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個性格蠻橫的女司機當場扔在原地,厲元朗尷尬不已,感覺面子已經掉在地上摔成八瓣,還讓人踩了好幾腳。
好在身旁那幾名荷槍實彈的軍人依舊保持着正經威嚴的態度,對於厲元朗被人攆下車的舉動,完全熟視無睹。
這可怎麼辦?厲元朗只好掏出手機,準備給金維信打電話,詢問地址他好趕過去。
沒等撥出數字,就見胡同口忽然傳來一陣馬達轟鳴聲,那輛紅色路虎加大油門直接奔這裏衝過來,確切的說,是把站在原地不動的厲元朗當成了衝撞目標。
眼見路虎車發瘋一般全邁狂飆,如離弦之箭迅速竄來。
關鍵時刻,把守在崗哨前的幾名軍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衝過來,其中一人一把推開厲元朗,其餘幾人如臨大敵,擺開架勢舉槍對準路虎車,領頭一名軍官舉手斷喝:「趕緊站住,否則我們就要開槍了。」
僅僅一剎那的工夫,如果路虎車不停車,以那幾名軍人的態度看,瞬間就會把車打成篩子。
畢竟個個訓練有素,面對突發狀況沒有混亂,四名軍人分成兩隊,左右各兩個人,舉槍瞄準一氣呵成,就等為首那名軍官的一聲令下,火苗會即刻把路虎車吞噬掉。
軍人可沒有開玩笑嚇唬人的習慣,他們是負責保衛這一片主人的第一道關口,一旦遇到危險,將會在第一時間消除隱患苗頭,這是他們的職責,也是應有的擔當。
「咯吱」一聲刺耳尖利的剎車聲響起,路虎車憑藉良好的剎車性能突然間急速停下,距離厲元朗曾經所在地方只有不到二十米。
好險!厲元朗禁不住嚇出一身冷汗,倒不是他擔心路虎車會撞到他,而是一旦車子停不下來,一陣亂槍打過去,先不說把車子打報廢了,車裏的人肯定活不成。
膽敢擅闖戒備森嚴的谷家宅院,死了也是白死,沒人會被追究責任。相反的,駕車人可能會面臨刑責,哪怕人死了,照追究不誤。
路虎車停下之後,幾名軍人端槍急速圍攏上來,軍官用槍管指了指駕駛室,嚴厲怒吼:「裏面的人下車,快點!」
厲元朗面臨如此遭遇還是有生以來頭一次遇到過,他緩了緩神,走到距離現場有幾米遠的地方駐足觀瞧。
不是他不想往前湊,是因為軍人不讓,這是為了他的安全着想。軍人當然不知道厲元朗是誰,只知道他是谷家大宅里的人足可以了。厲元朗這幾天經常坐車往返,倒是混了個臉熟。
在軍官及軍人們幾支槍口密集的恫嚇下,路虎車裏面的人沒有下車,而是打開駕駛側的車窗,露出一張戴着墨鏡的臉,是一張女人的臉。
碩大的黑色墨鏡使得只能看見她嘴角那絲完美弧度,透着一股天下無敵的自信和不屑,殷紅的艷唇輕抿着,最大特點是一縷染黃的髮絲耷拉下來,正好滑落到嘴邊,形成一種令人浮想聯翩的人間魅惑。
「請下車!」軍官對於女子不按照他要求去做十分惱火,再一次警告,預示着如果女子不聽勸告,那麼下一次就不會這麼客氣,哪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一樣對待。
可是女子卻不管這茬,她高傲的揚起尖下頜沖遠處的厲元朗招呼道:「喂,你身上的煙味散去了沒有,沒味了趕緊的上車,家裏人還等着呢。」
此語一出,眾人皆驚。
厲元朗注意到了,這輛車就是剛才來接他的那輛路虎,由於他只是上車沒有來得及記下車牌號。再說京城這地方,豪車不斷,路虎在普通人眼裏價值上百萬,但是在京城滿大街有很多,根本不算什麼。所以才造就了厲元朗眼拙,反應慢了半拍。
他大步走來分開軍人,和軍官解釋道:「實在不好意思,這車是來接我的,讓你們跟着受累了。」
軍官卻不給面子的說:「對不起,我們需要檢查車裏人的證件以及裏面的狀況,這是應有的程序,請您理解。」
「喂,」女司機挑着彎眉不以為然說:「檢查什麼,我車裏面又沒裝着炮彈,我還能把這裏炸掉不成。」隨後又挖苦厲元朗:「我說你們谷家怎麼這麼願意弄事情,不就是我把車開的快一點麼,至於興師動眾的,還把槍都給亮出來,就好像誰沒見過沒用過似的。」
被女司機這麼一說,軍官掛不住臉,厲元朗拿出通行證給他看了看,商量道:「這位同志,你很稱職,只是我急於趕時間,這是我的證件,算我做擔保,我們馬上離開這裏,不會讓你為難,你看怎麼樣?」
這本通行證是讓丁原辦理的,上面有編號。厲元朗看不懂,那名軍官卻看得明白,對比上面照片確認無誤後,立馬雙腿併攏敬了一個標準軍禮,雙手送還厲元朗的同時,恭敬答道:「就按照首長的要求,手續後補。」他一抬手,那幾把*的槍口立刻沖向地面,做了放行的手勢。
首長?厲元朗暗自覺得好笑,沒見這本通行證有什麼特別之處,怎麼升格到首長級別?
他沒有糾結於此,這一次打開這門,還是上了後座。殊不知,女司機大言不慚的說道:「你是當官當習慣了,坐後面讓本小姐給你當司機是不是,趕緊坐在前面。」
「你不嫌我有煙味了。」厲元朗輕鬆的開了句玩笑,還是按照女司機的要求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她上身套了一件白色短貂,下面是一條黑色短裙,連接兩條黑色褲襪,裏面露出誘人的肉色。當然這是為了襯托出魅惑效果,不可能是大腿的原色。
即便女司機是開車狀態,厲元朗憑藉眼力能猜得到,女子大腿修長筆直,再看那張臉,的確是個女神級別。
金家人真的很潮,就連女司機都這麼漂亮,谷家人卻沒這樣的人間極品。
女司機見厲元朗坐好繫上安全帶,非常熟練的快速倒車,漂亮的一甩頭,直接轟上油門衝上大街。
京城在過年期間成為數一數二的空城,有調查顯示,春節期間,京城有一千萬流動人口回家過年。
試想想,一座城市瞬間少了一千萬人口是什麼概念。大街上人影稀少,車輛稀疏,倒是很少堵車了。
路虎車一路上風馳電掣,也正是趕到城空人少的難得機會,要是換在平常,想開這麼快根本不可能,龜速的原因就在於城裏車太多了,一輛挨着一輛,要不然也不會搞限號出行。
女司機飆車,厲元朗則翻看着那本紅色通行證,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同,軍官咋就管他叫「首長」呢?
「一看你就是土包子,弄不明白這裏面的貓膩是不是?」女司機雖然是在跟厲元朗說話,眼睛卻一直目視前方,但是嘴角微微下撇,還是露出一絲輕蔑的神態。
厲元朗不跟她計較,靜等着女司機自己主動說出下文。
「你到上面的編號了沒有?」女司機提示道:「倒數第三位數字是小寫的『1』,這代表你是谷宅中的家人,那個軍官管你叫首長一點不為過,這個大宅院裏的家人都是他要服務和保護的對象,你就是他們的主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厲元朗納起悶來:「你一個當司機的,懂得倒是不少。」的的確確,他的通行證倒數第三位果真是『1』,怨不得軍官對他這麼客氣,也就是說以後,他要是單獨去谷家宅院,用這個通行證就可以暢通無阻,今後不必再麻煩丁原接送。
「司機怎麼啦?司機也是人,怎麼也比你一個鄉下土包子強。」女司機早上一定吃了槍藥,說話衝勁能把人頂個大跟頭。也就是她是女人,換成男人指不定多挨多少揍,最起碼半邊臉打腫,墨鏡也得打飛了。
「別瞧不起鄉下人,京城裏追溯上幾代,哪個不是從下鄉人到城裏來的?就說金老爺子吧,他的老家是在距離京城五十里地的金家營,算起來他還是皇族後代呢。以前的皇族,尤其金家這一支,他們就是從我們甘平縣走出去的。我想你的家人也逃不出從農村來的圈子。所以,你看不起下鄉人,上綱上線的話,你這就是忘本。」
厲元朗的高談闊論,令女司機為之一驚,不禁問道:「你對我金老爺子了解很多嘛,是不是來之前做足準備,打聽到多少他的事情,快點老實坦白交代。」
厲元朗心說,我和你犯不着交代吧,你一個開車的看不起我鄉下幹部,我還看不起你開車的呢。
他絕口不言,眼睛望向車窗外,藉以欣賞京城景色,把嘴給封閉上了。
「哼!」女子冷哼着,也沒搭理厲元朗,專心致志開車。眼見紅色路虎又是大街又是高架橋的,拐了很久,瞅着樣子不是在市區里轉悠,而是往京城的西面駛去。
厲元朗不禁暗自揣測,金老爺子不住在市里住在郊區?
他不好發問,搞不准又得挨女司機一頓嘲笑,算了,願意去哪就去哪,反正我一個大男人還擔心被你賣了不成。
索性他緊緊靠在椅背上,想微閉雙眼打盹,無意中瞥了一眼倒車鏡,忽然發現一個怪現象,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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