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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下雨,所以天空看起來陰沉沉的,沒有一絲光照在我的屋子裏,屋子裏陷入了一種很黑冷的氛圍之中。
屋子本來就陰冷,而我又拿着刀站在洗手間門口,這就更顯得肅殺,屋子內外的肅殺氛圍,足矣讓人窒息。
我不該跑過去是因為,如果我不過去,就不會被兩個黑皮夾克抓住手腕,通過他們胳膊上的紋身,我判斷出他們是三哥的人,趁着凌晨來襲擊我們的。
我很悲愴的想到,周夏雷八成是死了,三哥不打算讓我們活,打算斬草除根。
我拿着刀揮砍着,逼黑皮夾克放開了我的手,快速向後退,我退回了剛才的屋子,迅速關上門,反手將門栓插上。
我打開窗戶,預備跳樓,看向樓下,我看到了更多的敵人,我馬上放棄這個想法,關上了窗戶。
我被困在了屋子裏。
擱着那堵牆,我又聽見了於仁的叫聲,他讓我快跑,緊接着是咚咚咚的聲音,咚咚咚過後,一陣突兀的臥槽,喚醒了我的野性。
我不能讓於仁陷入危險中,我得救他去,我打開房門,摟住一人的腦袋就砍了上去。
血,崩到我的臉上。
那人被我齊耳根劈中,耳朵險些掉了下來,我一手拿刀一手摟住那人的脖子,大聲呼喊於仁的名字。
越來越多的人沖了上來,把我逼到了一個靠牆的死角。
三哥是下了決心,要宰了我們,他的人傾巢出動,因為這一次,絕對是我見到過的最多人。
慌亂之中,我感覺有一隻手抓了我一把,將我拽到了她的身後。
在我眼前只有漫天飛舞的黃色頭髮,還有黝黑鋥亮的一把手槍,是周冉!
黑暗的槍口迸發出一團火光。
綻放的火花,開放在這陰沉的雨季,有人中槍倒地,有人中槍流血,我被周冉推進屋子,她也順勢關上房門。
透過門縫,連連點射,直到子彈傾瀉打光,周冉開始熟練的給手槍上膛。
然後繼續點射,整個動作不斷循環。
直到面前的那扇門被打得支離破碎。
周冉很冷靜的讓我順着窗戶翻下去。
我說不行,於仁還沒走,我不能走。
周冉回過頭很認真的看了我一眼「那你們就一起死在這裏!」
說完她就翻上窗台,打開窗戶,縱身跳了下來,她跳到窗台上,開始順着水管往樓頂的方向爬。
她很聰明,她要爬上樓頂,從反方向的位置跳下去,這樣就能和敵人的大部隊拉開距離。
我踹開那支離破碎的門,再次拿着刀衝出屋,四處尋找着於仁的身影,一個很虛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於仁面色慘白的躺在桌子下邊,我馬上跑過去,檢查他身上的傷口……哎,他也沒受傷啊。
怎麼了?
於仁指了指自己的腹部「闌尾……闌尾炎犯了,媽的疼死我了。」
我抱着於仁,飛快的衝出房間,飛快的衝到樓下。
車子飛快的穿梭在城市的公路中,我載着於仁,載着周冉唯獨不見秦三的身影。
把於仁送到醫院,我墊付了醫藥費,醫生很明確的表示,這些錢遠遠不夠,還需要更多。
我馬上回去取,開着車我又返回了之前被襲擊的住所,因為位處實在過於偏僻,那麼大的動靜竟然都沒引起軒然大波。
我走上樓,想起來了金老闆還被我們關在洗手間裏,我打開洗手間的門,看着遍地的狼藉。
金老闆還是趴在那裏,他醒了,不過因為束縛,金老闆無法動彈。
看來……三哥不是為了金老闆來的,他就是單純找人來幹掉我的,三哥沒打算救老闆出去。
開了那麼多槍,過不了多長時間,警察就會來,我們劫持金老闆這件事也會露餡,我得抓緊把這個麻煩搞定。
我揪着金老闆的頭髮,把他從洗手間裏給拽了出來,扔到了車子的後備箱,然後飛快的駕車逃離現場。
我前腳剛走,後腳警察就到了現場,只差一點,我就被摁住了。
我不知道該帶金老闆去哪,我總不能一直把他裝在後備箱裏吧,想了想我還是決定先去醫院,順帶手給周夏雷再打電話,還是關機的狀態。
我現在可以肯定,這小子已經死了。
作為他的幫手,我已經開始幻想接下來該如何接他的班,再創輝煌了。
我把車開回了醫院,醫生告訴我,於仁的闌尾炎已經到了很嚴重的程度,需要及時做手術處理。
做手術,對於我們來說是極其危險的事情,做手術就說明於仁要長時間躺在醫院裏,暴露位置,對我們來說,等同於直接要命。
可是不手術好像也會要命,權衡之下,我還是選擇聽從醫生的意見,交了手術費。
做手術之前,需要觀察一夜,排隊等幾天,這幾天,我肯定是要守在於仁身邊的。
我看着新聞,想看看有沒有關於周夏雷的消息,無處可去的周冉坐在我們身邊,竟然跟我一起承擔起了照顧於仁的工作。
周夏雷失蹤幾日,基本上可以宣判這個人的死亡了,我問過周冉,如果他哥真的不會回來,那麼一大攤事情怎麼處理。
周夏雷是瘦死的駱駝,他麾下的遊戲廳還有那些財產都是問題,也是我能保命的財富。
我想要,我當然想要,可我也知道,那玩意不是那麼好拿到手的。
周冉跟我說「他哥手底下四個骨幹,全都沒死,這說明三哥肯定買通了他們,這才導致自己親哥的死亡,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自己大哥的買賣到那些人手裏。
我一定給我大哥復仇,你要是有種,咱們就聯手,要是沒種,這事就算了。」
「被逼到這份上,沒種也得有種了,你我如果不合作,那肯定只有死得份,不過聯手也可以,我有條件。
你哥麾下那個遊戲廳,我要分一杯羹。」我很爽快的就提出了自己的條件,我想要的除了生意就是錢。
別的,什麼都沒有用。
「沒問題,宰了那四個叛徒,別說是遊戲廳,就是討債公司我都可以給你,明天是給我哥交錢的日子,這些人不會給錢的,到我會找他們來開個會,時候你跟我一起去。」
「我跟你一起去,誰照顧我朋友啊?」
「我給你找人,找這裏最好的護工,你一定要跟我去,明白嗎?」
這個周冉,看起來就是個小太妹,當然只是看起來,如果你看到過她熟練的上彈射擊,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她跟她哥一樣,都是骨子裏的瘋子。
是不好惹的人。
第二天早上,我在報紙上看到了周夏雷的死訊,可以很確定,他現在已經死了,是被撞死的。
應該是三哥的人用槍指着他,然後用車撞死了他。
周夏雷輸了,代價是所有。
匹夫之怒,最終還是沒有燃燒掉資本的力量。
不過,好消息是,金老闆還在我的手上,我們不怕輸,怕得是不敢,怕得是不敢反抗,他們的確很有力量,可是匹夫的怒火,更有力量。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才是匹夫之怒。
現在周夏雷這個匹夫死了,而我這個匹夫蠢蠢欲動,準備動手。
黑夜之中,如果只能有一個人存活下來,我希望那個人會是我。
也不是希望,那個人只能是我。
為了孩子,也是為了周夏雷。
只能是我。
想戰勝資本的唯一辦法,就是先成為資本,我要做得第一步,就是先平了周夏雷的人,把他的財富攏過來再說。
我坐在車子的後排,到了討債公司大門口。
跟着周冉進屋到二樓,她之前跟我說的那四個人已經坐在了辦公室的椅子上。
四個人看見我,都表示的驚訝了一下,隨後他們的表情暗淡下來,其中一個戴着鴨舌帽的人,目光深沉的盯着我。
「坐吧兩位。」鴨舌帽摘下自己的帽子,臉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