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還知道給我打電話啊,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縣長!」
聽到厲元朗的質問,王中秋一怔,壞菜,縣長真是對自己有了看法。
可接下來厲元朗的話,令王中秋懸着的心,終於放下,長長鬆了一口氣。
「你和劉婷領證這麼大的一件事,也不知道告訴我。你讓我準備的紅包給誰?要等到你們孩子滿月的時候再給是不是?」
王中秋一個勁兒的賠起不是來,「縣長,我們就是領個證而已,不辦酒席,低調處理。」
厲元朗卻說:「結婚乃人生大事,這麼低調可不行。你和劉婷都是頭婚,況且結婚又不是什麼不光彩的事。當然了,我倒不是讓你們大操大辦,怎麼也得辦幾桌,招待親朋好友是不是?」
「要是你們出雙入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未婚同居。中秋,你現在的身份是政府部門人員,要注意形象和影響。尤其在私生活方面,不要有負面新聞,這樣會給你帶來麻煩。」
王中秋和劉婷根本沒想這些,聽厲元朗的提醒,頓覺還是縣長考慮長遠。
於是,借着機會,王中秋提出來邀請厲元朗去家裏坐一坐,幫助策劃一下。
「坐倒是可以坐的,只是不知道你們小兩口會不會做飯,特別像你王中秋,我可從沒聽說過你會做飯。別到時候買一堆熟食花生米糊弄我。」
聽到縣長開起玩笑,王中秋也放鬆的說:「我做飯難吃,可我家劉婷可以,咱們晚上吃餃子,我再陪你喝上幾杯,樂呵樂呵。」
厲元朗「噗嗤」一笑,「行啊,不過你的酒量我知道。酒不用你管了,上回在光安鎮,井之煥送的雲水大曲還有幾瓶,就喝雲水大曲,順便嘗一嘗他們酒的質量有沒有變化。」
「一言為定。」
厲元朗痛快回應,「好,一言為定。」
當劉遠山聞知厲元朗要去王中秋租住的新房做客,心裏不免有些失望。
本想着沾姑爺的光,陪着厲縣長聊天說話。
要知道,他這輩子還沒有和縣長同桌吃飯的榮耀,頂多就是陪同張萬友局長一起喝過酒而已。
要是有幸和縣長大人共進晚餐,不止是有面子,傳出去都夠他吹一年的牛了。
沒辦法,事已至此,他只能接受。腦子裏卻在盤算着,該怎麼參與進來不顯突兀。
整個下午,王中秋和劉婷都在忙碌。
採買好原材料,又是洗菜又是絞肉餡,怕厲元朗吃不習慣,還特意準備了葷素兩種餡料。
王中秋擀皮,她負責包餃子,並且弄了四樣下酒小菜。
小兩口腳不沾地的一通忙乎,當把餃子包完,就等下鍋煮的時候,一看外面,天都已經黑下來。
「你給厲縣長打個電話問一問,我怕他找不到。」劉婷想得周到。
厲元朗不是本地人,道路不熟悉。他們租住的房子是老小區,大門口在小胡同里,加之黑天,厲元朗找起來困難。
王中秋馬上拿起電話準備撥過去詢問。
正這時,響起一陣門鈴聲,打開一看,厲元朗手捧一束鮮花,笑眯眯站在眼前。
劉婷接過鮮花,笑說:「厲縣長,您太客氣了,謝謝。」
厲元朗擺了擺手,換上拖鞋在王中秋小夫妻的陪同下,四處轉了轉。
房子不大,兩室一廳,雖沒有大裝修,但是被劉婷收拾得乾淨整潔,很有家的溫馨。
在客廳的長沙發上落座,王中秋拿起茶几上的軟中華,抽出一支遞給厲元朗。
厲元朗沒有接,而是徵求的問劉婷,「女主人,在你家可以抽煙嗎?」
劉婷聳了聳肩,「您可以,
中秋不行。」
「噢。」厲元朗恍然大悟,「你們這是準備要孩子了?算啦,我也不抽,給你們留個清新的空間。」
「不是的。」王中秋趕緊解釋:「劉婷說笑的,生孩子不在現行計劃之內,主要是劉婷看我抽煙沒癮,勸我戒掉。」
「難啊。中秋,你給我做秘書,今後熬夜的次數肯定很多。秘書這一行,竟出煙鬼,沒辦法,要靠尼古丁提神。我當年可是煙酒不沾,自從做了秘書,全都學會了。」
劉婷聞言,看了看老公,理解道:「看來我想簡單了,中秋,你陪厲縣長坐,我去煮餃子。」
主僕二人噴雲吐霧中,聊起明哲小區物業和業戶糾紛一事。
才聊沒幾句,劉婷就來告訴他們,餃子已經煮好,請厲元朗入席就坐。
厲元朗只帶來一二度的雲水大曲,考慮到王中秋的酒量,足夠他們喝了。
劉婷喝飲料,王中秋給厲元朗斟滿。
一兩酒杯,估摸王中秋兩杯就能打發得樂呵呵了。
厲元朗端起酒杯,首先說道:「這一杯酒我敬你們小兩口,祝你們永結同心,百年好合,新婚幸福。」
「謝謝。」三個玻璃杯撞在一起,發出清脆聲響。
厲元朗喝了半杯,王中秋只喝了一小口,就被嗆得直咳嗽,不住吐槽,「這酒可真辣。」
「哈哈。」厲元朗爽朗大笑起來,「不辣就不是酒了,別急,慢慢喝,不用向我看齊。」
劉婷趕緊扯過紙巾遞給老公,並且請厲元朗動筷,「餃子要趁熱吃,涼了味道就不好了。也不知道您什麼口味,特意準備兩種餡,這一盤是豬肉酸菜的,這盤是韭菜雞蛋的。」
厲元朗便說:「我這人嘴不叼,吃什麼都行。」說罷,先夾了一個酸菜餡的放進嘴裏。
邊吃邊不住點頭稱讚,夸劉婷廚藝好,家常味道,不錯。
說話間,厲元朗從衣兜里掏出個印有喜字的紅包,放在劉婷面前,說道:「你們結婚,這是我和你嫂子的賀禮,一點心意,你們收下。」
「不行,這可不行。」劉婷連忙阻止,王中秋也不答應。
厲元朗勸說:「你們不要推辭,這是人情世故,禮尚往來。一晃中秋給我當秘書好幾個月了,看着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我為你們開心,來,咱們再喝一口。」
厲元朗都這麼說了,王中秋只好硬着頭皮的收下了。
想起中間經歷的磨難,不僅劉婷鼻子發酸,王中秋也是感觸良多。
他端起酒杯,動情說道:「縣長,我真心感謝你,要不是有你,說不定我和劉婷不會走到今天。」
劉婷連連點頭稱是。
「老婆,咱們一起敬厲縣長。」
再次,三個人撞了酒杯。
這一回,王中秋一咬牙,一兩酒直接倒進肚子裏,享受着酒精熱乎乎的辛辣感。
辣在嘴裏,暖在心中。
席間,三人邊吃邊說。
這會兒,門鈴再次響起。
王中秋納悶的嘀咕道:「這麼晚了,誰會來?」
劉婷趕緊起身去開門,卻是老爸和老媽。
劉遠山早就在家裏坐不住了,女婿請縣長吃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豈能眼巴巴錯過?
於是掐着指頭算時間,尋思着差不多了,非叫上老伴一起去。
中間還去買了熟食和一瓶好酒,裝成蹭飯的樣子。
劉遠山心裏那點小九九,劉婷怎能不明白。
配合老爸佯裝湊巧,並把老爸老媽帶到客廳的餐桌前,分別介紹給厲元朗認識。
厲元朗趕緊起身和他們
一一握手,請他們兩位一起入席。
劉遠山也不客氣,解開衣扣大咧咧一坐,王中秋迅速給他斟滿一杯酒。
「厲縣長,早聽中秋說過您,一直沒有機會得以相見。我代表全家,敬您。」
「劉師傅,請不要客氣,別一口一個您的叫着,這可是折煞我了。」厲元朗端杯和劉遠山碰了碰,各自喝乾。
都說酒是溝通的橋樑,這話有道理。
你來我往的,酒過三巡,劉遠山喝到位了,舌頭略微有點大,猩紅着雙眼,摟着厲元朗的肩頭,說道:「厲縣長,有句話我憋了很久,一直沒有說。今天盡興,我就倚老賣老,問你一句實話。」
「請說。」厲元朗興致頗高的說。
「中秋跟你好幾個月了,你有沒有給他安排職務的打算?」
這話一經說出,不僅王中秋,就連劉婷和她媽媽都感到愕然。
老爸這是怎麼啦?這不是伸手要官的意思嗎?
一時間,氣氛凝滯,大家都把目光落在厲元朗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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