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書記,我請求對小露屍體進行解剖,您看」梁恩元徵求地看向明尚白。
明尚白痛苦閉上雙眼,眼角滑下的淚珠,一滴滴掉落在枕頭上。
「是,我這就安排。」
梁恩元會意,起身離開之後,明尚白叫進來張克,示意把手機給他。
當病房裏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明尚白在手機里查到一個號碼。
不是別人的號碼,正是陳鐵的。
這次省城之行,令明尚白心灰意冷。
他有兩個沒想到。
一個是,面見劉浩准前後只用了不到十分鐘。
時間之短,是他認識劉浩准這麼多年以來,唯一的一次。
第二個,是劉浩準的態度。
由始至終,都是明尚白為自己辯護。
劉浩准一言不發,臉上表情不喜不怒,十分平靜。
要是劉浩准大發雷霆,嚴厲斥責明尚白,這說明他對自己還是關心的,他還有救。
可就現在的情況分析,劉浩准都懶得和他說話了。
最後僅僅說了四個字:「我知道了。」
情勢不妙,大大的不妙!
要說女兒慘死,極大刺激了他,那麼劉浩准對明尚白不理不睬的平淡態度,才是導致明尚白昏迷的重要原因。
顯而易見,劉浩准要放棄明尚白了。
從寵兒到棄兒,在官場上沉浸多年的明尚白深知,自己的末日恐怕就要來臨。
好在他早有準備,暗中聯繫了陳鐵,將自己的大部分家當交給他轉移至國外。
原本計劃好的,和女兒一起出去,在國外一家三口團聚。
現在已經不可能實現了。
不過這些錢,倒是足夠他和老伴養尊處優,享樂餘生了。
女兒死去,他還有老伴,還有他一輩子積攢下來的家業。
他要做最後的掙扎,絕不能坐以待斃,是時候遠走高飛了。
所以,明尚白聯繫陳鐵的意思很簡單,他要儘快脫身,不多留一日。
手機在響徹十來秒後,那頭終於傳來陳鐵的聲音。
「小陳,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短暫停頓後陳鐵才說:「兩個多億全部轉移到您指定的銀行賬戶里。」
「好,很好。」明尚白懸着的這顆心終於放下,「你馬上幫我辦理出國手續,購買三天後的機票。」
陳鐵痛快回答:「我這就去辦。」
明尚白不忘提醒道:「你確定全部轉移過去了?」
陳鐵略作遲疑,才果斷回答:「我確定。」
明尚白掛斷手機,登錄網上銀行,愕然發現進不去。
怎麼回事?
他大惑不解,趕緊叫來張克。
張克試着一看,瞪大雙眼吃驚說:「明書記,您的手機欠費了!」
「胡扯!」明尚白髮怒道:「誰敢停我的手機,季華堂呢?」
張克連忙說:「我去叫他。」
明尚白氣得雙手使勁拍了拍被子,通訊部門膽子太肥了,連市委書記的手機都敢停機!
就在他懊惱之際,季華堂陪着笑臉進來,卻見明尚白陰沉着臉,怒氣沖沖。
壞菜,明書記發火了。
「季華堂,怎麼回事,我的手機怎麼給停機了!萬一需要打電話而打不出去,出了問題,我唯你是問!」
明尚白還不解氣,繼續罵道:「你們市委辦還能出現這種低級錯誤,個個都是飯桶,沒用的東西!」
季華堂一臉窘態,麻溜賠禮道歉,好話說了一籮筐,並且安慰明尚白不要大動肝火,這對他的身體康復不好。
「知道我發火還惹我生氣,還愣着幹嘛,五分鐘之內立刻解決,否則我讓你好看。」
縱然病房裏有wifi,明尚白擔心暴露,他不敢使用。
「是,是。」季華堂點頭如雞啄米,轉身出去到了外間,赫然看到有幾個人邁步進來。
為首的這位他認識,正是省紀委常務副書記康醒民。
這位康副書記外號「黑臉包公」,始終板着臉,很少見他笑過。
更主要的是,康醒民所到之處,基本上都是為辦案而來。
在這種的時間點上,康醒民的出現,令季華堂心中一顫,有些不知所措的問了一聲:「康書記」
往下的話,他都在不知該如何問了。
康醒民依舊黑着臉,根本沒搭理季華堂,從他身邊大步流星穿過,走進裏間病房,身後跟着三個人,也都紛紛進去,並把門關嚴。
門口留下兩人,充當守衛。
從康醒民的反應來看,季華堂立刻有種不祥預感。
眼見把守的兩個人,虎視眈眈瞪着他。
季華堂不敢久留,憂心忡忡走到外間門口,張克瞪起雙眼看向他,眼神中充滿不安。
「季秘書長,明書記」
季華堂使勁搖着頭,眼神望着病房方向,喃喃自語:「我也不知道」
康醒民突然來到拜州市醫院,出現在明尚白病房一事,很快傳了出去。
此時的厲元朗尚未得到消息,他正在被一件事深深困擾着。
雲冬青喝多了。
她因為閨蜜明露慘死,心中傷感,獨自一人坐在酒吧角落裏,一杯杯啤酒往肚子裏灌,很快喝醉。
潛意識裏,給厲元朗打了電話,含混不清的表達出她喝醉的狀態。
厲元朗打聽清楚她所在酒吧的名字,沒有單獨前往,而是叫上雲海瑤一起前去,將爛醉如泥的雲冬青扶進雲海瑤的車裏。
雲海瑤開着車,厲元朗和雲冬青坐在後座上。
拐彎時,雲冬青一把撲進厲元朗的懷裏,然後倒在他的腿上,安穩的大睡特睡。
本田車開到雲冬青家樓下,任憑厲元朗和雲海瑤如何呼叫雲冬青,都沒把她叫醒。
無奈之下,厲元朗只好背起雲冬青,雲海瑤在前,他在後面往單元門口走。
一陣秋風吹來,雲冬青竟然「嘔」的一聲,嘩啦啦吐了一大口。
穢物吐得厲元朗外套上哪都是,那股刺鼻的酸臭味,差點把厲元朗熏個跟頭。
雲海瑤見狀,氣得直跺腳,「真是的,怎么喝了這麼多。」
趕緊從坤包里掏出紙巾,給厲元朗擦拭起來。
「算啦,一會在弄。」見雲冬青睡得死死,厲元朗也是無可奈何,悶頭快步走進樓里。
雲冬青家在五樓,也就六十多平米,只有一間臥室。
面積不大,貴在屋子收拾乾淨,空氣中還散發着淡淡的花香。
雲海瑤領着厲元朗走進臥室,厲元朗將雲冬青放下,不住喘着粗氣。
雖說雲冬青不是很重,可爬了五層樓,還是把厲元朗累得不輕。
趁着雲海瑤把姐姐弄進被窩之際,厲元朗鑽進衛生間把外套脫下來,簡單進行了擦洗。
不弄乾淨不成,滿身酒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厲元朗喝了呢。
擦洗完畢,厲元朗找到吹風機,尋思儘快把衣服吹乾。
畢竟是深秋了,濕衣服穿着很容易感冒。
這一通折騰,厲元朗感覺精疲力盡。
從衛生間裏出來,正打算離開。
卻見雲海瑤在客廳接着電話,「啊,女兒發燒了?好,我這就回去。」
掛斷手機,雲海瑤歉意的說:「厲書記,實在不好意思,我愛人剛來電話,我女兒生病了,我急需趕回去。麻煩您先留在這裏照顧我姐,她真是喝醉了,等我忙完就接替您。」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厲元朗不好拒絕,點頭同意。
雲海瑤走之後,厲元朗來到臥室門口,輕輕打開門望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雲冬青,他放下心來,返回客廳拿出手機。
怎麼回事?手機竟然關機了。
準是剛才雲冬青吐了他一身,手機可能進水的緣故。
厲元朗急忙擦乾淨,試着打開手機,萬幸,手機正常開機。
才開了沒一會兒,王志山的電話便打了進來,告訴他一個驚天消息,明尚白被省紀委的康醒民副書記,在病房裏宣佈雙規了。
意料之中,想來王志山的匯報起了作用,省委終於對明尚白做出正確決斷。
二人正在通話,厲元朗忽聽臥室房門一開,雲冬青捂着嘴歪歪扭扭衝進衛生間。
而當厲元朗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更為雲冬青的穿扮震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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