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神閣 www.bishen8.cc,最快更新傾城廢后稱帝了最新章節!
忙碌了一下午,暮陽幾乎累癱在老人椅里。
元英在一旁給暮陽報帳。
萬幸,聽着這白花花的銀子入賬聲音,暮陽心情美妙了不少。
她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元英,你替我跑一趟元府,找到你爹,也就是元鼎天,給他說一下元府和玉迷香坊合併的事。」
元英看了暮陽身旁面無表情的銀墨一眼,有些不甘地抱拳道:「是,公……」
他似乎反應過來,暮陽是女兒身的事已經攤開在明面上了。
他改了口,「是,掌柜。」
元英離去,倉三不要命地想上前戳戳暮陽的臉,卻被銀墨一個冷颼颼的眼神嚇退了。
倉三是個老粗人,一貫地認死理,即便是直到暮陽是女兒身,也是整個玉迷香坊唯一一個眼睛都不眨的人。
他道:「公子,你怎麼做到的?明明是女兒身,我卻半點瞧不出來。」
暮陽狠心打擊他,「因為你武藝不精進,眼力不夠看不出來很正常。」
他起身拍了拍倉三的肩膀,「小伙兒,訓練還得加強啊。」
倉三一個大男人,竟然臉紅了。
暮陽掃了一眼玉迷香坊內眾多欲言又止的丫鬟小廝。
「你們現下知道了我是女子,可有人有話要說?」
玉迷香坊內男小廝居多,暮陽先前就擔心這夥人知道她的女兒家身份後,便憑着那不值錢的自尊心大鬧她一通。
其中一個小廝默默舉起了手,看起來乖得不像話。
他輕輕道:「公子,我們先前都以為,您和二當家是斷袖之戀,如今知道你是個女子,我們反而都放心了。」
「二當家品味特殊,我們也不搞歧視這一套,別禍害公子您就成。」
暮陽不用回頭就知道身後那位臉肯定黑得不像話。
她最近和銀墨走的近了些,當然不是因為這貨人品多高尚,而是這貨擺明了是姐妹,暮陽也不怕他覬覦自己。
暮陽知道銀墨處在殺人的邊緣了,擺擺手打發了店裏的人回去休息,將倉三留了下來。
雜物間裏,可還躺着具屍體呢。
暮陽把門關上,三人去了雜物間。
暮陽踢了踢元寶涼透了的屍體,「倉三,你去尋一個車夫過來,皇宮每日都有死去的宮女太監被拖去亂葬崗,你想辦法將這具屍體塞進前往亂葬崗的車隊裏。」
銀墨是為了幫她,暮陽當然不會尖着嗓子問人家為什麼要當街殺人給自己找麻煩。
她不是那般不識抬舉的人。
暮陽冷靜道:「元氏米糧掌柜突然消失不見,短時間內還能瞞住,可日子長了總歸不是件事,若事情鬧大,勢必會有人將今日他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情況扒出來。」
「今日之事,看清楚發生了什麼的只有我們三個,所以若有衙門官差上門,你們倆務必守口如瓶,知道不?」
她斂眸沉思。
要怎樣,才能合理合法地讓一個大活人消失在眾人跟前,而不惹人懷疑呢?
「若你願意,我可以幫你!」銀墨認真地看着暮陽的眼睛,語氣堅定得不像話。
「殺人的是我,我有權處理乾淨。」
暮陽差點甩他後腦勺一巴掌,「你還知道你殺了人?我方才見你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還以為你給忘了。」
所以她方才才在這絞盡腦汁想替他將此事掩蓋過去。
暮陽像是要從銀墨的眼睛裏找出答案,「你確定你能處理乾淨?」
銀墨點頭。
暮陽從他腰裏看到,他確實有這個實力。
「你不早說,嚇得我在這替你善後,你若真有這本事,那此事你下去自己處理吧。」
銀墨聽話掐頭去尾的,暮陽說什麼他都完全忽略了,滿腦子只剩那句,「嚇得我替你善後。」
他嘴角勾起淺笑,「你方才,可是在擔心我?」
暮陽白他一眼,「不然嘞?」
難道看着玉迷香坊身陷囹圄。
銀墨臉上堆起了笑意。
暮陽心中警鈴大作,她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我是女的。」
銀墨勾唇,「我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只有暮陽這個傻屌腦迴路清奇,始終轉不過彎兒來問銀墨一嘴「你為何要接近我」
倉三覺得氣氛突然有些曖昧起來,他輕聲咳嗽一聲,試圖掩蓋自己吃了一嘴狗糧的窘態。
「那什麼,我去尋馬車了。」
銀墨突然出聲道:「餓了吧,我請你去醉仙樓吃飯吧?」
暮陽眼尾上挑,小手偷偷繞到了腰間,捂住了自己的小錢包。
這個月是第幾次了來着,這貨每次都說請她去醉仙樓吃飯,卻次次都讓她掏錢。
偏生這人像抓住了她的命門一樣,暮陽還真就次次都跟着去了。
她眼神危險地眯起,在銀墨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誰說她腦迴路轉不過彎兒來不知道問一句「你為何接近我」。
她用力捏緊自己的小錢包,綜合這個月的種種表現來看……
這貨絕逼是想坑她的錢!
她要是再跟去醉仙樓,自己就是狗。
於是半個時辰後,屬狗的暮陽端坐在醉仙樓的一樓大廳內,捧着菜單看得不亦樂乎。
「這個,青筍鱸魚來一份兒。」
「蛤蜊湯來一分兒。」
「冬瓜海帶湯一份兒。」
「……」
銀墨要了一壺果酒,坐在一旁沉默地喝了一口,嘗了嘗味道,酒味兒不濃烈,他才給暮陽倒了一杯。
「這醉仙樓的果酒可以促消化,你方才菜點得多。」
暮陽也不矯情,接過果酒一口悶了。
她將酒杯擱下,等菜的時間太長,暮陽之所以選擇一樓大廳,就是因為這裏有說書的,唱戲的舞台可以消磨時光。
否則,銀墨話不多,兩人大眼瞪小眼坐着,暮陽覺得空氣都凝固了。
今日講戲的是兩個小生,講的是一出呢貓換太子的戲碼。
其中一個身着乞丐裝的小男孩兒,約摸十一二歲的樣子,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正在台上一板一眼念着台詞。
暮陽視線落在他身上,倏地,輕笑出了聲。
銀墨巡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一眼便看到了那小男孩兒。
他有些怔愣。
暮陽雙手托腮,視線全程盯着那小男孩兒,像是在自言自語。
「很多年以前,我曾在買奴市場買回來一個小男孩,和台上這男孩兒一樣,約摸十一二歲的樣子,一身的乞丐裝,明明瘦得都脫相了,眼神卻兇狠得不像話。」
「我當時才七八歲,什麼都不懂的年紀,少年眼裏的驕傲刺痛了我。我當時就在想啊,這世上怎麼會有比我還傲的人,成日裏髒兮兮的就算了,還總對我冷着張臉。」
銀墨拇指摩挲着手裏的酒杯,視線落在酒水裏,映出了他眼底的微光。
他聽見暮陽略微遺憾道:「所以我那時候對他很不好,還凶他,他許是終於煩透了我,某天便消失了,從那以後,我便再也沒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