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白晴和鄭海欣表明態度,王志山和盧世德商量一下,還是不敢做決定,直接向明尚白作了匯報。
明尚白聞聽後,縱然焦急,卻也無法表態。
如此一來,最終將皮球踢到王銘宏這裏。
傳遞消息的自然是弟弟王占宏。
「占宏,卿柔有了孕吐現象,自顧不暇。我的意見是,只要有一線希望就要義無反顧。生命只有一次,不能因為瞻前顧後而錯失良機,這是對厲元朗的不負責任,也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
到底是王銘宏,地位和眼界不同,在人命關天的大事面前,敢於承擔責任,敢於做別人不敢做的決定。
輾轉一番,前後耽擱了近一個小時。
得到各方應允後,鄭海欣立刻將普羅和綠羅準備出來,按照她的叮囑,院方迅速分階段注入厲元朗身體裏。
這個過程,肯定會出現一些劇烈反應。
以防萬一,鄭海欣被批准進入急救室,始終堅守在厲元朗身邊,遇到特殊情況,好有應對之策。
王志山和盧世德先後離開。
畢竟他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王哲選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夜裏十一點鐘。
大家都守在醫院,會耽誤明天正常上班,也沒必要。
和韓俊龍何小玲一商量,王哲選還有宗寒山留下,其餘人員各自返回。
穆廣森向王哲選提出,他也想留下來,就是回家,心裏掛念厲書記病情,他照樣睡不着覺。
「可以。」王哲選點頭同意。
穆廣森從沒感覺時間過得這麼慢,他幾乎是在讀秒計算着。
好不容易挨過一個小時,急救室仍舊沒有動靜。
着急的何止他一人,白晴同樣焦急萬分。
老爸已經派人過來接她了,對方是省軍區的人。
上校軍銜,什麼職務,姓什麼叫什麼,白晴全然記不住。
「白同志,請不要耽誤時間了,再晚的話,我無法向上級交差,請您理解。」
這位上校終歸不敢動粗,即使身邊兩名軍人隨時聽候他的吩咐。
「再等等」白晴望着急救室的門,望眼欲穿。
「最後五分鐘,這是我能夠爭取到最大限度的時間了。」
「行,我答應。」以白晴的身份,完全可以要求進去一看究竟。
可她明白,她去了什麼忙幫不上,還會添亂。
為了厲元朗,她沒有動用特權,和其他人一樣,遠遠站在急救室門口,就這麼看着。
這也是她心裏一種奇葩念頭。
要是老天有意,會給她最後五分鐘的機會,在她臨走之前,得到厲元朗消息的。
時間在一分一秒鐘過去,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過得很快,眨眼間就到。
上校實在等不及,跨步過來,低聲說:「時間到了,我們走吧。」
唉!白晴幽怨嘆息一聲,跟隨上校他們,十分不舍邁動腳步,徐徐離開醫院裏的走廊。
咣當一聲,急救室的門在白晴即將轉過拐角的一剎那,奇蹟般的開了。
走出來的是侯院長以及郎英軒等人。
「我去看看。」白晴快步幾乎小跑着沖向急救室門口。
看樣子,侯院長他們一臉疲憊,摘下口罩,神色嚴峻的說道:「厲書記已經度過第一階段危險期,下一步注射綠羅納丁,還需要經歷一段痛苦的煎熬,過程會很久。諸位要是困了,可以回去休息,這裏不用留這麼多人。」
白晴急切問:「元朗醒過來的幾率有多大?」
侯院長深思片刻,「這個我還真不好下結論。據鄭女士說,綠羅納丁要比普羅那丁反應更強烈,這需要一個漫長過程,而且中間有可能發生各種意想不到的情況,看天意還要看厲書記自身的求生欲」
這話令在場所有人,剛剛升騰起來的希望,瞬間澆滅。
等於說,厲元朗目前仍舊生死未卜。
白晴帶着無比的遺憾和擔心,在上校一再催促下,戀戀不捨走出拜州市醫院。
坐車直奔省軍區,在那裏乘坐軍用直升機直飛京城。
她把小青留在拜州,以便隨時取得聯繫。
這一路上,白晴與小青幾乎每隔十來分鐘就通一次電話,可全都是沒有消息。
白晴非常失望,眼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心頭沉重,總在腦海里閃出現厲元朗傷重不治的畫面。
該死,怎麼會這樣想。
她晃了晃頭,迅速驅散奇怪想法。
越這樣做,越總冒出來,把白晴折騰的渾身疲倦,迷迷糊糊的竟然睡了過去。
她是被飛機落地時的巨大聲響和振動吵醒的。
詢問身旁的小蘭,「幾點了?」
凌晨四點十五分。」小蘭看着手錶回答道。
「有小青的電話嗎?」
小蘭搖了搖頭。
九月中旬的京城,這時候天還黑着,四周卻是一片鋥明瓦亮。
白晴坐進紅旗車裏,拿出手機直接聯繫小青。
「還沒有」
白晴長嘆着,緩緩閉上雙眼。
回到家,白晴泡了個熱水澡,以緩解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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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想着幾天來的在拜州所經歷的一切,尤其爸爸提到有人告了她的黑狀,令她不得已提前返回家中,心裏怨氣難平。
只不過現在不是較真的時候,厲元朗的安危才是她最牽腸掛肚的。
洗完澡,躺在寬大鬆軟的床上,白晴再次聯繫小青。
「元朗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小姐,一有消息我隨時告訴您。」
「辛苦了,我真是着急。」
「我理解。」
掛斷手機,白晴知道一時半會兒不會有電話了。
索性頭一歪,很快進入夢鄉。
這一覺睡得很沉,還做夢了。
夢見參加厲元朗的婚禮,舞台正中央,除了一臉興奮的厲元朗之外,身邊的新娘穿着白色婚紗,面紗遮蓋住她的臉,看清不模樣。
當婚禮主持人宣佈由新郎掀開新娘面紗的時候,厲元朗洋溢着幸福笑容,微微屈膝,雙手捏住面紗邊緣。
正要揭開的一剎那,忽然有個不大的小男孩跑上舞台,一把拽住厲元朗的褲腿,連聲叫着:「爸爸,讓我來,讓我來」
很是奇怪,小男孩拽厲元朗,白晴卻感到渾身在動。
不禁睜眼一看,原來是小蘭在搖動她的胳膊。
白晴一愣,馬上驚問:「元朗醒過來了?」
「不是。」小蘭歉意的搖頭,「首長叫您陪他吃午飯。」
已經中午了!
好嘛,睡了六七個鐘頭。
梳洗完畢,換上衣服,直奔樓下餐廳。
老爸後找的老伴姓秦,白晴從不管她叫秦姨,即使陸臨松多次要求,她依然我行我素。
等白晴走進餐廳,秦姨剛好撂下碗筷,說:「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衝着白晴微微一點頭,起身離席。
白晴看都沒看她一眼,坐在自己位子上,靜等服務人員給她盛了一碗飯擺在面前。
陸臨松對服務員說道:「這裏由我們自己來,你們去忙吧。」
打發走服務人員,飯廳就剩下他們父女二人。
陸臨松臉色微變,生氣道:「你就不能尊重我,尊重你秦阿姨,最起碼的禮貌應該有吧,叫她一聲真有這麼難?」
「爸,我心情不好,你要是叫我來就說這些,我沒胃口,你自己吃吧。」
白晴固執的站起身來,作勢要走。
「坐下,聽我把話說完。」陸臨松往下擺着手,白晴賭氣重新坐下,卻也沒動筷子。
「唉!」陸臨松無奈的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問道:「厲元朗怎麼樣了?」
「我剛剛問過,還在昏迷。」白晴幽怨說着,情緒十分低落。
「我知道,叫你回來,讓你沒在拜州陪着厲元朗,你對我有意見。」陸臨松說道。
「是。」白晴斷然回答,依舊一副不爽的模樣。
「小晴,這只是其一,還有個事情,才是我讓你回來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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