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極了,就在厲元朗略微着急的時候,手機適時響起來。
他從桌子上拿起來接聽後,當着駱敏安和苗松光的面,輕鬆的說道:「黃哥這麼清閒,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不知道裏面說的什麼,厲元朗對着話筒說:「想找我喝酒啊,真是不巧,我正在和公路局的駱局還有苗處長在一起呢。今晚不能陪你盡興了,我們改天再聚。」
駱敏安心想,厲元朗既然報出他的名諱,顯然對方一定是官面上的人。
斜眼瞅了瞅苗松光,嘴角微微一撇,苗松光心領神會,便問厲元朗:「剛才打電話的是哪位?」
厲元朗很隨便的回應說:「黃立偉,辦公廳二處處長,我岳父的秘書。」
「黃處!」
駱敏安和苗松光相互對視一眼,駱敏安徵求道:「難得黃處有時間,方便的話,厲縣長可否請他來這裏坐一坐?」
厲元朗當然求之不得,卻露出為難神色,「你們二位也知道,黃哥身份特殊,不喜歡參加這種場合」
苗松光則說:「那也要看是誰請了,別人不行,你厲縣長的面子,黃處還能不給嗎?」
「那好。」厲元朗裝出勉為其難的樣子,拿着手機說:「我試一試。」
自然了,黃立偉假意推脫,厲元朗裝模作樣的說了幾句好話,黃立偉這才勉強答應。
不到半個小時,雅間門一響,黃立偉如約出現在三人面前。
駱敏安見狀,馬上起身,老遠伸出雙手,笑眼彎成一條縫,直奔黃立偉而來。
厲元朗闊步走上前,把駱敏安鄭重其事的引薦給黃立偉。
「你好,駱局長。」黃立偉表情平淡的和駱敏安握了握手。
接着,又按照厲元朗的介紹,和苗松光搭了搭手。
這兩人見到黃立偉的態度,絕不次於厲元朗。
縣官不如現管,雖然厲元朗是水慶章的女婿,可黃立偉也不差,水副書記的秘書。
都說秘書能當領導半個家,這話絕不是空穴來風。
有些時候,秘書都能代表領導。
添了一副餐具,厲元朗把自己的位置讓給黃立偉去坐。
黃立偉推辭一番,拗不過厲元朗的執着,勉為其難的坐下。
駱敏安對於黃立偉的到來,十分興奮。
別看他是公路局的局長,可在黃立偉的眼裏並不算什麼。
他每天接觸的幹部多如牛毛,許多級別都在駱敏安之上,早就見慣不怪了。
接下來,又是喝酒閒聊。
聊着聊着,自然而然又扯到駱敏安尚未解決的副廳長之事上面。
黃立偉手裏擺弄着酒杯,玩味的說:「這裏沒外人,我不妨有話直說了。」
駱敏安連連點頭,「黃處請說,我駱某人洗耳恭聽。」
「駱局長的意思我明白,宮書記來了有大半年之多,人事方面一直沒有大動作,只是小範圍的調動。其實不用我說,你們都能明白,宮書記需要有個熟悉過程。」
「對,黃處說的有道理。」駱敏安和苗松光接連點頭贊同。
「據我所知,今年內,宮書記肯定要下去走一走,具體路線我不知道,不過有一站倒是能定下來,宮書記有意去雲水市。」
「至於會不會去戴鼎縣,我是這麼想的。戴鼎縣最近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元朗的身份又特殊,宮書記去看一看不是沒這個可能。」
旋即,黃立偉看向駱敏安,眼神犀利的說:「去年一年,你們公路局在修路這方面做的實在沒有突出成績。要是宮書記去戴鼎縣,看到那條修補得像乞丐服的公路,他會怎麼想?你駱局長的臉上也無光吧。」
豈止無光,簡直就是失職。
駱敏安大驚失色,即便眼睛還是給人一種笑模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駱敏安有點緊張了,腦門已經閃現出汗珠。
縱然宮乾安下來,會提前做一些準備,比如修路。
可是駱敏安如果走在前面,提前把路修好,那就是一份相當加分的成績單了。
在宮乾安面前斬獲好感,他的副廳或許就有希望。
接下來,黃立偉又說:「今天宮書記把水副書記叫過去,還有組織部的李部長,這三位在一起,想必你們也能猜到,他們會談論什麼。駱局長,別的話我不多說了,你自己斟酌。」
還用猜,肯定和人事有關。
當然了,省領導研究人事,不是一天兩天就有結果,除非這個位置急需補充。
駱敏安心中大喜,黃立偉提供的消息簡直是久旱遇到甘雨,太及時了。
本來想在此事上和厲元朗談價錢的他,心裏已然有了新的想法。
該說的都說了,該談的也都談完,剩下的只有喝酒了。
這頓酒喝得很痛快,有了黃立偉的那番話,駱敏安和苗松光全都改變了想法,對於戴鼎縣的修路問題,沒有打包票,但是全都重視起來。
就是因為宮乾安有可能去戴鼎縣,這條路不是為戴鼎縣老百姓修的,卻是為一個人修的。
厲元朗難免有了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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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現實就是如此。
不管咋說,這事要是能確定下來,過程不重要,有結果才好。
吃完飯,告別駱敏安和苗松光,黃立偉提議,請厲元朗去洗個澡放鬆放鬆。
自然,這個放鬆可不是幹什麼骯髒事情,純粹的洗澡按摩,給自己減壓。
當哥倆做完按摩,躺在房間裏一邊抽煙一邊閒聊起來。
「黃哥,你說宮乾安果真要去戴鼎縣?」
黃立偉彈着煙灰笑了笑說道:「你別不是以為我在忽悠駱敏安吧。」
厲元朗坦誠說:「那倒沒有,我只是覺得宮乾安若要去戴鼎縣的話,挑毛病居多。」
宮乾安和岳父關係不睦,要是在戴鼎縣找出點問題來,對水慶章的臉面沒好處,他豈能放過?
「所以啊老弟,你要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
厲元朗點着頭,「沒關係,我只要做好我的分內事,宮乾安挑毛病就讓他去挑好了,我問心無愧就行。」
「你也不要悲觀,有水副書記在,他也不會做得太過分。」黃立偉安慰了厲元朗幾句,接完一個電話,說他有事需要馬上去處理,便匆匆告辭離開。
厲元朗一個人待着沒勁,一看時間都快半夜了。
擔心回去驚動家裏人,就在洗浴樓上開了個房間,沉沉睡去。
接下來幾天,厲元朗又去交通廳幾個相關處室,和主管處長見了面,談起修路相關事宜,取得了進展。
駱敏安那邊行動也很迅速,把戴鼎縣修路問題已經提到議事日程。
而關於宮乾安要到下面視察的消息,在水慶章那裏也得到印證。
在談到宮乾安為何首先確定要去雲水市的事情時,水慶章是這麼分析的。
雲水市委書記趙功達深得水慶章的信任,而最近一段時間,市委副書記李月峰和宮乾安走動很近。
宮乾安之所以首先確定去雲水,估計有力挺李月峰的意思。
趙功達年歲大,幹完這一屆勢必會退居二線,那麼由誰來接替他,就成為各方都要考慮的問題了。
雲水市雖然在東河省不是出類拔萃的,可好歹是個大的地級市。
宮乾安要想坐穩,必須有他能夠抓得住的勢力支持,顯然,雲水市和培養李月峰,就成為他的首選。
「爸,這樣一來,失去了雲水,對您可是不利。」
水慶章笑而不語,厲元朗便明白了,以老丈人的政治智慧,絕不會任由宮乾安這麼做,必有應對之策。
另外,關於能否去戴鼎縣視察的事情,水慶章送給厲元朗八個字:提前準備,不得不防。
翁婿交談中,厲元朗突然接到周宇打來的電話,他提到剛剛發生的一件事,厲元朗驟然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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