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神閣 www.bishen8.cc,最快更新病夫嫡妻最新章節!
赫連熵心中有擔憂,笑容如常,「葉夫人,這裏可是相府。」在這裏對他動手腳,完全不合適。
柳煙華笑吟吟的往男人的衣袍上伸去,有武功之人,在這雪天裏,完全不似她們女子這般穿得多。
一件襖衣,裏邊也是秋天時才會穿的衣物。
「葉夫人,你可是個有夫之婦的女人啊,脫別的男人的衣物,當真會無礙。」赫連熵保持着他一慣的微笑,眼深如潭。
柳煙華斂了笑,一把揪起了赫連熵,粗魯的一腳踢飛出去。
赫連熵倒在雪地里,無力地笑了笑,沒想到他也會有這麼一天。
柳煙華站在他的面前,看着躺倒在冰雪裏的男人,眼神帶了些許陰狠,「赫連熵,你呆在這裏的是什麼目的,我不想管。但若對我們的事指手劃腳,我不會在乎你是不是什麼太子。」
赫連熵撐着自己起身,看着女子。
「在下相信。」赫連熵抬了抬自己被解下的衣物,笑容愈深。
「看好你的人,我不敢保證下一刻我會做出些什麼。赫連熵,你的目的我可以猜得出,其他人都能猜得出。」柳煙華傾下了身,眼神逼視着他,「而赫連太子似乎完全不在意赫連公主的安危,如此明顯的表現,相當的愚蠢。」
赫連熵瞳孔猛地一縮,眼神清冷看着她。
柳煙華冷聲一笑,「赫連熵,別以為一切都在你的撐握中,你還沒有強悍到別人不能動你們一毫的地位。」
赫連熵眼中的黑更深,表情靜靜的地看着柳煙華。
柳煙華的轉側過身,仰着頭,看着蒼白的天空,「赫連太子,這是我最後一次的警告。沒有下一次,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柳煙華一臉寒霜的走了,將赫連熵一人扔在了原地。
赫連熵看着柳煙華走遠,全身一放,將自己倒後向一片雪銀,仰望着天空的白,蒼白無色。
「警告嗎?呵……果然是你的性子。」赫連熵一點也不懷疑柳煙華的話,她說到做到,赫連悅再做出些什麼事來,柳煙華絕對不會放她。
周府。
周炎面無表情的從護衛手中接過信件,拆開。
看着信上廖廖幾字,臉色完全沒有變,但他的眼神更深,更黑。
信是從相府那邊送過來的,不用說是,也是誰。
看着那龍飛鳳舞的字跡,周炎有一陣的恍惚,完全不像是出自女子之手。信捏在手中,催毀。
這不是請求,是威脅。
她永遠不會請求自己,從那一刻起,他們永遠是陌生人。
「父親在何處。」周家是從周煜那一代發展起來的。
周煜只有一個嫡兄弟還有一個嫡妹,也便是嫁入柳王府的周氏,對於這些人,他也不是多親,但也給這周府添足了不少的人氣。至於一些貼邊的族人,對於周家來說,也不是什麼至關重要的了。
而周炎是周煜的獨子,周煜的一生中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在外人的眼裏,周煜與一塊冰無區別,不近女色,眼中只有殺戮。
周炎從小就不如何親近自己的父親,因為每一交面對父親時,他那雙冰冷的眼像針一樣狠狠的扎在他的心口上。
有些時候,他一度以為自己根本就不是父親的孩子。
兒時的記憶,若沒有小煙華,他的一生或許都是冰冷的。一個總以為自己不是父親親生的孩子,能有多少的幸福可言?
周炎面無表情地敲響了周煜的房門,無人。
皺眉,這個時候的父親應該會在書房中才是,周炎在心中小小疑惑了一下,轉身又尋向了他處。
將軍府不小,也不大,但要在這麼冷清的地盤裏找一個人,當真是難。
周炎步伐穩重,一步步的繞過長廊,一路上偶有廖廖幾個下人走過,父親不喜歡有人跟在身側,一般都是自己一個人。
在他的身邊,永遠不會有任何人跟隨。
周炎是揮退了自己身側的護衛,才前去尋人的。
因為一封信,他當真去做了,不管是為了什麼,不管對方是威脅還是請求,他都會做,因為,那個人是柳煙華,他沒法拒絕。
之前或許可以試着忽略,但現在,他沒法管住自己的心。
找到周煜的時候,周炎看到的是有些失控的父親,這麼多年來,在父親的臉上看到了不同表情的表情。
絕決,悽然,倦意……
劍飛如龍吟,一身黑衣,跨入四十的父親,仍然硬朗如年輕人,也許常年殺戮過多,又或許他常年呆在那樣偏遠的地方,一身的殺氣自然而然的表露出來。
在皇帝面前,他可以裝得軟弱。
周炎一度以為父親是一個無心的人,但現在,除了冷寒與殺氣外,這個男人的身上還是可以溫和。
劍氣橫掃,花飛花落。
一條黑影在一片白里,格外的扎眼。
周炎站得遠遠,看着男人平穩有力劍招,梅花瓣片片落在他的身上,不管不顧,似失了控般舞劍。
沒有殺氣,沒有冷寒。
表情平和,悽然,絕決。
有一度以為,周煜就要這麼飛遠而去。
周炎看到了父親的另一面,這樣的父親很是陌生。陌生得像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或許,眼前的這個父親,從來就沒有在兒子的面前表現過真正的自己。
離家數年,常年在邊關鎮守,偶爾回府也只是匆匆看望一眼,若不是有皇上的旨意,只怕這個人將永遠不再回來了。
周炎不了解這個面帶淒楚的男人,而他,也沒有給周炎了解的機會。
「呲!」
周煜眼神一回,劍氣飛出,一小枝的梅花帶飛出去。
周炎揚手,將其接住。
「父親。」
周炎面無表情地走出,冷聲喚了句。
周煜收斂將才表露出來的眼神,換回他平常時冷酷無表情的臉,那雙眼看着周炎時,都是冷漠的。
「嗯。」
周煜並沒有去看這個兒子,轉身入了那邊的亭子。
那裏正擺着一爐子的酒香,旁邊還有一本被風吹開的書頁。周炎眼尖,看到的是女子的字跡,很清秀,看着很舒服。
那瞬間,眼神一眯,看着這些字跡,有一刻,周炎的記憶好像閃過了些什麼,卻怎麼也抓不住。
「父親,有件事,我想與您談談。」周炎跟着入亭,看着周煜坐下,自顧自地的煮着酒,手中的劍輕倚在亭柱邊,對於這個兒子的倒來,完全沒有半點的上心。
「嗯。坐。」周煜對兒子如同對待外邊的陌生人。
多年不見,兩父子顯得更加的疏遠了。
周煜對他,比對一個屬下更加的冷漠。
周炎在心中苦笑,從小就沒有父母愛護的人,若沒有她,他將會變得如何?忍着心中的苦,面無表情地正坐在周煜的對面,不能像別的父子一樣,和樂融融的相處,他們只能像現在這樣,屬下與主子的相處。
周煜也沒有催促周炎說話,拿起旁邊的書卷,冰冷的眼神在觸碰到那書卷的字跡時,瞬間溫和。
這樣的眼神陌生又熟悉,只是這雙溫和的眼神永遠不會放在他的身上,周炎藏在石桌下的手捏成拳。
「關於二叔那邊嫁女之事,爹能否考慮一下。葉溟那邊,已有兩個皇上賜婚之我,我們周家再參和一腳,對周家不太好。」面對周煜,儘量的小心說話。
周煜翻書的手不停,似沒有聽到周炎的話。
周炎知道他聽進去了,所以他在等,等周煜回神。
風吹進,周煜在兩人沉默了許久後,才緩緩抬眸,記憶中的溫和已經有了犀利。
「為了那丫頭。」平和,不起浮。
周炎探不到周煜的心思是如何想來,但提到那丫頭時,周煜的眼還是微微有了些變化。
「嗯。」周炎就是一個少言的人,在談話時,也是極少的話語。
這樣兩父子都是冷言的人,這般相處過來,完全不似一對父子。
「四殿下方才令人來請我過府一敘,這事,你如何看。」周煜又遂低下頭,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面無表情地轉了話題。
周炎眉一皺,對於父親倒向四皇子的那一事,完全是不解的。
明明是看着不願,可是為什麼,非要支持四皇子?
有一瞬,周炎差一點捕捉到些什麼,最後又化作為空白,抓不住。
「父親不是一直支持着四皇子,以周家的舉動,四皇子應不必懷疑才是。」周炎分折着,思緒也沉下。
周煜卻抬眸掃了周炎一眼,那氣勢,總覺得有些熟悉。
「周家不在他控制範圍。」
周炎聞言微愣,又點點頭。
看着父親人前人後表現得完全不一樣,這做戲的派頭,只怕是只有一人能與他相比。
「父親那一夜為何沒有提醒我?明明可以躲得過,您卻將兒子拉住了,讓人握了把柄。」很多時候,周炎很懷疑周煜還有另有動機。
「給點甜頭罷了。」周煜抿唇,冷聲回了句。
「姑姑那邊的事,父親該如何回應?」周炎蹙眉間,突然想到了前段時間,周氏回府時說的計劃。
周煜聽來,臉上無波動。
「該如何就如何罷。」他完全不關心周氏那邊,雖是嫡女,但於他完全沒有什麼區別。對於父親的冷漠,周炎已經習慣了。
很多時候,大家都被周煜的表像給騙了,他的心,比冰還要冷,比石頭還要硬。
在周炎看來,周煜完全不在意周家的死活,他給人一種錯覺,一直以來,他都是在利用周家做些別人不知道的事。
「是。」周炎應下,遂又回到原來的話題,「二叔那邊的事,父親……」
「那丫頭威脅你。」他突然抬眸,平淡地望着兒子。
周炎微愣,信件被他催毀了,但周煜說得沒錯,柳煙華話里全是威脅之意。若他不幫着,柳煙華只怕會再採取別的方法,既然這樣,還不如讓他來做,將這件事簡化。
周煜皺眉,「得不到,卻愛着,可痛苦。」
周炎愣怔。
「她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她快樂兒子便快樂。」周炎說這話時,臉上無表情,眼底是一片黑。
周煜苦苦一笑,然後什麼也沒說。
「父親的意思。」周炎得不到確徹的答案,又復問。
周煜道:「即使她想殺你。」
周炎有些反應不過來,他這話的意思,但隨後想到那一夜,咬牙,點頭。
周煜這才多看了幾眼他,久久才回到書卷上,沖他揮揮手,「去吧,這事我自有分寸。」
周炎知道父親答應了,也不多做逗留,大步而去。
片片冰冷的雪花打在他的身上,那麼冷那麼冷,就像那一夜的雪。那一天,是葉家聚首之夜,也是覆滅之夜。
連同他們之間的友誼,也一併覆滅。
周炎覺得此刻,很冷,很冷……但也麻木了。沒有人站在他的身邊,沒有人疼愛的人,他的世界永遠是冰冷。
直到那一天,漂亮可愛的小妹妹拉着他的手,用最純真的眼神,將他從冰冷的世界裏拉了出來,溫暖了他的心。
周炎深深吸了一口濁氣,這命本就是她給予的,她要拿,只是一句話罷了。
周炎回了信,告知她結果。
柳煙華展開信,看了信中的內容,嘴角挑開了冷笑,將信燒燼。
半月後。
雪停三日後,今日正是出發冬獵之日。
場面浩大,隊行排得看不到盡頭。
龍玹帝病情得到了穩定,現在冬獵完全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龍玹帝只帶一個雪貴妃前去,武將全部出動,其中還有一些文臣,不過只在少數。還是數名女眷隨行,這是每一年的規定。
冬獵,沒有女人,就沒有什麼看頭了。
男人在獵場上發揮出來的實力,不過是要給女子們瞧上一瞧,然後得到她們的喝彩,得到了內心滿足的虛榮心。
也幸而這雪地也開始好走了些,下的雪也不是如何大,再停了幾日,道路也沒有什麼問題了。
柳驊宇一身凜然的坐在馬背上,馬兒打着響,噴出白氣。
前方處見柳煙華的馬車駛過來,臉一喜,許久未見得姐姐了,又聽聞姐姐有了孕,迫不及待地打着馬兒過去。
從馬背上傾身,眾目之下,低頭在帘子旁邊喚了聲,「姐姐。」
柳煙華突聽得弟弟的叫喚,掀開了帘子,探出頭來,純淨的眼珠子一轉,就見柳驊宇一身威風的坐在馬背上,此刻正微傾着身子下來。
柳煙華一愣,看着眼前的柳驊宇有一瞬間差點認不出來,對比前三個月前,眼前的人變了許多,連她也差點認不出。
「驊宇?」
柳驊宇一喜,躍下馬背,來到柳煙華的面前,「姐姐的身體可好,聽聞懷了小侄子!」
柳煙華微微一笑,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出去,卻有一層馬車擋住,「我的驊宇還真是帥氣!」
「帥氣?」驊宇不知這是什麼意思。
盈盈一笑,「就是俊美的意思!幾月不見的人,連姐姐都差點認不出了。」
柳驊宇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是嗎。」
柳煙華滿意地上下看着這個長大了不少的弟弟,短短的時間,成長速度太快了,看到眼前的驊宇,柳煙華似明白了些什麼,縮回些眼神,看着同樣坐在她對面的男人。
「姐姐替你高興!」
柳驊宇知道葉溟也在裏邊,也不敢多說話,事前葉溟可是交待過了。
對於這個姐夫,柳驊宇可是越來越敬佩。
聽到姐姐這樣的話,驊宇覺得自己先前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臉上的笑容也不禁加了深。
前頭有人叫了一句出發後,柳驊宇不得不上馬,卻也緊挨着他們的馬車前行。
男人們多數是騎在馬背上,身為堂堂丞相,地位相當的他,與女人一同坐着馬車前進,也無人敢言語,反倒覺得理所當然的事。
葉溟身體不好,人盡皆知。
寬大的馬車內,生了一個大曖爐,裏邊的空間大得可以放下很多的東西,柳煙華身邊只帶了兩個全武的丫頭,葉溟身邊也帶了幾個武功高強的護衛。
從數加起來也不多,到是其他人,帶了一大堆的人,當然,皇室侍衛是近千人的。
「來。」美麗的男人輕瞌着眼,修長的手一抬,柳煙華對男人的溫柔完全沒有任何的免疫力。
順着他的懷,整個縮了進去。
「你是不是對他做了些什麼?就算你不說,看到了人,我也是看得出來。葉溟,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柳煙華輕聲一嘆,總算是明白為什麼之前他一直都早出晚歸了。什麼準備冬獵,這事根本就不由他來操心。
葉溟溫柔一笑,「看到這樣的柳世子,夫人不高興嗎?」
「說吧,你又打什麼主意?」柳煙華對葉溟不是全部的了解,但是,他做的事,背後一定還會有些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葉溟低眸,灼灼地瞅着她純淨的眼珠子,「夫人何時也會疑神疑鬼了?」
柳煙華收回眼神,低低哼了一聲。
見柳煙華佯裝氣惱,葉溟輕呵的一笑,「煙華同意了那事,打的,又是什麼主意?」前幾日她向他要一些信得過的人,全憑聽從她的差遣,當時沒有過問,只管給了人。也不知她想要幹什麼。
柳煙華輕輕一咳,「這事,你也別管。」
他既然可以瞞着她進行,為何她就不能,她並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另一面。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做過後,自己在葉溟的眼中會是怎麼樣子的人。
她不是善良的大好人,自己下這個決定時,曾經想過,將來,他會怎麼看待自己,若不能接受,柳煙華無法想像自己會如何做來。
現在想想,自己是該多麼在意這個男人,為了她,可以再一次做壞人,做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唇上一濕,男人清淡的藥香味襲來,馬車正緩緩地行駛在大片雪銀中。
「在想什麼?嗯。」男人的手不規矩地伸進了她的衣。
柳煙華一縮,回神,臉上一紅。
「這裏是馬車,你不要亂來。」
葉溟一唇低下來,將她的話含在嘴裏,忍了這麼多天,美人在懷,他如何把持。
「葉溟……唔,會……」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反身將人壓在軟綿綿的榻上,壓上的動作極是溫柔。
就在柳煙華以為男人會不顧大眾場合就在這樣要了她,就被他的溫暖的懷抱一擁,唇抵放在她的額發上。
「路還有些遠,睡吧。」擁着妻子,閉上眼。
昨夜兩人鬧到了很晚都沒有睡,今天就出發了,柳煙華又是孕婦,又噬睡。所以,靠着一個「大曖爐」睡意也襲了過來。
迷迷糊糊中,有人將自己抱離馬車。
待柳煙華醒來時,他們早早就到了目的地。
夜已入,山林里的天氣極為寒冷,但他們帶足了東西,住在帳內也不覺得冷。
柳煙華起身時,已在其中的一個帳中,葉溟正靠在爐邊看書卷。
「醒了。」葉溟聽到動靜就已經放下收,走了過來,揮手讓人拿些溫水進入洗漱。
柳煙華睡了一天,這精神也彼為大好,抬頭看帳內,「入夜了?」
「嗯。」葉溟眼一抬,站在那邊的綠柳與綠珠就走了下去,將一小桌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了上來。
「咦?還是熱的?你不會是一直等着我吧?」這傻子也是餓了一天。
葉溟拉過她的手,坐在有些簡單的小椅上,「你不醒,為夫吃不下。」
柳煙華心頭一熱,嘴角微揚,「你就不知叫我醒來?果然是傻子。」
葉溟謫仙般的臉上,揚溢出溫淡的笑容。
兩人和和樂樂的吃完一餐熱食,又牽着手坐爐子邊,他看書,她看他,待困了些後就兩兩躺回搭起的榻上。
天一亮,柳煙華與葉溟起了一個早。
這就是皇家圍獵場,看着前邊那片大林子,還有前面一大塊的活動場地,一望無際的白銀,呼着叢林裏頭的空氣。
柳煙華只覺一股親切感襲來,叢林作戰,她經歷不少。身為特工,有很多東西都是必須學來。無論是到了哪裏,都能靈活運用。
場上早聚滿了人,兩人一出現,就引來了一部分的注意。
「葉愛卿,許多年未參與這樣冬獵了,今年定要給朕好好的表現一番。」皇帝一身皇家裝容,威風地站在眾人之首。
葉溟微微一笑,行了一禮,「是,微臣定會盡力而為。」
如此邀請,葉溟自是什麼意思。
「我也去!」赫連悅早就一身冬日的勁裝,利落的裝束,散着不可逼視的英氣,一直以為柳煙華都覺得這個赫連悅長得不錯,沒想到穿上了馬上裝束,竟是這般耀眼。
「赫連公主馬上功夫不錯,自是可以加入。」劉小侯爺步子一踏,與平常的不同,雖同是紫色,但這一身更讓男人散發出一種威儀。
同是耀眼的人,柳煙華只是輕輕一掃,就收回了目光。
一大早就出發進林子狩第一天的獵,這一場顯然也是有着一定的比賽規劃,如此一來,才能更刺激。
柳煙華看向一邊的柳驊宇,但見他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那種眼神是衝着葉溟而來的,柳煙華微微一愣,那種向高手挑戰的眼神,柳煙華還是看懂了。
「赫連公主當真是女中豪傑,有男兒所沒有的膽色!」雪貴妃一身雪祅,眯着笑眼,站在龍玹帝的旁邊,容光煥發,輕靈的美麗。
這樣的女人,就是龍玹帝的最喜愛的。
赫連悅得人一誇獎,那嘴角都翹得老高,眼神挑釁地看向柳煙華。
柳煙華只是微微一笑,這種事,她是不想參與,只管站在旁邊看就好。
赫連熵站在對面,溫雅的視線停在柳煙華的身上,別有意味地笑了笑,「葉夫人小時候最喜歡馬背上奔馳,今日難得的機會,葉夫人何必拘禁。」
赫連熵的話一落,所有的目光都刷地轉了過來。
葉溟臉一沉,「赫連太子,顯然忘了內人是有孕之身。」
葉溟不輕不淡的一聲,讓赫連熵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一分,周圍的氣氛突轉了。
「看着葉夫人的面色比在下小妹的臉色還要好,半點不像是有身子的人。」說完,還瞄了一眼柳煙華那平平的腹部,當然,大祅擋去了,也不能看到些什麼。
「赫連太子。」葉溟淡淡喚了一句,一眼淡淡的眼神。
如此的葉溟使得赫連熵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斂盡,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必多說些什麼,只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讓人閉嘴。
對於葉溟,赫連熵是佩服的,但是,如此好的機會,只怕誰也不會放過,赫連熵只是想着開一個頭,至於結果,會有人替他爭來。
赫連熵如此想來時,臉上的笑容更是加深了些。
「小煙華。」龍玹帝眼睛看向一邊不語的柳煙華。
「是。」柳煙華低頭。
「可記得以前你隨着前來冬獵時。」皇帝淡漠的話一落,又引得眾將視線放在她的身上。
「回皇上,不記得。」柳煙華有多麼的喜歡這樣的場合,就算是記得,也不能說真話。這個老皇帝就是不喜歡她活着,就是想要弄死她。
皇帝眯了眼,「記得小煙華最喜歡這樣狩獵。」
柳煙華只是微微含笑,既然皇帝沒有要求她上馬背,她也不會做。
「周愛卿。」龍玹帝將視線一移,轉身看向一臉冷的周煜。
周煜低首,「臣在。」
「往年你在邊境,馬背上的功夫比這些小輩們要好,此次,周愛卿可得好好教導一番。讓他們好好看看,周愛卿的身手。」
「是,臣領命。」周煜剛剛恢復了官職,就前來帶着這一群後輩們一同狩獵。
柳煙華深看了一眼那一眼一板的周煜,眼裏的神色慢慢加深。
「哼。」赫連悅錯過柳煙華的身側時,又是高傲的一聲冷哼。
柳煙華在公眾場合里,回以微微一笑,得體大方。
對此,赫連悅恨不得將她的一張臉撕碎。
此次前來冬獵,柳月清等人也在其中。
葉溟向絡歡使了一個眼神,回頭與柳煙華說了一句:「莫亂動,只管看着便是。」這一次,帶她來,不過只是想讓她觀賞罷了,至於騎在馬背上的事,他絕對是不允許的。
知道葉溟的擔心,笑着點點頭。
看着男人一身與眾不同的月白衣,眼中是熾熱的光。
眾人都是一身輕便的勁裝,眾男之中,只有赫連悅一名女子,以於這種顯威風的事,柳煙華未參與。
「姐姐,待我打得獵物回來!」驊宇停在柳煙華的面前,揚着幾分的自信。
對於弟弟的討好,柳煙華只是輕輕一笑,替他理了理衣物,道:「一切小心,入了林子,別亂撞。獵物多不多不要緊,你的人絕對不能有事。」
柳驊宇點點頭,他只想讓姐姐看看他的實力,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一直以為他渴望着強大,渴望着保護好她,只可惜,有人先一步行動了。
所以,他就更加的要加速前進,不能停。
看穿了弟弟的心思,但她卻未點破,若是這一點能讓他更上進,有些東西她願意藏着。
大批的男人策馬入了林子,女人們無事,只能圍在火堆邊,在雪貴妃領隊下,有不少女子也開始獻着藝技,解解悶。
今日第一天,看誰的獵物打得最多,她們這群女人只等着看熱鬧就是了。
柳煙華坐在大火堆邊,四面都是帳子擋着風,所以,這裏並不如何冷,風吹進來不多,又有大大的火堆。
柳月清靠坐在火堆處,撫着琴弦,清清幽幽的聲音傳得老遠,對於打發時間,古代的女人或許就只能是這樣了。
柳煙華拿着書卷,聽着優雅的琴聲,看看入味。
那些人沒有專找她的麻煩,更沒有將所有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柳煙華也落得個清靜。
第一天的獵物沒有勝負,因為有幾人獵物都是一樣的多,這一場的比試也算是和平。
「咳咳……」也可能是動用了太多力,葉溟一回帳就咳了起來。
柳煙華撫着他的背,臉上擔憂不已。
「真不該來。」
對於柳煙華的小小抱怨,葉溟只是笑了笑,又說了一聲無礙,惹得柳煙華一記白眼。
今日最主要的是跟在柳驊宇的身上,柳驊宇的好勝心過大,這一點他得多磨磨,當然,這一點葉溟也沒有告訴她。
「今日驊宇表現得不錯,你該是高興的。」葉溟在柳煙華的伺候下,坐在榻邊,眯着笑,捋着她的髮絲,柔聲道。
柳煙華瞪了他一眼,「驊宇這麼大一個人了,你也不必事事操心。你那幾個月都在瞞着我對他做了這麼事,為了這事,你都未曾好好的護着自己的身體。剛好了些的身體,又被折騰得這樣,你不心疼,我可疼着。」
葉溟聽了,嘴角的笑容帶了甜意,將她的頭壓了過來,啃吸着她的唇。
「別胡鬧。」柳煙華推開他,看到他蒼白的臉色,就沒心情了,「明日,你別進林子了。」她知道,明天入林子更深處,她擔心。
葉溟則是微微一笑,「為夫無礙的,我若不進,只怕會受人閒話。煙華,這是一場比賽,為夫想贏給你看。」
柳煙華瞪了一眼過去,「我不需要你爭什麼輸贏,我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就這麼說定了,明日別去了。反正你只要一句話,沒人敢放屁。」
「咳咳……」葉溟嘴角抽搐幾下,突然聽到柳煙華這粗俗的吐語,有些激到了。
「你看看你,還說沒事。」柳煙華的眉心都攏在一塊了,當真是不放心他再入那片林子。
看到柳煙華緊張的臉,葉溟暗暗一嘆。
不是他不爭就可以了,那些人可都是他的「情敵」啊,雖然木已成舟,但那些男人壓根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放棄。
所以,可憐的葉溟只能用自己的實力壓制性的打敗他們,也好讓他們看看,想與他爭煙華,當真是痴心妄想。
或許這只是一個習慣,兒時他們聚在一塊的時候,還不是這樣暗爭着。每一次勝的人都是葉溟,每一次享受那個女孩兒的熾熱的目光,葉溟就覺得這很受用。
所以,不管何時何地,他都必須比任何人都要強。
但很可惜,柳煙華的一視同仁讓他更加的淚喪,只是勝利的那一刻才能得到那種目光,平常時難得到。
在葉溟的心裏,也有一種爭強好勝,只是他的表現,讓很多人誤會了。
他們總是習慣了葉溟的勝利,所以,當葉溟贏後,都覺得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當時的小煙華也是這般看來。
縱然後來覺得勝利沒有任何意義了,但是在柳煙華的面前,不管有沒有意義,葉溟都不能輸半點。
「姐姐。」柳驊宇被引入帳內,見葉溟人躺在榻上,也不禁擔憂了起來。在林子裏,坐在馬背上闖入那樣的地方,縱然葉溟的武功再如何高,還是怕他有個三長兩短。
柳驊宇可沒有忘記,這個姐夫咳起來那是要命的,血一大堆一堆的吐,很是駭人。
「姐夫。」柳驊宇從絡歡的手中端過了藥,直徑走進來將藥放在了小桌邊。
柳煙華棒過藥,葉溟側是接過,沒有給柳煙華一口口的喂,這藥苦着。雖然被她餵着喝,他很喜歡,但有柳驊宇在一旁,他就沒有豆腐可吃了,只能接過一口飲盡。
看着葉溟飲盡了藥,柳煙華讓葉溟好好躺着後,就將柳驊宇拉出了帳。
風嗚嗚吹來,柳煙華選了一處靜風停住腳。
「姐姐,姐夫他……」今天從林子出來,那人就一直咳得難受,柳驊宇也不禁擔憂,葉溟這樣的身體根本就不適合入林子狩獵。
柳煙華皺皺眉,「你姐夫不想像女人一樣留在這裏,這男人死要面子。」明天她雖然不想讓他去,但依他的性子,必然不會聽。
聽到柳煙華的話,柳驊宇一愣,既而一笑,「姐,姐夫他不是要面子。你沒進林子,是沒有看到那些人如何待姐夫的。」
柳煙華愣住。
「還有這種事?」想也知道,那是一場怎樣的比試,難怪葉溟回來就弄得一臉白,咳個不停。
那些人看來是故意的,想到這裏,柳煙華就是一肚子的無名火。
「姐姐,我是站在姐夫這邊的,你就放心好了。」柳驊宇將會好好照顧好姐夫的話吞了回去。
柳煙華眉皺得更深,她可沒法放心。
「明日我也陪着進去。」柳煙華突然下了決心,看看他們如何欺負她的男人,想來就是一肚子的火。
「什麼?」柳驊宇被她的話嚇了一跳,然後馬上反應過來,「姐夫是不會同意的。姐,你懷着身孕,不可……」
「他們都敢欺負上來了,我能坐視不管。」看到葉溟咳成那樣,她真想一巴掌拍死那些男人。
不管小時候怎麼爭怎麼奪,那也是在葉溟的身體完好的情況下。
可是這一次不同了,他病成那樣,若是再逼緊,只怕會更加加重病情。想到這種可能,柳煙華更加堅持自己要去的理由。
柳驊宇有些無奈,他不是葉溟,阻止不得自家的姐姐。
「姐姐,你該為姐夫想想。姐夫可不想你去冒險,你若跟在身邊,只會讓姐夫束手束腳。」柳驊宇見她有些激動,不得不勸,「姐夫那裏我會處理的,難道姐姐還信不過我嗎?」
柳煙華挑眉,這不是信不信得過的問題。
沒有她在,那男人只怕不會顧及到自己的身體。
「姐夫……」柳驊宇一抬頭,就見男子白着一張臉,沉着眼,大步上來,將柳煙華一把扯在懷裏。
「外邊冷。」說着將她的人半擁半提着往帳內走,留下一臉無奈的柳驊宇,看着那條身影,柳驊宇聳聳肩,回身正要走。
男人站在另一處帳後,似笑非笑地看着柳驊宇,那表情,讓柳驊宇沉了臉。
「赫連太子。」衝着對方拱了拱了手,柳驊宇抬步正要錯過他的人。
「柳世子最近長進了不少,在林子裏,在下還差點敗在了柳世子的手下,葉溟當真是教導有方!」赫連熵眯着笑,上下打量着柳驊宇。
對於這個赫連熵,柳驊宇完全沒有任何的好感,對於他來說,赫連熵就是敵,不是友。在相府里所做的,柳驊宇也略有所聞,對其的厭惡更甚。
赫連熵突然伸手,正待要扣住柳驊宇的肩頭。
像上一次角樓一樣的動作,對於危險,柳驊宇反應得比任何人都要快,這種危機對於他來說太過平常了,平常得就像天天吃飯一樣。
柳驊宇閉電般一抬手,往後橫飛而出,險退開了他的一抓。
赫連熵雙目一沉,心中微驚,對於柳驊宇的成長,相當的驚訝。
兩人不過片刻,就已經平地之上交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