他時,百司衛眾人則是一副異樣的神色盯着他。
尤其是關朋,帶着蔣正幾人帶頭起鬨。
張景川再也忍不住了,不是他不適應太監的伺候。
從小到大在宮裏都是太監伺候的吃飯穿衣,怎麼會不適應呢。
可這是哪?這是在野外趕路,這裏的人都是百司衛的人,沒人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這不是打臉嘛。
侃然正色地趕走了豐中,迎着關朋調笑的眼神,惡狠狠地說道。
「笑什麼笑?」
關朋卻不吃他這一套,馬上夾着嗓子回懟道:「殿下,要不要我餵您吃啊?殿下,您要出恭嗎?」
百司衛眾人跟着哄堂大笑。
張景川漲紅了小臉朝着關朋沖了上去:「我跟你拼了。」
奈何,壓根不是關朋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地被關朋壓在身下。
豐中瞠目結舌的望着一幕,久久回不來神。
這是要造反嗎?那人竟然敢把殿下壓在身下,還一直問服不服?
其他人似乎司空見慣的模樣。
他正猶豫着要不要上去幫忙時,陳飛揚站在他身邊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樣。
「我勸你不要上去幫忙,要不然,他們會轉過頭來揍你一頓。」
豐中側眸望向陳飛揚。
似乎......好像......陳統領不像宮中傳的那樣邪乎。
人還怪好咧。
喜歡我是紈絝啊,為什麼讓我當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