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夫嫡妻 085—留宿在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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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嬤嬤,你似乎忘了本夫人的身份,連皇上也拿無可奈何,你一個深宮嬤嬤也敢如此對本夫人,嬤嬤看來是嫌命長。」柳煙華清淺的聲音剛落,一巴掌就直接摑了下來,那一掌脆生生的響,整個殿院都瞬間一靜。

    這位章嬤嬤是皇帝專門指下來的,身份地位在宮中也是可以橫着走的,平常時人人都避而不及,現在卻被一個十幾歲的女子直接摑了一巴掌。

    宮人們都屏住了呼吸,不敢抬頭看兩人僵持對決。

    柳煙華揉了揉那隻拍巴掌的手,這大冬天的,手本就冷,這一巴掌下去,還真有些疼。

    章嬤嬤徹底的愕了,這宮中上下,那一個不是敬她有加,就算是一些美人也要看她幾分顏色,在宮中可是橫着走。

    除了在皇上,皇后,雪貴妃面前,何時也受了這等對待。

    但柳煙華的話,卻不得不在意,因為,柳煙華說得沒錯,皇上都奈她不了,更何況是她一個宮中嬤嬤。

    「怎麼,嬤嬤是不服嗎?就單憑着剛剛你對本夫人的無禮,我都可以將之告上,看看皇上是護嬤嬤你,還是本夫人。」柳煙華衣袖一擺,轉身入了正殿。

    「是,葉夫人說得是,是老奴逾越了,不該將葉夫人看作一般人對待,回頭,老奴會知會皇上那邊,請葉夫人放心。」章嬤嬤低垂着身子,跟在柳煙華的身後,還不忘拿皇上來威脅一下柳煙華。

    正跨着步伐的柳煙華,突聽到後邊的那一句話,嘴角一勾,笑道:「你叫章嬤嬤吧。」

    章嬤嬤一愣,接話應道:「回葉夫人,老奴正是姓章。」

    「在這之前,聽聞章嬤嬤從小就伺候在皇上的身邊,從他還是一個廢棄皇子之時,章嬤嬤為了皇上做了不少事。今日嬤嬤的地位可是隨着皇上高高攀上升啊,這些事本就不是章嬤嬤幹的事,但皇上卻親派你前來,嬤嬤可知是為何?」說話間,柳煙華已然踏入了正殿,看着不算樸素也不算華麗的院殿,伸出玉手輕輕撫過門檻邊兒。

    章嬤嬤一愣一驚,沒想到這個看似單純不懂世事的女子,竟還知曉了這麼多東西,甚至是知道皇上曾是被廢棄的皇子,單憑着這一點,就已經證明了,她柳煙華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簡單。

    一向眼睛厲害的章嬤嬤也被她那雙眼睛騙了過去,如此之女,着實有本事令人害怕。

    「老奴愚鈍,請夫人指點。」皇上將她派來前就已經明着說了,這個葉夫人不似一般的人,皇帝從小就看着她長大的,雖然中間有數九年未曾接觸,但兒時的那些年,皇上一雙眼就看到了她的厲害之處。

    柳煙華的性子與前柳王妃一個模樣,現在,更是明顯了突顯了出來。

    章嬤嬤在看到這個女子時,還一度以為皇上誇大了,現在看來,當真是如此。

    「章嬤嬤你半點不愚,能助得皇上的人,哪有愚可言?不必本夫人說,嬤嬤的心裏比誰都清楚。」柳煙華側眼,沖章嬤嬤盈盈一笑。

    章嬤嬤皺眉,看了柳煙華半響,這才垂首道:「老奴一切只按規矩來辦,還請葉夫人諒解老奴的苦心。」

    柳煙華眯了眯眼,倏地看向章嬤嬤。

    看來這個老女人對老皇帝還真是忠心不已,這一段時間來,自己的日子必然不會如何好過。

    皇帝這也是讓這個老女人來告訴她,他的確實是將她幽禁起來了。

    「章嬤嬤對皇上的忠心真是感觸及了我,章嬤嬤,這一下,我可記住了你。」柳煙華衝着章嬤嬤陰測測的一笑。

    章嬤嬤被柳煙華的笑弄得一陣顫慄,但皇上的話尤在耳邊,就算是對方有三頭六臂,她也給他拔掉了,讓她蹦不起來。

    「葉夫人,這裏就是你往後的住所,皇上吩咐下來,夫人一日未學會女德,尊從夫道,就不得踏出宮門半步。」章嬤嬤一眼一板地道。

    柳煙華回身,輕笑,走到正殿的首座上坐下來,純淨的眼珠子四處轉動,細細地打量着這裏的構造。

    那靈動的眼珠一轉一轉的,令得旁邊的幾個授課嬤嬤也不禁有些不安。

    「葉夫人若是缺少些什麼,宮中都有準備好,不用麻煩相府的人再跑一趟。」章嬤嬤兩手交攀在肚子下邊,彎腰帶着幾分謹嚴道。

    柳煙華托着下巴,一雙眼眨巴眨巴地看着章嬤嬤,偶爾掃過一殿的宮人,那笑變得更加的意味深長。

    「皇上似乎沒有說過要限制我的自由吧?這宮中上下我是可以隨意走動的吧?」在章嬤嬤一本正經的言說之時,柳煙華突然帶着幾分調皮言道。

    章嬤嬤一愣,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維,皺皺眉,細想了一下,皇上的確是沒有說過限制柳煙華自由的事。

    「是,皇上不曾有限制過夫人的一言一行,皇上讓老奴一定要……」章嬤嬤的話還沒有說完,柳煙華就直接擺了擺手,示意她先停在這裏。

    章嬤嬤被人打斷話,萬般的不滿,心中有氣,也不敢撒。對方的身份不是宮中受寵的娘娘,更不是皇子公主。但是,她的身份卻是丞相夫人,葉丞相是什麼人,又有誰敢輕易的得罪?

    最重要的是,柳煙華在相府可是倍受葉丞相的寵愛,其至是為了她,幾番與皇上對着幹,這樣的重臣,可不是她一個嬤嬤能得罪得起的。

    分析利弊,章嬤嬤深鎖眉眼,忍下一口惡氣,靜聽柳煙華的下文。

    「既然如此,本夫人可以不學這些。」柳煙華乾脆地擺擺手,直接拒絕了學習這些煩人的東西。

    在相府的那會兒,劉媽媽可是煩透了她。宮中與外邊的可是不能比,宮中經典的東西可不少,更比相府要繁瑣得多。

    「夫人……」章嬤嬤皺眉,臉上有隱忍的怒。

    柳煙華將這些人的表情看在眼裏,勾勾唇,眨眨眼,「將才章嬤嬤也說了,皇上並沒有限制我的自由,我學不學,也是我的自由。皇上沒有說過非得我學不可吧?章嬤嬤,這是本夫人的自由。」

    章嬤嬤更加的皺眉,這算什麼理兒,完全沒有道理。

    「夫人,這可不是兒戲,請恕老奴不能尊從,皇上交待下來的事,老奴不敢不從。」一咬牙,章嬤嬤也來強硬的。

    柳煙華眯眯眼,笑得深不可測。

    「章嬤嬤這話是沒錯,但是,嬤嬤還不知道皇上的意思嗎?只要我一天學不會,就一天不能出宮,如此,更不是合了皇上的意?嬤嬤這是是逆着皇上的意來做啊。」

    章嬤嬤聽了,果真深思了半響。

    柳煙華挑唇一笑,優雅地為自己沏了一杯熱茶。

    見得柳煙華如此的表情,不由大怒,「夫人,你在耍弄老奴。」剛剛她竟然真的思考了柳煙華的話,章嬤嬤想來,不禁怒火上沖。

    以章嬤嬤橫行慣的性子,被人這般三番逆行,早就怒了,若不是因為柳煙華的身分特殊,早就上刑了。

    「章嬤嬤這是哪裏的話,本夫人一向和藹可親,絕對不敢對章嬤嬤做這些。」柳煙華放下茶懷,輕輕將袖子蓋到手背上,取些曖,「章嬤嬤,這大殿太過冷清了,你且命人再添幾個大曖爐,否則我這細嫩的皮膚可就得凍得脫一層皮了,在相府里,葉溟他捨不得我被這麼凍着。」

    章嬤嬤一堵,手一揮,命道:「給葉夫人再添上幾個大曖爐。」

    旁邊的幾個太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一眼上頭端坐的柳煙華,領命下去,果真是去搬了大曖爐過來。

    柳煙華見此,臉上的笑容才深了些。

    「如此,夫人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章嬤嬤陰着一張臉,再問。

    柳煙華眼珠一轉,揚聲道:「這裏太冷清了,我會受不了,這麼冷的天,你且叫些人過來熱熱身。」

    「熱身?」章嬤嬤不知道這是形容什麼。

    「是啊。」柳煙華說着,起身,隨意的來回活動了兩手。

    「夫人,你來此處是為了要學女德,不是來熱身。」雖然不理解這熱身是什麼東西,但是章嬤嬤早就一臉殭屍表情了。

    柳煙華視而不見,擺擺手,「章嬤嬤要為皇上想想,你看看你們,個個都崩着一張臉,個個一到冬天都縮水了。所以,我這也是為了宮中上下的健康着想,章嬤嬤你也是……老年人,就更加需要熱身了,再過幾年,就是一身病了,還談什麼伺候主子?如何讓主子過得舒服?如何讓皇上安憂?」

    「夫人,我們今天就該開始了,你要學的東西可不只有女德……」章嬤嬤完全不想聽柳煙華廢話。

    「章嬤嬤,你可知道,我在相府里可是天天要活動,熱身的,這會兒,你要我突然放棄了,是要至我的身體不顧嗎?嬤嬤可知道我的病情是如何好的嗎?就是這熱身熱出來的,一天裏,要是少了這一些,我可就得恢復痴瘋狀態,一旦恢復了那種狀態,章嬤嬤可知道這後果的嚴重性?若我一個不小心,瘋掉了,說不定我那一天就一把火將皇宮給燒了,你說,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的,會是誰?」

    柳煙華一連串的饒下來,看着章嬤嬤那張僵化的臉,柳煙華嘴角邊的笑意更盛。

    章嬤嬤咬咬牙,迎着柳煙華的面,道:「老奴儘量會滿足葉夫人的要求。」

    柳煙華挑唇一笑,道:「這才對嘛。章嬤嬤,你且將院殿的人都招集起來,雪中熱身。」

    「夫人?」章嬤嬤狠狠皺眉,不明白柳煙華這是在做什麼。

    皇上派下來的人可不少,這若是全都招集起來,足足有幾百人那麼多。

    「只要是人,全都給我招集起來,這麼大的皇宮,就我一個人在熱身,豈不是很尷尬。」柳煙華站起身,走到章嬤嬤的面前。

    「夫人確定要這般做來?」章嬤嬤是怕皇帝會怪罪下來,到時侯罪名全部都落在她的身上。

    「當然,只要是人,都給一個不剩的叫來。」柳煙華拿過一個太監公公的拂塵,向前一拂去,癢了章嬤嬤的鼻子。

    章嬤嬤臉一黑,但還是按着柳煙華的吩咐去做,卻是不知道,這樣一來,整個院殿都被柳煙華的控制下。

    柳煙華穿着一身的雪襖,由一個宮娥撐傘擋住天空飄零的小雪花,前幾天下了大雪,這宮中上下都程出一種白茫茫。

    院殿外的那片廣場上,一片黑壓壓,柳煙華站在站台上,居高臨下看着院殿中的眾人,細細的將這幾百來號人深記在腦海里。

    每一個人的嘴臉都細細的看過一遍,那雙眼,每每掃過一個人,都不敢對視那比雪還要乾淨的眼。

    柳煙華接過宮人手中的傘,揮揮手,也示意她下去排着。

    冒着小雪,廚子,粗使宮人,殿中伺候宮女,太監,還有守衛,包括前來教導的嬤嬤還有姑姑,一共兩百三十一人。

    對於皇帝的大方,柳煙華深感無奈,當然,這兩百多號人,柳煙華敢肯定,各宮娘娘,也包括了皇帝的人在內。

    這些人一部分是來監視她的,一部分是來折磨她的。

    「現在,你們圍着這片場地方跑……」柳煙華牙齒一露,擴大了笑容。

    「什麼?」章嬤嬤實在不明白柳煙華這是想幹什麼,這就是她所謂的熱身?讓他們所有人都圍着一大片廣場跑?

    那些侍衛到是沒有什麼,可是她這幾個專門過來授課的嬤嬤,年紀也有些大了,讓她跟着一眾年輕人跑,這不是要了她們的老命嗎?

    「怎麼,章嬤嬤還有更好的熱身辦法嗎?還是對本夫人的話有意見?」柳煙華眉眼上挑,笑眯眯地看着章嬤嬤。

    章嬤嬤被她看得頭皮發麻。

    「既然你們是皇上派來的,就歸我管,主子的話,豈敢有任何的質疑。別說是章嬤嬤,你們其中要是有人敢不尊從我的規矩,院殿你們也不必呆了。若有人在皇上面前說三道四,也視壞我院殿規矩,到時候,別怪我柳煙華手下不留情。當然,你們可以偷偷的去……但這後果,怕是沒有一個人敢承受,宮中上上下下這麼多號人,少你一號人,也不會有人追究……」柳煙華咧嘴一笑。

    眾人打了一個寒顫,若是別的人敢在這麼與他們說話,一定會笑。

    但是眼前的人是柳煙華,他們沒有會懷疑不會實現。想他們其中一人死,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

    章嬤嬤等人聞言,個個臉色大變。

    上頭的人派他們下來是看好柳煙華,這一會兒反到是被柳煙華管束,女德沒教成也罷了,這反過來被她死死的壓制着,還帶威脅,簡直是又氣又急,卻無可奈何。

    有一個葉溟在背後做威脅,由不得他們反抗。

    「一切聽從夫人的安排。」章嬤嬤咬牙切齒地低首,先服從了她的命令。但也只是「熱身」這麼一點服從,其餘的,他們可以背後再收實收實她。

    章嬤嬤的話一發,所有人都跟着一道服從。

    柳煙華眯着眼,嘴角一彎。

    「很好,本夫人會將你們所有人都深記在腦海里的。」柳煙華大手一揮,示意他們可以開始了。

    「夫人……」章嬤嬤陰着眼神,上下看着柳煙華,道:「方才是夫人說前來熱身,為何只有奴才們……」

    柳煙華用一副你真白痴的表情掃了一眼章嬤嬤,章嬤嬤老臉一黑。

    「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

    章嬤嬤咬牙,恨道:「自是夫人。」

    「那不就結了,主子的話,做奴才的不得有議。跑,跑到我滿意為止,誰敢停下來,就別想吃午飯了。」柳煙華小眼一瞪,「還看什麼看,不跑,等着看什麼呢。」

    「呼啦……」有人先開了頭,兩百多號人就這麼圍着謹大的廣場跑步,天空還飄着小小的雪粒,地上是厚厚的雪。

    有些人跑了半圈就被拌倒,柳煙華眯着遠,大老遠的就喊了一聲,跌倒在雪上的人馬上利索地爬起來。

    柳煙華回亭子裏避雪,石桌下擺有一個大曖爐,上頭擺有熱點心,這些也是她早早就讓人準備好的。

    兩腿一翹,交叉疊放,有人在雪中受苦,她則坐在亭中享受着,一邊督促着他們快些跑,有些人跑不動了,她只冷眼掃過,又繼續喊着。

    院殿如此就呈現着一種奇怪的景象,殿中冷清一片,場外熱鬧得有些滑稽。

    院殿的一切都會傳到皇帝的耳朵內,突聽得這樣的回報,氣得大手一揚,將桌上的摺子往前一掃,嚇得殿前的公公噤若寒蟬。

    龍玹帝直盯着下首回來報告的侍衛,冷聲道:「章嬤嬤的,朕派她前去,可不是陪着柳煙華胡鬧。」

    那侍衛抹了抹冷汗,戰戰兢兢地回答道:「章嬤嬤她……也在其中……似乎沒法反抗葉子夫人……」

    「啪。」龍玹帝差點氣得吐血,看來柳煙華的膽子越來越大了,連他派過去的人也敢如此對待,簡直是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去,將章嬤嬤傳喚過來。」龍玹帝氣指着殿門,本來想着幽禁柳煙華,沒想到聽到的,卻是這般。

    也只有她柳煙華能有本事做到這樣,兩百多號人圍着廣場跑步?也虧得她想得出來。

    當真是一點也不安分,龍玹帝越想越是氣。

    「是。」侍衛無辜地抹汗,急退出去。

    雪崖。

    絡歡找到葉溟的時候,他正抿着唇站在梅花樹下輕輕咳嗽着,再往那片雪望過去時,是數名黑衣人正陪着柳驊宇練武。

    「大人。」

    走到葉溟的身後,作輯。

    葉溟見來人是絡歡,皺眉。絡歡出現在這裏,必然是柳煙華發生了什麼事,在看到絡歡低沉的臉色時,他的心有一瞬間緊了一下。

    「煙華出了什麼事?」葉溟最不想聽到柳煙華出現的消息,絡歡來到這裏找他,可見情況還算是比較嚴重的,眉皺得更緊。

    「皇上將夫人禁於宮闈,因出抗旨不尊。此次入宮,皇上已將柳家六小姐指入府中居住,赫連公主入迷香閣,可見皇上是下定了決心將這二女嫁入相府。夫人不從,便以此壓制。」絡歡報稟道。


    修長的節骨一曲,「哧」的一聲折下一枝梅花,唇抿成一線,眼微眯。

    「是嗎。」葉溟只輕輕道了兩字,便沒了下文。

    絡歡等了半響,未聽葉溟有任何的動靜,偷偷看了那張平靜的臉,道:「夫人有話傳出。」

    葉溟這才轉過身來,輕輕「哦」了一聲。

    絡歡道:「夫人說,一切有她,讓大人不必為此憂心。」

    「咔嚓。」

    手中的梅枝斷成兩截,絡歡不敢看葉溟的眼神,深深垂首。

    「最近,太閒了。」葉溟淡淡地吐出一句話。

    就在絡歡疑惑的同時,在葉溟的身後無聲無息地出現一抹黑影,那人被身後濃密的梅枝給擋去了面容,只看得見那一抹衣角。

    「主子。」身後的黑衣人沉聲喚了聲。

    「龍玹的皇帝一日閒着,花樣百出,既然如此,該是讓他忙了,等他忙着忙着……夫人那裏,會更輕鬆一些。」葉溟似在自喃,似說給身後的人聽。

    那黑衣人一拱手,「是,屬下這就去置辦。」話音未落,人就已經消失在一片梅花之中。

    絡歡皺了皺眉,葉溟這是要插手了,可是柳煙華那邊卻吩咐他不要插手的。

    「回去告訴老夫人,本相這些天就暫且失蹤一陣,夫人什麼時候回府,本相自會出現。」葉溟將手中的梅枝棄掉,幽幽道,「至於狩獵那邊,沒有本相……就沒法進行。夫人一日未出宮門,皇城之下就不會有半刻的安靜。這些天,好好保護着老夫人,不容有任何的差錯。」

    絡歡一愣,馬上明白葉溟這是在逼迫皇帝放人,若不放,這皇城內絕對不會有半分的安寧可有,至於那如期的狩獵也不會實現。

    狩獵是龍玹每一年特別成立的節日,不可廢。

    「是。」

    「是。」

    兩聲同時響來,絡歡一驚,忙向着左側方望去,但見有一條黑影刷地消失。絡歡這才知,剛剛葉溟的話,只有後面的那一句是對他說來的,其餘的是他在吩咐別人。

    「夫人那邊……」讓夫人隻身待在皇宮裏,安全嗎?絡歡後邊的話沒敢說。

    「皇帝自會保她的安全。」對於這一點,葉溟完全不擔憂。

    絡歡又是一愣,點點頭,又復看向那邊的柳驊宇,道:「柳世子那邊,需要不需要知會?」

    葉溟抿了抿唇,「柳世子正是入定之時,不可透露任何消息。」

    絡歡重重地點頭。

    現在絡歡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好好的保護好老夫人,至於府中的那兩個女人,大人是不打算回府住了,夫人不在相府,大人肯定是不會回府住的。夫人在哪,大人必然會出現在哪……

    想到此,絡歡自己也是一愣。

    「大人,您不會是……」

    「夫人夜裏最怕冷,若無人作伴,只怕會病壞了。想必皇上也是念及着她的身子才是。」葉溟彈了彈衣上的雪渣,帶着幾分的漫不經意地道。

    絡歡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

    「去,將本相的東西一拼搬進了皇宮院殿。」葉溟又復折下一枝梅,轉身而去。

    絡歡張嘴愣怔半響,對着葉溟的身影作了一輯,離去。

    連氏聽得此言,有些哭笑不得。

    皇宮後院之地,豈是他一個大男人能進的地方?這不是要與皇帝硬對着幹嗎?但對於葉溟的決定,連氏半點不會反對。

    最後無聲嘆息了一聲,「隨他去吧,將一切都好好的準備一下。皇帝將這兩個女人往相府里塞,他顧及煙華的心情,這一些我都懂得,可是……唉……下去罷。」連氏沖絡歡無力地擺擺手。

    絡歡下去將葉溟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就等着葉溟回府一道入宮了。

    葉溟這是強行入宮隨住,這事若是傳到龍玹帝的耳朵里,還不得給氣死。

    「什麼?」

    赫連悅正在迷香閣等着葉溟回府的消息,突聽得碎玉軒那邊傳出來的消息,震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於嬤嬤抹汗,再稟一次,「碎玉軒的人說,葉丞相是要往宮裏頭住,後宮之地,豈是他能去得了的,公主,葉丞相他這不是在胡鬧嗎?」

    「該死的柳煙華,一定是她,一定又是她讓人傳話出來,讓葉溟這麼做的。」赫連悅當然知道後宮之地不是葉溟這樣的男人能去的,他這可是要當着所有人的面,挑釁皇威啊,這一回,皇上不得氣得誅滅他九族。

    「公主,這該如何是好啊?皇上若是真的氣極了,會不會真的下令斬人?」

    於嬤嬤實在是對這種無理取鬧的事完全沒有辦法。

    「什麼怎麼辦,本公主也不知道。」赫連悅也有些急了,前些天他們公然抗旨已經惹怒了的龍玹帝,這一次可遠比抗旨更來得嚴重了。

    葉溟這是當皇宮是什麼地方了,皇帝的後宮豈是他想住就能住的?還如此光明正大的將東西運入皇宮,這人,不得不說,太過膽大包天了。

    「去……將這消息讓人先報到柳煙華那賤人處,讓她來阻人……派人將這消息去與太子哥哥說一聲,看他有什麼辦法。」赫連悅急下,便想到了這樣的辦法。

    「是,老奴這就去。」於嬤嬤一走,赫連悅擔憂的在原處團團轉。

    絡歡只是吩咐了人將葉溟所需的東西都收實好了,並未將葉溟入宮隨住的消息透露出去,皇上那邊自是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最後,絡歡還是暗走皇宮一遭,看夫人那邊能不能勸一下大人,入住皇宮這種事,可不是想做就做的,更何況大人是個男人……這是對皇帝赤祼祼的污辱。

    柳煙華正抱着大祅坐在亭中,享受着午後,絡歡突然將葉溟的話傳來,臉部早就抽得僵硬。

    「你沒將我的話傳到?」柳煙華睜着眼,睇了一眼對面的絡歡。

    絡歡看了眼遠處廣場上跑跑停停的眾人,垂首,道:「大人的意思是他的身側不能沒有夫人,就連夜裏也是同理。」

    柳煙華聽了差點吐血,「什麼狗屁同理,讓他別亂來。後宮之地,他一個大男人,來做什麼?這不是讓皇帝找他拼命嗎?」

    「這話還得夫人親自來說才作數,屬下傳的話,大人半點不當真。」絡歡前前後後跑來跑去,也是辛苦,這兩人也是倍兒折磨人。

    「將他的東西都復原,若他怪罪下來,就說是我的意思,我現在出不得宮……可沒法與其他當面說。你看看,我這不是沒有受半點苦嗎?看他急得……」柳煙華說着說着,有些惱怒踢了一下石桌底下的大曖爐。

    絡歡無言垂首。

    「還不快去……」柳煙華見絡歡還站在原地,不由瞪了一眼過去,吃在嘴裏的熱點心也沒味了。

    「是。」絡歡最後還是選擇聽柳煙華的,在相府,就數她最大,自是要聽她的。

    看着絡歡離去的背影,柳煙華頭疼地揉揉額。

    「真是麻煩。」現在就算是讓她回府,她也不想回了。家中的那兩個女人,比這群宮人更煩人。

    最後柳煙華看着跑得不動的人,沒來由的更是煩,撐着傘走下去,大手一揮,「行了,今日就先到這裏,明天繼續。」說完,人就大步回了院殿。

    牆頭上,雪貴妃正由四皇子陪同着走過來,從剛剛開始,他們就站在高處,看着雪幕下的場面,將柳煙華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

    「這柳煙華到是會折騰人,對付這群老嬤嬤也是有一套。章嬤嬤可是皇上身側的人,竟連她也奈何不得柳煙華,到是讓本宮意外了。」雪貴妃眯着眼看着撐油傘的白衣女子,帶着幾分冷然道。

    旁邊的四皇子聞言,也是輕輕一笑,深望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喃喃道:「她一向如此,皇宮中的人,也奈何不得她,這不,還反被訓成這般……」

    「哼,那是你的父皇太過於放縱她了……就像放縱那個人一樣……當年若不是你父皇放縱她,何故會出現這種情況?」雪貴妃大袖一甩,冷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就在雪貴妃轉身離去的那一際,高牆下的白衣女子,側了一下傘,露出皓白的小臉,純淨的眼微眯起,衝着扶在牆上的四皇子盈盈一笑。

    四皇子也下意識地眯起了眼,沖她一笑。

    章嬤嬤中途被皇帝傳喚過去,柳煙華對此結果到是一點也不意外。

    宮中無人,整個院殿只有她這麼一個人,只能靠着大曖爐,坐在虎皮貴妃椅上,讓人拿了一本書卷,自顧自地看了起來。

    章嬤嬤不在,所有人都不敢惹了柳煙華半毫。

    直到入夜,章嬤嬤都未回到院殿,顯然是被訓得慘極。

    柳煙華到了時候,自然是要揮手傳膳,一個人平平靜靜地吃了起來。

    用過了晚膳,柳煙華便就在宮道上散步,後頭有一大隊人跟隨其後,生怕她跑了般。對於這些人,柳煙華完全是無視的。

    入了夜,宮燈早早就升點起。一入夜,天上飄起的雪花也有些急。

    柳煙華接過宮人的傘,手勢一擺,一眾宮人停在原地,柳煙華站在雪幕下,從傘下伸出手來,抓住那片片的雪花。

    眯着眼線,昂頭細看着天空飄落的雪花,有陣子的恍惚……

    「那一夜……雪,也是下得這般急呢……」喃喃的,柳煙華下意識的吐出一句,說完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皺皺眉,正要收回手,突然有人從後邊同樣伸出手來,將她冰冷的手包裹住,後背一堵溫曖的牆圍住她嬌小的身子。

    「葉溟?」柳煙華似沒有半點的意外,「你……怎麼來了?經過皇帝的同意了?」

    「沒呢……夫人這是擔心為夫嗎?」熱氣體從耳際吹來,惹得柳煙華下意識的將頭仰向後,吃吃地笑了起來。

    葉溟從後攬住她的腰身,兩個人前後貼得緊不可分。

    「夫人可有受委屈了?」他輕聲問。

    柳煙華手撐着傘,身子靠在他的身上,微仰着頭,搖頭,「我從不會讓自己吃虧。你忘了,傻小子……」

    葉溟身子一僵,神情有些愕然。

    柳煙華道完,也是愣住了。

    她怎麼下意識的又說出這些話來了?怎麼好似這樣的稱乎,才是更親昵些?

    從後頭擁着柳煙華,很久,很久後……葉溟輕吻在她的耳垂上,然後輕輕的咬住,聲音比平常沙啞,「小煙華……想起了什麼?」

    從做了惡夢後,柳煙華似乎記起了些什麼,一舉一動,更像仍了小煙華……

    柳煙華卻是啞笑,帶着幾分苦澀,「原來,以前,我喚你作傻小子呢……這稱呼,還真適合你……」

    「小煙華說為夫傻……」他眯了眼,細聽着她的氣息。

    「你才不傻呢,你陰得很呢。」不過,在感情的方面,似乎是有那麼一點傻氣了,柳煙華喜歡着他,卻還誤會了這麼久,不是傻是什麼。

    葉溟鬆開嘴,噙着笑,「謝夫人誇獎。」

    「你且說說,你又做了什麼好事?」入了夜的皇宮,似乎更加的陰沉了些,那章嬤嬤未回院殿,可見得是這個男人又在暗處動了什麼手腳。

    「自是給老皇帝一些事干,不然,為夫怎能在此相會夫人?」葉溟的兩手緊扣住她的腰身,突地一轉過她的身。

    看到柳煙華臉上的苦澀,葉溟有些微愣,將頭抵在她的臉上,額碰額,鼻尖碰着鼻尖,兩唇之間的距離也是近在咫尺。

    「煙華……為何不高興?」

    「你太過於逼急了皇帝,我是擔心你……你的身體會受不住。現在皇帝拿這件事為難我,也是理所當然的,有些時候,反擊的同時,是該給他們點甜頭嘗嘗……」逼急了,狗也會跳牆。

    「夫人將為夫的東西還原,將為夫推給那兩個女人,這就是要給他們甜頭嘗?」葉溟突然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飄在她嘴角邊的雪渣,勾唇笑語。

    柳煙華被他的動作嚇得退後一步,又被他突然緊扣住,面與面相抵不離,葉溟的呼吸有些重,眼也深黑了幾許。

    「葉溟,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柳月清我可以動,但赫連悅,我不能……」赫連悅一動,就是兩國的問題。在沒有做好準備之前,在沒有將她逼急之前,柳煙華萬萬不能做有損相府的事。

    赫連悅若是在相府中被如何了,相府就是大罪。

    「夫人是顧及為夫?嗯。」他輕輕貼着她的臉頰,摩挲。

    柳煙華被他親昵的動作弄得一個瑟縮,想好好的說一句話,這個男人每一次靠近上來,就是動手動腳。

    「是……葉溟,我以前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但是現在……我不想你因我而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覆之地。」柳煙華低嘆了一聲,承認了。

    葉溟彎起的嘴角更深了,連眼底都有了笑。

    「聽得小煙華這樣的話,為夫,甚興!」說完,張唇,含住她的唇,堵住了柳煙華後邊的話。

    也不管如何,對比以往,現在的柳煙華,對於葉溟來說,更該是珍惜的。

    「唔……這裏是皇宮,你……」柳煙華推開唇與唇之間的糾纏,喘了一息,瞪他一眼。

    葉溟卻是深深一笑,附在她的耳邊,道:「今夜,為夫留下來……」

    柳煙華聞得,身子一顫,不可致信瞪大了眼,「這裏是皇宮,你想明日血流成河嗎?」若是讓皇帝知道他留宿在宮中,不拿刀追過來才怪。

    葉溟卻是一手攬住她的腰身,向後方一個彈指出去,剛剛被他點住穴道的宮人們突然被解放,不由大鬆一口氣。

    「今夜之事,本相不希望從你們任何一人口中傳出一字。」葉溟溫和的眼神一掃,眾人立馬點頭應是,跌跌撞撞的跑了,整個雪夜下,只余他們兩人。

    「你……」柳煙華有些無言。

    「為夫冷着呢……」葉溟帶着幾分無賴的將臉埋在柳煙華的胸脯間,溫柔一笑,那表情自有一番的滿足。

    柳煙華臉一熱,卻不想推開他,聽到他說冷,又是下意識的擁住了他的人,吱吱唔唔道:「就一晚……小心一些,別讓人聽到了不該聽的……」

    柳煙華說完一句話,臉都通紅了。

    葉溟嘴角變得更深,激盪得一把將柳煙華橫抱了起來,撐在兩人之間的傘掉落在雪地中,葉溟早已不理會這些了,看着羞得將頭埋在他懷間的人兒,早就激盪得不能自己。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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