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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朱雀數人闖進來,青龍星士們都嚇了一跳,擺出架勢,護住韋湘。
系統音被他們帶來的動靜蓋過,韋湘走到祭台邊,俯視來人,「你真的是朱雀巫女,不是蟑螂巫女?」
——怎麼就像打不死的小強,再賤也不能賤到這個地步。
朱美夕驚訝的說,「啊,你站在祭壇上還敢說髒話?不怕褻瀆了神靈?」
「反正有人比我更髒,我有什麼好擔心的。」見她出現,韋湘剛開始的震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釋然,仿佛是樓上房客的第二隻靴子終於落了地,這才能安心入睡——召喚這麼大的場面,她這個原女主不出現,那才真是有鬼了。
美夕的臉色一黑,隨即振作道,「你以為我會乖乖的回紅南國,好給你時間不慌不忙的召喚嗎?」
「沒有啊,我也做好了有人觀禮的準備,只是你們不由分說的闖進來,好像不太符合客人的規矩啊。」
聽到這句話,跟在美夕身後的柳宿、井宿、翼宿都有些訕訕的。
「觀禮?」美夕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我倒要等着看看,有什麼大禮可觀?」
韋湘這個時候已經懶得問她為什麼會出現了——是,她自己原以為美夕會匆忙趕回紅南國向星宿哭訴接受治療,只是她到底還是低估了某人的極品程度,雖然井宿的法術被破,但並不表示她就一籌莫展吧?搞不好星宿擔心,提前出來接應;或者美夕嫌朱雀廟太遠,乾脆殺個回馬槍,掉頭轉向離她較近的青龍殿了。
當然,他們那邊還有個不要臉的外掛——比井宿的斗笠還更加不要臉。
「那個死老太婆沒跟你來?」對着美夕,韋湘也索性放棄禮貌了。
「呀,我沒聽錯吧?你是在說……太一君?!」美夕一臉被嚇到的樣子。
「管她是太一君還是太二君——對我來說,她就是一個死老太婆,反正也幫不上忙,有什麼好尊敬的,」韋湘忍這個人很久了,「沒有她的外掛,你也回不來吧?現在應該還是石像吧?」
「你——」美夕想起之前被斗笠卡到的狀況,氣不打一處出,「你不怕得罪太一君嗎?」
「在哪裏?讓她進來啊——怎麼,有膽給你開外掛,沒膽進青龍殿嗎?」韋湘假意四下環顧,果然,並沒有那個詭異的老太婆出現。
呵呵,果然還是心虛麼。天知道他們這個世界的神仙系統是怎麼劃分的,太一君完全就是朱雀的親媽,既然這樣,她也不配享受青龍這邊的香火了。
心宿忽然上前,扶着韋湘的肩膀把她轉過來,皺着眉開口道,「小唯,別理她了,快點召喚吧。」
感受到他高大身軀的貼近,韋湘不禁一震。
——剛剛,跟房宿說完話就被打斷了,她都忘了自己該對他說什麼。
但那又是很重要的。
心宿是很重要的人——對召喚來說。何況他的數據一直沒有出現過。
——她原本想對心宿說什麼呢?
美夕冷笑一聲,「召喚?我看你拿什麼召喚。」
韋湘也笑,「我還缺什麼嗎?」
「你當然缺的多了,」美夕眼珠子一轉,「你說,你現在還有召喚的資格嗎?」
「……資格?」韋湘看着美夕的表情。
——她知道?
——她知道多少?
見韋湘沉默,美夕以為自己成功戳中軟肋,「我沒說錯吧?你自己也知道,身為不清白的巫女,你以為能夠瞞天過海,召喚成功?這麼急着把星士召集起來,如果失敗了豈不是很難看?」
她的「不清白」說出口,立刻被角宿喝止——
「住口!不准污衊小唯小姐。」
「又是你啊,角宿,」美夕不以為意的看着他,「不過我可沒說錯哦,不信你自己去問你的小唯小姐,她現在是否還有清白之身?」
——又來這一套了嗎?
但,角宿豈止沒有向韋湘求證,甚至連猶豫都沒有,「我是服從小唯小姐的命令,才對你忍讓三分,你要是再口吐惡言、大放厥詞,我寧願被小唯小姐懲罰,也要對你不客氣了!」
這下,就連井宿都開口勸道,「美朱,不要這樣。」
「她本來就不清白了啊!」美夕見井宿柳宿的表情都不太苟同,心裏一急,連忙下猛料,「我還真是太客氣了,所謂的不清白,就是指,她已經不是處女了!真是好笑,不是處女了還敢召喚?一旦不成功,你打算把責任推到誰身上去?」
還沒等韋湘開口,就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
「我也忍你忍的夠久了,這裏是青龍殿,哪裏容得外人放肆!」
韋湘驚訝的看到身旁的紅髮美女上前,揚起胳膊,將一條長練往祭壇下抽去。
居然是房宿。曾經被美夕煽動,掉轉頭來對付韋湘的房宿。
她的長練儘管被翼宿擋住,卸去了幾分力道,但還是不免掃到美夕,立刻在她胳膊和腿上拉出了血痕。
與此同時,韋湘聽到了系統提示音——
【叮!】
【觸發支線劇情「因禍得福」】
【房宿好感度+30】
【房宿攻略度:100%】
韋湘這下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什麼節奏?
——難道是因為美夕為了攻擊自己,一直說什麼「清白」「處女」的,讓一邊的房宿躺槍,觸中痛處,於是對美夕增加了仇恨值,反過來對韋湘漲了好感?
韋湘不得不想:美夕,你是專程來壞事的,還是來幫我一把的?
被抽到的美夕果然哇哇亂叫,看清出手的是房宿,更加怒不可遏,「房宿,我還沒說呢,你知道是誰——」
韋湘身子一顫,不是因為美夕的囂張——對於這個碧池來說,她現在即使能開出更大的外掛,韋湘也不會意外了——而是因為,美夕仿佛把這個秘密作為殺手鐧,還要……專程對房宿說?
有些東西迅速掠過韋湘的腦海,但她還沒來得及抓住,就聽得一陣悠揚的笛聲響起,打斷了美夕的歇斯底里。
她先去看亢宿,不,不是亢宿,他也很驚訝。
角宿?也不是,他發現了什麼,指着下面的青龍殿門,「小唯小姐,你看!」
眾人望下去,只見剛才因為美夕一夥趕來而打開的殿門口,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居然是——
「張宿?」韋湘萬萬想不到他會出現。
召喚青龍,本來沒有他的事。
因為他的笛聲,美夕仿佛失語了一般,下半句話怎麼都說不出來,一手摸着脖子,一手怒指着他——仿佛在問,你身為朱雀星士,為什麼胳膊肘朝外拐?
小正太停下笛子,對美夕說,「你這樣不好,小唯姐姐在做很重要的事,你不要吵到她。」
說完,張宿仰臉望向祭台上的韋湘,「小唯姐姐,現在安靜了,你召喚吧。」
半空中的箕宿哼了一聲,「總算沒白疼你。」
韋湘看着這個小正太,最開始在紅南國洗心書院的池塘救起他時,自己還後悔一不小心救了敵人,後來更是軟禁+哄騙,力求扣住他不讓朱雀七星湊齊,再後來帶他進宮煉丹,發生了很多事,想不到今天……
「張宿——」她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張宿朝她眨眨眼睛,微笑着說,「我都知道的。」
韋湘索性放棄了語言。她相信,這個小學霸明白自己要說的話——他會長大,變得堅強;即使自己離開,這邊的星士也不會敵視他;他的才能和品行就算沒有星士這層光環,也可以發揮作用,當一個有用的人。
美夕說不出話來,還在手舞足蹈,甚至着急的掐了翼宿一把,讓他幫忙解決自己的問題。
翼宿有些為難,支支吾吾的說,「美朱,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麼,他們也召喚不出來,你不用太擔心的……」
美夕幾乎要氣炸了。
韋湘呵呵一笑,如果說本來她還擔心自己不具備召喚的資格,那麼看到美夕的表現,反而堅定了信心。
如果自己真的失去了資格,美夕何不躲在一邊看熱鬧呢?就算要嘲笑,也有的是嘲笑的機會,何必非得巴巴的趕來主持公道?還不是為了擾亂自己的心神,讓自己主動放棄。
韋湘相信自己是有資格的。
因為當初神君對她提的要求裏面,並不包括清白這一項。
上祭壇行高唐祭之前,她也報備過,神君也沒有出來阻止啊?後來的數據不也是正面反饋麼?
她就是可以厚着臉皮說:不知者不罪。
再來,根據她對美夕這個碧池的了解,她覺得,清白不清白並不是問題,說不定反而是個障眼法。她根本不相信美夕原計劃留着處女之身直到召喚。
高唐祭,看似荒唐,看似恥辱,或許反而是破解珍瓏的那一枚棋子。
——她就賭這一次!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韋湘望向東風。
心宿碧藍的眼眸靜靜的回望她。
終於還是繞不過去嗎?
韋湘深吸一口氣,「心宿,你會支持我嗎?」
心宿不答反問,「你呢,會留一個願望給我嗎?」
果然不是省油的燈。不過沒關係,反正她從剛到這世界,就一早就認清了她和心宿的合作關係。
「我想知道,你……會毀滅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