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提出,要見金可凝。」
竟然是她?
不過仔細一想也正常。
金可凝從小在老爺子身邊長大,是老爺子最喜歡的重孫女。
但是
金佑柏面露難色,正好金維信剛從外面進來,他便問:「維信,可凝還是沒有消息嗎?」
金維信無奈的直晃頭,「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沒有。」
金依夢主動說:「可凝在魯高市,鵬飛見過她了。」
金維信眉頭一皺,「她在魯高?」
「是厲元朗給可凝找的安身之地,厲元朗一位朋友開了一間茶室,可凝就住在那裏。」金依夢如實講道。
「又是這個厲元朗,簡直就是攪屎棍,哪裏都有他的影子。」金佑柏忍不住吐槽一句。
金維信擔心問:「姐,厲元朗的朋友是男還是女?」
女兒要是躲在一個男人家裏,實在難以讓人放心。何況女兒模樣不賴,作為父親,金維信難免提心弔膽。
「當然是女的了。」
金依夢說完,金佑柏再次諷刺起來,「厲元朗的朋友怎麼竟是女人,怪不得挨了水慶章收拾,活該。」
金佑松對此不感興趣,他說:「既然爸爸提出要見可凝,維信,你馬上聯繫她,安排她快點趕回來。」
同時,他對醫生說:「請你再去問一問,可凝不在,可不可以換成別人。」
金佑松認為,他是金家長子,老爺子備用人選應該是他。
「好吧,我去問問。」
趁此機會,金佑松以金家老大身份,做了如下佈置。
「爸爸甦醒過來,而且還能說話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我們不用封鎖消息了,可以通知一些人。」
「老二,你負責聯繫永相書記。」
「老三,你辛苦一些,通知谷政川還有葉明仁。另外,讓谷政川聯繫南陵省軍分區,能不能派一架直升機接可凝。」
隨即,他又對冼國平說:「國平,你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爸爸,免得他着急。」
對於金維信,金佑松叫他分別和萬海堯以及另一位的代表通話。
因為金維昂暫回允陽市了,金佑松讓金嵐負責通知。
交代一番,唯獨沒有給女兒金依夢分配任務。
主要是金依夢去國外好幾年了,和國內有些脫鈎。
況且她只得到金家內部人原諒,外人還以為金家不認她,把她當成金家邊緣人,不予理睬。
至於金佑松本人,他的任務同樣不輕鬆。
老爺子身體牽掛着很多人,尤其高層,金佑松要做的是,立刻將此事告知辦公廳領導。
很快,在金佑松的安排下,小小的會客室里,大家開始各自忙碌起來。
擔心被雜音干擾,有的走出去打電話,有的去了隔壁房間,並把門關上。
就在大家各忙一攤的時候,醫生再次返回。
看到眾人樣子,找到正在打電話的三子金佑樟,低聲耳語:「金老要見你。」
金佑樟有些吃驚,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是排在金可凝之後的第二個人選。
當即和電話那頭的谷政川交代幾句,掛斷手機跟在醫生身後,往老爺子病房裏走去。
金佑松這邊打完電話,詢問金佑柏:「老三這是」
「爸爸要見的是他,大哥,挺意外啊。」
金佑松不免有一絲失望,同樣,金佑柏心裏也是酸酸的。
按說,金家長子和次子都是從政的。
雖說退下來,好歹有沉浸多年的經驗,老爺子找他們中任何一人談話,都比金佑樟這個做生意的商人要強許多。
真不知道,爸爸這是看中金佑樟哪裏了。
奇怪的是,金佑樟只離開不到五分鐘,便低着腦袋返回會客室。
金佑松和金佑柏急忙圍過來,爭相詢問,老爺子和他說了什麼。
「大哥,二哥,我們找個沒人地方說。」
看樣子,金佑樟情緒不高。
隔壁的小房間裏,金佑樟垂頭喪氣坐在沙發里,大口嘬着香煙,好像不是在抽,而是吃煙。
哥倆預感到不妙,金佑柏忍不住問:「老三,你快說,急死我了。」
「爸爸剛才見到我,只說了幾個字」
「說的什麼?」哥倆幾乎異口同聲。
「他、他要金嵐和冼國平馬上離婚!」
「啊!」金佑松和金佑柏全都僵住了,呆呆的成了雕塑。
金佑松回過味來,急問:「為什麼,爸爸沒說原因嗎?」
「唉!」金佑樟長嘆一聲,「爸爸說完這些,喘氣費勁,醫生就把我勸出來了。」
「而且」金佑樟抬起眼皮,分別看向兩個哥哥,憂心忡忡道:「我怎麼感覺爸爸情況不好,臉色雖是紅撲撲,可他的抬頭紋都開了」
「這」金佑松吃驚的瞪大雙眼,「不會吧,依夢搞來的藥物很靈驗的,在國外臨床上表現不錯。」
「大哥,這和用什麼藥沒關係。」金佑樟解釋道:「醫生的意思,受這種藥物刺激,才讓爸爸醒過來。可爸爸畢竟年歲大了,各個器官處於老化狀態,這是自然規律,不可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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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你的意思,爸爸恐怕」金佑柏有些驚訝,他最不願意也最不希望的一幕,恐怕就要來臨。
「這不是我的意思,只是我的直覺,醫生也是這麼說的。」金佑樟痛苦的捂住了臉。
金佑柏還要說什麼,卻被金佑松抬手攔住,「先別糾結這事了,任憑我們怎麼想辦法,也爭不過老天爺。」
「爸爸要金嵐和冼國平離婚,意圖很明顯,就是讓我們家和宮乾安徹底斷絕關係。宮乾安是薛永相的人,莫不是」
「大哥,爸爸這是在告誡我們,是和薛永相割裂開。」
聽着金佑柏的分析,金佑松微微點着頭。
隨後,大步走出去,直奔老爺子病房。
其餘哥倆也都跟在他身後,他們想要趁着金老爺子清醒的寶貴時間,能夠從老爺子那裏得到答案。
可他們失望了,老爺子安然入睡,好消息是,他不是昏迷,只是睡着了。
金家哥仨從醫生口中詳細打聽,老爺子是不是到了生命倒計時。
「抬頭紋開了,不是好現象。」
醫生解釋說:「這是因為人體內重要器官已經衰竭,甚至停止工作,負擔不起生命的功能。抬頭紋、掌紋、唇紋等,在臨去世前幾個小時,都會慢慢消失。簡單地說,就是神經處於鬆弛張開的狀態,沒有牽連了。」
即便不願,可現實就是這樣。
金佑松禁不住問:「請你嚴肅告訴我們,我我爸爸還有多長時間。」
「這個」醫生躊躇起來,「我還真不好確定。不過,我感覺金老似乎在等待什麼,他始終保持體力,在咬牙堅持,是不是他在等金可凝?」
醫生的提醒,驗證了一個事實。
怪不得剛才金老爺子只與金佑樟說了這麼一句話,就不在言語了。
他這麼做的主要原因,其實就是等着看重孫女最後一眼。
他有話要交代,他要把這些話當面告訴金可凝。
痛苦時刻襲上心頭,金家哥仨沉默不語。
「爸爸,真要離我們遠去了」金佑樟痛苦的閉上雙眼,眼淚已經從眼角流出來。
金佑柏則按着額頭,鼻子微微抽泣着。
金佑松同樣心裏發酸,可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只顧痛苦,而忘去了身上的使命。
一旦老爺子故去,他留下的政治遺產該如何操作,金家這艘大船必須要有掌舵人。
「都別傷心了。」金佑松強忍住悲痛,勸說道:「爸爸身體已經這樣了,回天無力,我們只能寄希望於他多活一時。我看,為了他老人家多陪咱們一分鐘,哪怕一秒,莫不如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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