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腳走來 第67章 好消息與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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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義，明天給爺爺奶奶他們還有麗蓮她爸媽送魚去」田敏說。

    「吃早飯了就去」玉如義回答着。他有些不敢去大羅由美那裏，欲女如仙，他有些怕，主要是怕出事。可是田敏叫他去送東西，他還真找不到理由不去。

    「我也要去」那麗蓮說。

    「天太冷，小義是開着拖拉機去的，你還是別去了吧，等過年了再去吧。要不過年回去也行」田敏說，她覺得這麼遠的路，天氣這麼冷，開着拖拉機被風吹着，挺冷的。

    「好吧，我挺想爸媽他們的」那麗蓮有些楚楚可憐，輕聲說着。她確實挺想爸媽他們的，可是跟玉如義在一起她得到了女人該有的快樂，她很矛盾，一方面想家裏人，一方面不想離開玉如義。現在的她不知道如何解決這個問題。聽說玉米要跟她爸一起去縣裏做事，她想着能多跟爸媽見面，想能不能住在縣裏去。她希望玉如義能夠快點在縣城裏有自己的房子。有時候理性被感性帶着走。那麗蓮就是如此的。她也知道玉如義家裏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再去做別的事情，只能再等一會。

    「麗蓮，這樣吧，等小義送魚回來之後送你回你爸媽那邊過年可以吧」田敏覺得這樣確實不太好，還沒有結婚在這邊過年也不太好，可是她也不想那麗蓮離開，住在一起這麼久了，突然分開，她也有些不適應，可是畢竟沒有結婚，其實吧，哪怕結了婚他們也可以隨時回娘家那邊的，過年回去也是應該的。

    「媽，麗蓮，我明天送魚回來後，就跟麗蓮一起回去的」玉如義看着這樣子，就接着媽媽田敏的話說下去。

    「好吧，如義你真好」那麗蓮向玉如義靠了靠。

    第二天吃過早餐，玉如義開着拖拉機出門了。居然還有人要搭車，這讓玉如義有些不適應，他可是剛學會不久的，要是路上不小心出點意外可不得了。可是人家又是熟人，不太好拒絕。只好跟人家說「我只是去長溝村家那邊」，這下以為對方會放棄，沒想到對方說也是去那邊的，只好讓這個五十來歲的人上車了。

    一路上這個中山服男人問這問那的，玉如義也只是隨便回答着，沒有說真話，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不是誰都能夠從他這裏得到真實答案的。想套他的話，沒有那麼容易。在快到長溝村的時候，那個男人下車了。

    回到長溝村自己家，把車開進院子，從車上拿來早上準備好的東西，是昨天孫良燕叫他帶的，拿着東西鎖好院門去了大伯家。

    來到孫良燕家，剛好孫良燕在吃早餐，見到玉如義，便站起來拉着玉如義的手說「手這麼冷，也不戴手套，看把你冷的，快快烘一下，手烘熱了再吃飯」孫良燕握住玉如義的手不撒開，關切的說。

    「不冷，伯母，我還要去給爺爺奶奶他們送魚去呢」玉如義說。

    「你魚放哪裏的」孫良燕問。

    「拖拉機開進自家院子了」玉如義回答。

    「鎖好院門就不怕」孫良燕說。

    「嗯，院門鎖了的」玉如義回答。

    「那你怕什麼，在這裏吃點飯吧，路上那麼長時間，怪餓的，聽伯母的話，吃了飯再去」孫良燕說着給他盛飯拿筷。

    「大伯呢」玉如義問。

    「他明後天回來，我提前回來打掃一下」孫良燕說。

    玉如義感覺現在的孫良燕比以前熱情多了，而且眼神有吃人的感覺，有些嬌媚。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有如此變化，以前她離自己有一定距離，那個時候雖然說話，卻沒有現在這樣的近距離，只要不自覺的稍有靠近，孫良燕都會退一點，可是今天不一樣，身體挨在一起，不停的給他夾菜。

    「我的手好看嗎」孫郎燕的手在玉如義面前晃了晃問。

    「好看」玉如義回答。

    「以前你偷看我上廁所的事，還有偷拿我內衣的事，我都記着呢」孫良燕一笑，看着玉如義臉紅的樣子，像是在審問犯事的小偷似的。

    「我沒有偷看」玉如義小聲的說。明顯的底氣不足。偷看過，好幾次，那時候他總想着孫良燕的手，想着抱一抱，可是不敢，後來有了古學梅就不再去想了。

    「去年夏天，你在那個廁所門的缺口偷偷看，要不要我說出你穿的什麼鞋和衣服還有那天是幾號」孫良燕握住玉如義的手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像是很生氣的樣子。看得玉如義心裏沒有了底。

    「就那一次」玉如義不得不承認，低下了頭。心裏慌得不行，心跳加速，汗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好看嗎」孫良燕問。

    「好看」玉如義張嘴就說了出來，根本就是不過腦的回答，沒有來得及反應，脫口而出的。

    有氣無力的回到自家的院子，玉如義坐在拖拉機上面回想了一下剛才的事，八點不到去，快十一點才回來，這段時間自己又犯了錯，而且是自己以前就留下的麻煩。不知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子。過了一會兒，啟動拖拉機去往金樓鎮。

    接下來的一路，他沒有再遇到熟人了，也沒有在路上讓別人搭車。在金樓鎮集市買了很多零食水果之類的，特別是給大羅由美買了一套內衣，上次買過一次，知道她穿多大的。這次是紫色的，一套八十塊，跟別人那幾塊錢的相比要好很多了。

    在大羅由美家待了一個多小時，家裏沒有人，大羅由美試穿了內衣，很開心，給了玉如義一個吻，一句「你真好」，讓玉如義差點忘了自己是誰。

    臨走時，大羅由美說「今年我就不給你錢了，我們家現在情況，可能還需要錢，昨晚他跟我一起算賬，估計還能堅持到年後一個月就沒錢了」。

    「一個月虧多少？」玉如義問。

    「現在情況好了點，還虧二千多，如果上面有人來搞環保督查就要送禮萬把塊」大羅由美說。

    「我回去後看看爸爸那邊有沒有可以挪一點的」玉如義說。

    「那太謝謝你啦，小君他明年的升學期，比以往要用得多一些，但願金礦能撐到那時候就紅了」大羅由美說完嘆了一氣。

    「小君的學費那些準備好了嗎」玉如義問。

    「還沒有呢，家裏都揭不開鍋了，要不是你這次送這些來，我們過年都沒有準備買東西的，昨天你爺爺奶奶給我們錢去買年貨，我還沒去呢」大羅由美抱着玉如義抽泣着說。這是她這些年來第一次因為沒有錢而感到無助，她沒有做過什麼事，以前沒事的時候只在家裏練練字，看看書，有空的時候跟別人一起去外面玩，現在面臨經濟困難的時候心裏莫名的感到無力。

    「這個事，我回去後看看爸媽的態度，先把眼前的困難度過去再說，人是活的，總不能被困難給壓倒吧」玉如義安慰着大羅由美說。這是他最感到自己沒有能力的一次，大羅由美的困難他只能回答說回去找爸媽商量，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有錢該多好啊，那樣的話，遇到缺錢的事就不是事了，錢這個東西真不是東西，每個人都愛他，每個人都討厭他，多了他可以讓生活更好，少了他則寸步難行，雖然不是萬能的，卻能解決生活中百分之九十的困難。這就是錢，讓人又愛又恨的錢。

    「謝謝」大羅由美也知道玉如義沒有錢，但還是會感到心安，這就是喜歡的力量作用。她沒有覺得玉如義回去之後會給她帶來好的消息，不過有一絲希望，總比沒有好。

    離開了大羅由美家，玉如義感覺到身上的擔子無比的沉重，養家餬口，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難於上青天呢。大羅由美家如果不是因為金礦的事情，就不會有現在的困境，不過有一個好消息，現在金礦的虧損在減少，也就是說有了一絲希望。至於還要多久才能紅起來，大羅由美話里的意思心裏沒有底，這就是難點。一直投錢，一直虧錢也不是個辦法，不過現在的虧損在減少，一個月大約虧兩千，一年下來直接虧損也不過是兩萬多一點，這點錢還是能撐得住的，至於那些來搞所謂視察的才是最讓人頭疼的，一次就是五千到萬把塊，簡直就是在搶錢。這樣算下來，一年得有個四五萬塊投進去才行呢。不想了，回家跟爸媽商量再說吧。

    魚送到那懷仁那裏就回來了，本來韓玲秀要留玉如義吃飯的，可是天色有點晚，玉如義趕着要回家，就沒有吃飯走了。回到家的時候都快八點了，玉如義摸黑開了一段路，這是他第一次摸黑靠着拖拉機上面的兩個不怎麼亮的燈回到家的。

    家裏看他沒有回來，急得不行，那麗蓮擔心他路上出事，田敏也心裏擔心，玉米倒安慰他們說不會有事的，再等一會兒還沒有回來，可能因為天黑在麗蓮爸媽那邊住下了也說不定。

    當聽見外面有拖拉機的聲音時，那麗蓮快步跑了出來，看見下車往家裏走來的玉如義，一下撲到懷裏說「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擔心死我了」。

    「沒事，我只是路上耽誤了一下，麗蓮，我可是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快進屋，我凍得不行了」然後抱着那麗蓮進屋了。

    「爸，媽，你們也在等我啊」玉如義問。他自然知道，只是嘴裏說出來表示自己感受到了他們的關心而已。

    「小義，吃飯了沒」田敏問。看着一臉疲累的玉如義，田敏有些心疼。

    「沒有，本來麗蓮她媽媽留我吃飯的，我覺得太遲了，就沒吃飯就走了」玉如義解釋。

    「如義，以後這樣情況可以在那邊住下來，第二天再回來嘛，這樣大晚上的，要是出事怎麼辦」那麗蓮擔心的說，雖然玉如義回來了，她很開心，可是晚上一個人開着車摸黑回來，她也擔心萬一出事，大晚上的到哪裏找人去。

    「沒事的」玉如義拍拍那麗蓮。

    擺上熱好的飯，玉如義一個人吃了起來。吃得有些狼吞虎咽的，田敏在旁邊看得心裏疼，兒子第一次這麼吃飯，她覺得兒子今天是累了，忙說「小義啊，慢點吃，別噎着，在自己家裏沒人跟你搶」說完還不忘給倒茶。怕吃急了打飽嗝。

    「有點餓」玉如義不好意思的說。他是真餓了，上午耽誤了時間，下午就沒有時間吃飯了，還不能說，只能自己承受了。

    田敏問起爺爺奶奶的情況，玉如義只說好，其實吧，他在那邊只是去診所跟爺爺和奶奶打了個招呼而已。

    「爸，媽，五叔他們礦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沒錢了，」玉如義說。

    「你怎麼知道的」玉米問。

    「是由美嬸說的，我去的時候她剛好在家，不是說小君明年要升學嘛，她說小君明年的學費等都還沒有着落」玉如義說。

    「這樣啊，過幾天過年了去那邊的時候我問問他們」玉米說。

    「不過有一個好消息，聽由美嬸說現在比以前虧得少很多了，上次我聽你說過一個月虧四千多，最近虧損好像要少一半的樣子。我問由美怎麼知道的，她說最近盤賬，看着賬上沒有錢，叔急得飯也吃不下」玉如義說完看了一眼玉米和田敏。

    「是個好消息，這事正月去那邊跟他們商量一下再說吧」玉米說。

    玉米對金礦是比較敏感的，當初不太想投進去，可是一旦投入了，就不能虧沒了，所以只有不斷投錢維持着，等待礦紅的那一天。現在他如果退股的話也沒有人能接得下，就算玉躍進接手的話，那也只是一個賬，到時候有錢了還，沒錢了想要錢也不可能，在這樣騎虎難下的情況下，還不如搏一下，也許可以搏到一個好的結果。上次有兩個人退股，玉躍進沒有錢接，是玉米給接手的，現在這種情況，不知道還有沒有人退股。雖然現在的股東全是親戚，可誰知道親戚的想法呢。大羅由美的姐姐在裏面就有三四萬，他們家也不富裕，聽到壞消息，不知道會不會退股，這種親姐妹之間的放股是真金白銀的，退股也是如此，還不能說人家的不好。大哥玉園這裏是不會退的，本身就是投進來陪着玩的，如果賺了就賺了，如果虧了就虧了，玉園在金礦這些年經歷得多了，知道金礦就是賭博，博對了就有，博錯了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