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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陽被他氣笑了,眼眶不自覺偷偷紅了,鼻頭也有些酸酸的。
她二哥哥是在擔心她!
暮興雖然嘴巴很毒,時常在暮陽擺出一副「你大哥哥不在,不然我懶得管你」的不耐煩樣兒。
可卻一次一次將她護在身後。
暮陽頭一次不想和他抬槓,而是從衣袖裏掏出一張銀票,乖乖遞給暮興。
她吸了吸鼻子,「嗯,確實能撿錢。」
暮興沒有接她手中的銀票,察覺到了暮陽的鼻音。
隨即眼神落在暮陽單薄的衣衫上。
他皺着眉,將最外面的一層單衣脫了下來披在暮陽身上。
修長的食指替她攏了攏衣服。
隨即嫌棄地打量了暮陽手中的銀票。
「一千兩,我缺你這點破銀子?」
暮陽撇撇嘴將銀子收回去。
「不要就不要。」
夜間的風有些涼,暮興拽得二萬五八似的,雙手扣在後腦勺,不耐煩道:「走了,回相府!」
暮陽乖乖跟着他身後,有暮興跟着,她不太好脫身,想着乾脆先回一趟相府換身夜行衣再出來。
於是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兩道影子,一前一後消失在了長街盡頭。
兩人仍舊是翻牆進的相府。
暮陽將衣服遞給暮興,「二哥哥,我先回房了。」
「去吧去吧。」暮興接過自己的衣服,一臉不耐煩沖暮陽揮揮手。
直到暮陽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盡頭,暮興抖了抖懷裏的衣服,剛想套上,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從衣衫里抖落出來。
暮興撿起來,拿在手裏細細摩挲了一下,搖了搖頭。
「真是個傻丫頭!」
暮陽回紫竹院換了身夜行衣,便又翻牆出去了。
相府距離包府不遠,暮陽有輕功,在房檐上輕巧如飛燕,很快便跳入了包府的後院。
包府夜間巡邏的人不少,一隊又一隊的人馬在整個包府來來回回的。
為了行動方便,暮陽打暈了隊尾的一個巡邏員,而後和他互換了衣服,默默跟上了那支巡邏的隊伍。
走在最前面的幾個人不情不願的。
「你說,今晚偏房那邊的古怪聲音還會出現麼?」
「會吧,畢竟那聲音叫得很有規律,隔一天便叫喚一次。」
暮陽聽見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瘦高個子也跟着抱怨了起來。
「你們說,會不會真的有鬼啊?」
「都別說了,誰讓咱們點兒背,非得被分去偏房那邊值夜呢。」
一行人去了偏房,為首的小隊長開始給隊伍里的人分派值夜地點。
輪到暮陽時,那小隊長眼神眯了眯,隨即又湊近暮陽三分,瞧了半晌。
「我怎麼瞧你這麼眼生?」
暮陽急忙抱拳,「回隊長的話,屬下是新來的。」
萬幸,那小隊長也沒有細細追究。
指了指不遠處的柴房,對暮陽頤指氣使道:「喂,新來的,去柴房那守着,有什麼事喊一聲。」
暮陽低頭從他身邊走過,抱着手中的劍去了柴房。
柴房是整個偏房院子裏最偏僻的地方。
屋子已經很老舊了,窗欞處還結了蛛網,看起來應該已經有許久沒人用了。
黑夜裏有詭異的「咕咕」聲音傳來,在這黑夜裏炸開,就像催命的符咒,嚇得人心尖兒發毛。
緊接着是鷓鴣鳥拍打翅膀飛離屋頂的聲音,空氣中傳來一陣女人的獰笑,有白色的身影在暮陽跟前拂過去。
暮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被嚇得不輕。
不遠處傳來哭爹喊娘的叫喚:
「鬼,有鬼啊!」
方才一起來的一隊人個個被嚇得抱頭逃竄,從偏房院裏跑了出去。
暮陽還算鎮定,她並未如同其他人那樣直接離開,而是趁着混亂直接躲進了柴房裏。
院子裏終於安靜下來。
暮陽虛眼從窗欞縫隙里看出去,便見院子中央站着個披頭散髮的白衣女人。
她手裏提着個竹籃子,裏面放着白燭和淡黃色的紙錢。
風吹過,捲入起幾張淡黃色的紙錢,在空中紛紛揚揚的飄舞,一直飛出院外。
怪不得這包府中人個個都說有鬼,試問哪家院子隔三差五飛出些紙錢,誰看了不發怵。
那女人在正院中蹲下,將竹籃里的白燭取出,在地上一一擺好,點燃。
隨後又將竹籃里的紙錢點燃。
暮陽看見,那白衣女人「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埋頭掩面,哭得泣不成聲。
「夫人,奴婢生茗,在這兒給您送行了。」
她在自言自語,仿佛想將心裏的苦悶一吐而出。
「下輩子,別來這吃人的魔窟了。」
那婦人終於燒完紙錢,正準備收拾收拾掩面離去,一柄鐵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為何裝神弄鬼?」
暮陽緩緩走過去,正對着這婦人的臉,在看清楚這人的臉時,愣了一下。
「怎麼是你?」
不是別的,這白衣婦人正是那日在玉迷香坊內,被包義帶走的那個女瘋子。
她也認出了暮陽,錯愕道:「你怎麼進來的?」
暮陽看她條理清晰,全然不是個瘋子,結合她方才的表現來看,暮陽更加確定了。
「你那日是在裝瘋?」
生茗臉色一白,隨即在暮陽跟前跪下。
「姑娘,算我求你,別把我裝瘋這事兒抖落出去,我求你了,若是被老爺知道了我是在裝瘋,他會殺了我的!」
她說着便重重磕頭。
暮陽皺眉,「要我不說也可以,你得告訴我實話,你為何裝瘋?」
她踢了踢面前已經燃燼的香灰,「還有,你大晚上裝神弄鬼做這些,又是為何?」
生茗半個身子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她看着滿院子的香灰,眸間難掩痛色。
「我做這些,是為了我們家夫人。」
暮陽那日見這婦人衣着不俗,絕不是個尋常的丫鬟,更像是包義的夫人。
生茗抹了把眼淚。
「我是老爺的繼室,在被老爺扶正前,我只是夫人身邊的一個丫鬟。」
暮陽眉頭皺得更深了。
按理來說,包義好歹也是朝廷正三品命官,就算死了亡妻,在京都權貴之中尋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也是輕而易舉的。
他為何放着官宦女子不要,轉而納了原配夫人房裏的一個丫鬟。
暮陽問道:「你既已經扶正,體體面面做個尚書夫人,那是何等的榮光,怎麼會將自己弄成這幅模樣?」
「而且,連祭奠自己的主子都還要偷偷摸摸的,尚書府難道沒給死去的包夫人立排位麼?」
生茗眼裏夾雜着恨意,她咒罵道:「因為那個男人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