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資料裏面記載,當時負責招商引資和工商這一塊的是副市長張超,而分管社保的竟是時任副市長的沈錚。
厲元朗頓覺頭大如斗。
張超即將淪為階下囚,不足以重視,關鍵是沈錚,他分管社保,也就是說和他有關。
這下難辦了。
怨不得陶峰猶豫不敢說,如今的沈錚可是市委書記,手裏攥着官帽子,要是把他得罪了,烏紗帽隨時會丟,誰敢觸碰。
牽連到沈錚,無形中給整件事的解決增加難度,厲元朗的眉頭完全擰成一個碩大疙瘩。
他抽了一上午的煙,把眼睛辣的直淌眼淚,嗓子發乾一個勁的直咳嗽。
由於有心事,厲元朗中午都沒去食堂吃飯,到了晚上下班,他才感覺到肚子裏空空的。
心情煩躁不安,厲元朗沒去食堂,而是漫無目的走在廣南市的大街上,尋思找個小飯館對付一口得了。
初冬的寒氣很冷,他裹緊衣領正在找地方時,忽聽身後有人說話:「厲厲哥!」
頭一回聽到這種叫法,厲元朗開始以為是在叫別人,沒在意繼續往前走着。
「啪」的一聲,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肩膀頭,他回身一看,既驚又喜。
常鳴,好久沒見到他了。還是上次在韓衛的婚禮上見過一面,轉眼一算,都快過去兩個月了。
「常鳴,怎麼是你!」厲元朗和常鳴握着手,自從離開水明鄉之後,不知怎地,凡是見到故友舊交,厲元朗都顯得異常興奮。
「我一看背影就是你。」常鳴笑道:「真叫不慣厲副秘書長,我還是覺得叫你厲哥最親切。」
「這對了嗎,我本來就比你大,叫厲哥正常。」厲元朗輕輕捶打了常鳴一拳,更顯得二人關係不一般。
「走,咱哥倆找個地方喝上一杯。」厲元朗看常鳴應該也正在找吃飯的地方,索性提出邀請。
「厲哥,我有飯局了,有人請我吃飯。」
「哦。」厲元朗微微有些失望,正想放常鳴走。
常鳴卻說:「遇見你是緣分,正好咱哥倆一起去。」
厲元朗連連擺手,「人家請的是你,又不是我,算了,你自己去吧,我另找地方。」
常鳴詭秘一笑,「請我的人你也認識,不會唐突和尷尬的,聽我的,走吧。」
不管厲元朗樂不樂意,摟着厲元朗肩膀就往旁邊的一家酒樓裏面走。
路上,厲元朗問常鳴請客之人是誰,常鳴偏偏故意賣關子,只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厲元朗問不出來也不問了,倒是和常鳴閒聊起來,主要問水明鄉的一些情況。
常鳴告訴他,水明鄉一切都好,班子團結,以前那些破爛事再也沒有發生過。
經濟好了,班子間的分歧和矛盾自然少了。
歸根結底,還是厲元朗在任時打下好的基礎。
不過常鳴還透露給他,常鳴的工作發生變動,他已經接到組織部門的通知,馬上要離開水明鄉。
「你的下一站去哪裏?」厲元朗好奇問道。
「戴鼎縣政府辦公室主任。」
厲元朗一想,便明白了。
戴鼎縣是雲水市所轄的一個小縣城,條件自然比不上甘平縣。
常東方把常鳴弄到雲水市,也有他的難言之隱。
畢竟他現在是廣南市委副書記,如果常鳴要是按照仕途往下發展,避嫌起見,要麼他調走,要麼把常鳴派到廣南之外的地方。
常鳴只是個小小副科級,還談不到避嫌問題。
現如今常鳴提到正科,避嫌就起了作用。
「行啊,你小子這是產房傳喜訊,升了。」
常鳴笑呵呵撓了撓頭,「就是提了半格。厲哥,我這次去縣政府那邊當辦公室主任,我正想找你要經驗呢,你可要給我支幾招。」
厲元朗痛快答應,「支招沒問題,但是不能白說,一招喝一杯,不許耍賴。」
「好啊,我常鳴說話算數,絕沒問題。」
哥倆邊說邊往包房裏走,常鳴有意無意的還問起關於葉文琪的消息。
看得出,這小子賊心不死,還惦記這位葉二小姐。
在妹妹訂婚儀式上,他見過這位葉二小姐,兩人聯袂還戲耍了張猛一頓,現在想來都挺有趣。
二人說說笑笑走到包房門口,推開一看,厲元朗頓時驚訝起來。
原來常鳴說的這位竟是倪以正。
同樣,倪以正看到厲元朗也是吃驚不小。
不過馬上調整好表情,主動伸出手來,緊緊握住厲元朗,笑呵呵說:「元朗,這麼巧,你好啊。」
厲元朗這個後悔,早知道是倪以正請客,他說啥也不來了。
倪以正和他關係是不錯,可他來廣南請常鳴吃飯,卻沒有叫他,肯定是和常鳴有事要談,他這位不速之客有些礙事了。
好在常鳴及時出來化解,他說道:「倪老哥你是我老哥,厲副秘書長也是我哥,我沒經倪老哥同意就把厲哥叫來,老哥不要怪罪。」
「哪的話。」倪以正連忙說:「我和元朗在西吳就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他臨走之前我們還大喝特喝一頓給他踐行呢。來來,都不是外人,趕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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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露面了,厲元朗再走就顯得不合時宜,是在挑倪以正的理,也不給常鳴的面子。
倪以正作為東道主,坐在主位上,厲元朗和常鳴一左一右分坐兩旁。想必倪以正早就安排好,很快,六菜一湯擺上桌子。
酒喝的是五糧液,笑話,請常公子總不能喝便宜酒,面上必須做到位。
這是一種態度,也是對常鳴,或者對常東方的尊重。
第一杯倪以正提議,就是朋友相聚敘友情,無關其他。
三人一飲而盡,常鳴迫不及待問起厲元朗,做辦公室主任的訣竅。
厲元朗擺弄着酒杯說:「你在水明鄉黨政辦乾的就是這種工作,換到縣政府也是一樣。我就送你倆字,『放權』。」
「放權?」常鳴細品着厲元朗的話。
一邊的倪以正馬上領悟:「元朗這話聰明,你把權力下放到其他人手裏,既能調動大家工作的積極性,同時你也能輕鬆。抓大不抓小,小事交給別人定奪,你只管大方向,大事情你做主就可以。」
「原來是這樣」常鳴明白過來,按照厲元朗的要求,當即幹掉一杯。
三人都是老熟人,喝酒沒那麼多講究和顧及,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將一瓶白酒喝光了。
常鳴抹了抹嘴,借着微醺的勁頭說:「白酒太辣,我去拿一瓶上等的紅酒,咱們換換口味。」
厲元朗勸說道:「酒樓恐怕沒什么正宗紅酒,都是雜牌子,喝着不如白酒。」
常鳴挺起身板,「小看人,我車裏就有,是純正的外國貨,是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沒孝敬我叔,我請兩位哥哥先嘗嘗。」
說罷,搖晃着身子走出包房。
此刻,就剩下厲元朗和倪以正兩人。
倪以正再次端杯,歉意道:「元朗,這杯酒我敬你。」
話都在酒里,無需多說。
倪以正這是向厲元朗道歉,來廣南市沒找厲元朗,他心中有愧疚。
主要是無巧不巧的還讓厲元朗撞見了。
「老哥,你這是見外,咱哥倆不存在的。」一仰脖,酒乾杯盡。
厲元朗對倪以正印象不壞,他沉穩老練,想事周全,借着今天場合,正好把自己心中糾結之事告訴倪以正,讓他幫自己出出主意。
倪以正聽完厲元朗的講述,沉吟良久,反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想查」厲元朗語氣堅定,表情嚴峻。
不等他說完,卻聽倪以正斷然說了一句話:「不可,千萬不要這樣做!」
厲元朗頓時一愣,問號寫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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