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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宅內的鐘聲停了?是李軍和王察靈的行動有效果了麼?」
古宅附近。
一棟高樓的樓頂上。
楊間帶着熊文文和鬼童站在這裏,居高臨下,留意着這棟古宅的情景,雖然在外面看不到什麼,但是通過一些變化多少還是能判斷出形勢好壞的。
之前。
他看見古宅整個燃燒了起來,一片陰森綠色的火光包裹着這棟無人的老宅,那應該是李軍的鬼火。
但隨後這點燃的古宅伴隨着鐘聲的響起又消失了。
楊間猜測。
這是古宅重啟了一次。
但那次之後,古宅的鐘聲卻再也沒有響起過。
「現在古宅內多半是已經交上手了,只是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鐘聲沒有響起就意味着撥動擺鐘的人還沒有逼迫到重啟的地步,對方還留有餘力,如果鐘聲反覆響起,古宅內不斷重啟的話,那才能說明對方已經無計可施了。」
楊間目光微動,散發着淡淡的紅光。
「他們要危險了。」
出於自身的經驗判斷,楊間得出了一個不太妙的結論。
此刻。
古宅內的交鋒的確還在繼續,兇險和恐怖匯聚,一件難以想像的詭異事件正在出來。
空蕩蕩的昏暗大廳內。
那位穿着紅色衣服,五官模糊的詭異女子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而且身形顯得有些不真實,仿佛不屬於這棟古宅一樣,而是從另外一個未知的靈異之地入侵到了這裏。
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
古宅內卻開始發生了某種無法理解的變化。
頭頂之上灰濛濛的宛如紙灰一樣的東西簌簌的飄落下來,這些東西覆蓋在地上,像是染料一樣正在侵蝕着每一片地方。
然而與此同時。
古宅內的黑暗加劇,這黑暗凝聚不散,像是粘稠的濃霧一樣,匯聚成一個清晰的輪廓,這個輪廓看上去猶如一口巨大的棺材擺放在古宅之中。
不。
亦或者整棟古宅就像是一口棺材一樣,將這裏的一切都裝進去。
陳橋羊此刻臉色都變了,他死死的盯着大廳之中的那個女子。
不會有錯的。
是那副恐怖的凶畫。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幅凶畫之中的女子會出現在這裏,這東西不是當初被人帶到國外去了麼?就算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保管不當,凶畫之中的厲鬼再次浮現了出來,那麼也應該在國外鬧事才對。
怎麼會跑到王家古宅里來。
而且來的還這麼突兀。
還有那口黑色的棺材。
當初因為這口棺材聽說死了很多人,陳橋羊雖然沒有參與,但也聽說過。
後來這口棺材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在哪,本以為這件靈異事件會徹底消失在世界上,不曾想到,自己才剛剛脫困就遇到了這樣的麻煩事情。
「這些東西不是無緣無故出現的,一定是因為這個李軍的緣故,他身上有古怪。」
陳橋羊那略顯枯瘦的臉龐微動,一咬牙,他撩開衣服,然後用指甲硬生生的划過胸膛。
他的指甲似乎有些鋒利,竟將胸膛上的皮膚給硬生生的劃開了一道口子。
一層皮膚裂開之後,裏面竟沒有內臟,只有粘稠發黑的鮮血,散發出一種屍體腐爛的惡臭。
這粘稠發黑的血液之中有綠色的火光跳動。
陳橋羊伸手進去,在肚子裏一掏,隨後黑色的血液翻滾,一團燃燒着的鬼火被他取了出來。
連帶着的還有一個人。
李軍整個人被擠壓變形,身體是空蕩蕩的,沒有骨頭,血肉支撐,只剩下一張詭異的人皮,而在這人皮的頭顱位置,鬼火跳動,詭異而又恐怖。
「我要看看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陳橋羊捏着李軍的脖子,感受不到骨骼的硬度。
脖子凹陷,軟綿綿的,根本不像是掐住了一個人,只是掐住了一張死人皮。
李軍此刻還活着,他墨鏡掉落,眼眶裏面沒有眼珠子,焦黑空洞,只有鬼火跳動。
「真正的我早就已經死了,現在我只是維持着一種特殊的狀態,但是這種狀態能保持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若是這次能夠解決你這樣一個危險的人物,倒是值了。」李軍嘴唇動了動,發出了嘶啞的聲音。
他還活着。
乾癟的皮膚漸漸又充盈起來,像是一個熱氣球一樣,裏面燃燒着的是鬼火。
鬼火沒辦法燒毀李軍的這張人皮。
那是因為這不是一張普通的人皮,而是一隻厲鬼身上的皮。
這鬼皮並不屬於李軍駕馭的鬼,是上次鬼畫行動之中,陳義身上的鬼。
鬼皮陳義。
大J市三位負責人之一,因為鬼畫行動而死亡。
如今這張鬼皮披在了李軍身上,阻止了鬼火的復甦,然而情況似乎並不止如此。
陳橋羊伸手摸了摸李軍的臉龐,他的手指上多了一些油膏,染料,顏色很鮮艷,像是殯儀館中的入殮師給死人畫的妝一樣。
「你不是人,你是一張鬼皮上畫出來的人,你說的對,真正的你早就死了,有人用這種鬼妝畫出了你,讓你替代了李軍,只要把你臉上的妝容塗抹掉,你就會消失,到時候屬於人皮上的厲鬼就會復甦。」
「你敢讓我在這裏消失麼?」李軍沒有畏懼死亡,他死死的盯着陳橋羊。
充盈起來的人皮變成了一雙手,他反而死死的抓着陳橋羊的胳膊不放手。
現在的李軍已經不是真正的李軍了,是總部一位叫阿紅的負責人畫出來的,那個阿紅代號鬼妝,能將一個人化妝成其他人的樣子,從而徹底變成那個人的模樣。
這種鬼妝甚至能畫妝成厲鬼。
在妝容沒有卸掉之前甚至能讓一個普通人擁有那個厲鬼的能力。
然而化妝成厲鬼所維持的時間非常有限,但如果是畫活人的話卻可以維持相當長的時間。
所以代號鬼妝的阿紅在陳義的人皮上畫出了李軍。
於是李軍復活了。
這種復活是一種禁忌,甚至阿紅自己都不知道,她畫出來的是和李軍長相一樣的厲鬼,還是一個虛假的李軍。
總之不重要。
人皮畫上的李軍取代了死去的李軍,並且擁有了李軍記憶。
唯一的缺陷就是,每隔一段時間需要阿紅補妝,避免妝容花掉之後消失。
陳橋羊手一僵,沒有去塗抹掉李軍臉上的鬼妝,他也怕失控,一旦失控的話他就要面對鬼畫和那口棺材,這對他而言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
「你真是夠瘋狂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副畫就在你身上。」
他有些惱怒,一把抓住李軍的上衣,直接撕扯下來。
李軍的人皮上除了那張臉是畫出來的之外,還有一副詭異的畫拓印在上面,畫中的背景是一片昏暗的世界,像是一座城市,但城市的其他地方卻是模糊的,只有一棟倒塌了好幾層的大廈。
那大廈上面還掛着名字,清晰的寫着四個字:平安大廈。
如果楊間在這裏的話就會認識,這是朋友圈的總部,也是他和方世明交手的那棟樓。
然而此刻人去樓空,一棟大廈只是成了畫中背景而已。
按理說,這背景前面還有一個人物油畫才對,但是畫中的人物卻消失了。
不,也不能說是消失了。
而是畫中的那個詭異女子離開了李軍人皮上的那副畫,站在了古宅的大廳里。
很顯然。
李軍身上的這幅畫是一幅鬼畫,但這幅鬼畫似乎不是鬼畫的源頭,而是衍生出來的靈異畫像。
可是別忘記了。
衍生的鬼畫和真正的鬼畫是相通的。
並且真正的鬼畫就在這幅畫的背景大樓裏面。
也就是那棟已經廢棄了的平安大廈內。
「真是晦氣。」陳橋羊又驚又怒,他直接將李軍丟了出去。
這傢伙現在還不能死。
一死。
凶畫失控,那口棺材弄不好也要出來,到時候王家古宅將成為真正的禁地,連他都不敢待下去。
自己計劃還沒有完成,王家古宅還不能失去。
李軍從三樓掉落下來,但是隨後火光再次冒起,他鬼域覆蓋,再次穩穩的站在了大廳中間。
「陳橋羊,你這樣可怕的傢伙,太危險了,我絕對不允許你繼續為非作歹下去,今天我就關了你,讓你永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他聲音嘶啞着低吼。
「你不是我的對手,不要得寸進尺了年輕人,你身上關聯着無比兇險之物,我只是不想沾染晦氣,你要知道如果剛才我不留手,你已經完蛋了,那鬼火也好,還有那人皮也好都對我造成不了威脅。」
陳橋羊冷着臉道。
「而且你是被畫出來的,只要把你臉上的妝弄花你就要消失了,如此脆弱,還想和我拼命不成?」
「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有限,所以單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是對付不了你的,但是這東西可就不一樣了。」李軍微微吸了口氣,身上的火光收斂,隨後他張開了手掌。
一團陰森的鬼火熊熊燃燒。
鬼火之中,一棟昏暗,廢棄的大廈在裏面浮現,像是幻覺一樣。
而與此同時。
他身上的人皮上,那副鬼畫之中的背景大廈詭異的消失不見了。
似乎剛才被李軍取了出來。
鬼火的鬼域連接着鬼畫,鬼畫連接着畫中的大廈,李軍跳過了中間那個步驟,直接用鬼火截取了鬼畫之中的背景大廈。
那棟平安大廈內外都纏繞着很多黃色的封條,立着很多紅色的禁止標誌,危險標誌。
在大廈的入口處。
一個老舊的木質樓梯,連接着大廈的內外,顯得詭異而又特殊。
而在大廈的某個樓層,還掛着一個奇怪的牌子,上面寫着:黃崗村三個字。
透過大廈的玻璃,窗戶,隱約可以看見一些恐怖的詭異現象。
李軍心中很清楚,這棟大廈關押着真正的鬼畫,也關押着無比恐怖的鬼差。
他身上的鬼畫只不過是源頭鬼畫衍生出來的罷了。
類似於一個通往真正鬼畫的窗口,如今被他掌控。
這也是唯一的一個窗口。
是秦老特意留給他的。
除此之外,所有的窗口都被抹除了。
也就是說,李軍人皮上的那副畫,是流落在外的最後一幅鬼畫。
「這是......?」陳橋羊盯着那鬼火之中宛如幻覺一樣的大樓。
他沒見過這種手段。
這是一種新的利用厲鬼的方式。
但是經驗告訴他,那棟大樓很危險,不,是兇險異常。
一旦進去了的話這輩子肯定出不來了,一定是會死在裏面的。
「涉及到那口棺材和凶畫的源頭,這可碰不得。」陳橋羊倒退了幾步。
李軍此刻手掌上的鬼火陡然膨脹,火光籠罩,那棟大廈也驟然跟着一起膨脹變大,仿佛覆蓋整棟古宅。
那通往真正恐怖之地的路,被李軍親自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