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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陽這勁兒不大,卻也不小。
銀墨被她一巴掌呼得偏了偏頭,他頂着難以置信的眼神回頭,白皙俊美的右臉染上了個淺紅色的五指印。
銀墨:「……」
他眼神有些涼颼颼的,面無表情看着暮陽。
暮陽像是也意識到了不妥,尤其是那淡粉色的五指印,在他那張矜貴玉面顯得異常突兀。
她突然脖頸發涼,這傢伙的眼神,像是要將她給活剮了一樣。
暮陽連忙賠笑,「誤會,誤會哦,我是真想給你打蚊子。」
她攤開掌心,白皙的小手上還殘留着一攤蚊子血。
銀墨視線落在那抹鮮紅上,刷一下就坐了起來。
將人的手拿了過來,黑黢黢的眼神看了半晌,隨即冷着張臉,用自己雪白的衣袖替暮陽擦了擦那抹髒污的蚊子血。
銀墨的衣衫都是冰蠶絲織就的,貼在暮陽的手心時,感覺冰冰涼涼的。
暮陽偷偷看了一眼面前這個一絲不苟給自己擦血的男人,他右臉的粉紅漸漸淡去,逐漸恢復成了那張料峭生寒的俊顏。
他好像很了解她,知道她有潔癖。
一開始在天機堂兩人初遇,她穿着濕濕的鞋襪很不舒服,他便善意地提醒了自己鞋襪濕了。
後來,她每次稍顯狼狽,銀墨總是會第一時間察覺,就像現在一樣,她掌心那抹蚊子血,他也替她輕輕擦去。
暮陽突然覺得他眉眼有些熟悉。
她輕輕道:「銀墨,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見過呀?」
手心處的動作一頓,銀墨撤回衣袖。
他一把將自己床上這坨大蠶蛹給連人帶被子給抄在懷裏,然後淡淡地將人給送回自己的床上。
他復又躺下,只是淡聲,「快睡吧!」
暮陽「哦」了一聲,很快,綿長的呼吸聲漸漸響起,在這黑夜裏不斷撕扯銀墨的神經。
他正當年少,一直禁慾,火氣本來就比尋常男子更旺些。
聽着心愛女子的呼吸聲,他整個人煩躁得不得了,現在就想站起來把暮陽提起來扔出去。
終於,銀墨潰敗地起身,他推開窗戶。
天空掛着一輪明月,銀白色的月光籠罩着整個密林,鋪泄了一地秋光。
寒涼的晚風打在銀墨臉上,他吹了半個時辰終於將下腹那股子無名火給壓了下去。
身後的人翻了個身,睡得很不踏實。
銀墨關了窗走過去,窗欞里斜斜打進一抹月光,落在她精緻的鎖骨上。
那股子煩躁又冒了上來。
他剛想轉身繼續推窗吹吹涼風,就聽背後傳來重重一聲巴掌聲。
銀墨被嚇了一跳,轉身就見暮陽抬起巴掌又要往自己另一張臉招呼。
銀墨:「……」
這丫頭狠起來竟然連自己都打!
他趕忙抓住暮陽落下去的手,防止她左右對稱給自己兩巴掌。
暮陽睡得不老實,她皺了皺眉,輕聲「唔」了一聲。
耳邊傳來「嗡嗡」聲,銀墨這才注意到,這屋子裏蚊子挺多的。
暮陽的眉心處已經被咬了個大包,紅紅的懸在她腦門兒上,倒像是顆美人痣。
銀墨輕輕將她的手給放進了被子裏,而後替她掖了掖被角。
他在暮陽床邊蹲下,近乎有些貪婪地望着床上之人安靜的睡顏。
暮陽眉心處飛來一隻蚊子,銀墨抬起手掌,用內力將那蚊子給拍死在了身後的牆上。
第二隻同樣以相同的方向死去。
一直到後半夜,屋裏更加涼快了下來,蚊子才明顯沒那麼猖狂。
銀墨鬆了口氣,她蹲在暮陽的床邊,看着熟睡的人,輕聲回應暮陽方才問他的那句話「他們是不是以前認識」。
他近乎低語道:「我一直看着你。」
「可你,記性好像不太好……」
無論是先前逃命在宰相府中做她的貼身小廝,還是後來開始奪權頂替攝政王的身份,又或是因為她的忌憚他不得不以真容相見。
這些年,他一直在她身後十米的地方,安安靜靜看着她。
看着她和另一個男人相愛,無數個夜裏,他嫉妒得發狂。
後來那個男人背叛了她,他齷齪卑微的心思甚至在偷偷竊喜,但又看不得她難過。
她雖然對宮辰絕口不提,可銀墨總能在她眉宇里看到她隱隱的擔憂。
他不知道暮陽在怕什麼,但他,會一直陪着她。
第二天晨光剛亮,暮陽就被院外吵鬧的聲音給吵醒了。
因為要互相幫助,所以這群人都是結伴上山的。
暮陽醒來的時候,竟意外地發現銀墨還直挺挺躺在床上。
他睡着的時候安安靜靜的,睫毛濃密,在眼窩撒下一小片陰影。
暮陽穿好鞋子,將窗戶推開,冷冽的空氣吹進屋子。
銀墨眼睫動了動,暮陽站在他床前,手拱成喇叭狀。
「起床啦!」
銀墨睡眠很淺,暮陽聲音不大,他卻被吵醒了。
他淡淡睜眼,冷漠疏離尚未完全褪去,瞥見暮陽正壞笑着看他。
「喂,銀墨,你怎麼回事啊,那麼大個人了還賴床?」
銀墨沉默着坐起身,衣服上多了幾根褶皺,讓他整個人柔和不少。
暮陽卻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銀墨一向膚白貌美的,眼下他眼窩竟然有淺淺的青黑色痕跡,很顯然昨夜沒睡好。
暮陽問他,「銀墨,你是不是認床啊?」
暮陽聽說過有人會有這個毛病,只能在自己睡習慣的地方才能安然入睡。
其連敲了敲門。
「兩位小掌柜,快起床吃點東西,我們就該進山了。」
暮陽應了一聲,提着裙擺「噔噔噔」跑了出去。
銀墨不緊不慢在身後跟着,昨晚在暮陽床前蹲得太久,他現在走路姿勢有些異樣。
他面無表情接過其連遞過來的粥碗,笑着調侃了銀墨一句。
「年輕人就是好啊。」
隨即意味深長看了銀墨下面一眼。
原先那屋子有兩張床,他知道這倆人是夫妻後索性給人挪在了一起。
年輕人嘛,地方寬敞些好辦事。
銀墨冷着張臉,他知道其連是什麼意思。
其連有些怕銀墨,端着自己的粥碗就撤了。
暮陽手裏拿了兩個大饅頭,此刻已經和那些來送飯的婦女們打成了一片。
「大娘,您手藝真好,這粥簡直是我喝過最好喝的粥了。」
暮陽這小馬屁精,拍起馬屁來時一溜一溜的。
小姑娘人長得漂亮,小嘴兒又抹了蜜一樣。
那群大娘老臉通紅,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又給暮陽添了半碗。
「好喝就多喝點,大娘這裏多着呢。」
暮陽甜甜道:「謝謝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