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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于禁命劉延、成何、徐商、呂建四將輪番巡視黃河沿岸,幾乎是哪裏的晉州軍有過河的舉動,于禁便率兵增援哪裏。他不知道水戰怎麼打,只能着重於一點,用弓箭來阻擋晉州軍南下。
「轟隆隆!」
「咔嚓!」
看着大帳之外的傾盆大雨,于禁心中頗不寧靜,黃河的水勢上漲,流速也急了起來,晉州軍是過不了河的,但是他還是煩躁不安。
劉延從帳外進來,他的全身濕漉漉的,抖了抖戰袍,說道:「將軍,黃河沿岸的水勢漲得好厲害,晉州軍的船隻都拉到岸上去了。」
「全部的船?」
「不錯,是全部的船。」
于禁點了點頭,不管心中再怎麼不寧靜,只要晉州軍不能過河就行。
在官渡東北的延津渡口,十幾個黑影在瓢潑大雨和滾滾雷聲之中潛行着,他們的手中沒有所謂的兵器,而是鐵鍬這類的工具。
「伙長,弟兄們都準備好了。」
「好,開挖。」
早在十天以前,晉州軍就已經在籌備船隻,準備船隻自然是用來渡黃河的。廖化被高肅貶為什長,改了軍制以後便成了伙長,他改名廖淳,所屬黃忠部下。今夜按照荀攸的命令,以伙為單位,出動了十幾伙的人來延津將上游的堤壩給掘了。
于禁採取的是防守陣勢,延津一帶是部將徐商的駐地,對了,還有被奪了兵權的朱靈也在這兒。
朱靈皺着眉頭,今天晚上這場雨下得太大了,這種時候往往是最容易出事的時候。他冒着大雨跑到徐商帳中,徐商見到他也沒說什麼,雖然朱靈被奪了兵權,但是他的官位比自己高。
「朱靈將軍,來此何事啊?」
「徐將軍,今夜雨下得很大,將軍應該多派將士巡視,以防出事。」
對朱靈的話徐商表示不屑,這根本就是亂來,這麼大的雨還出去巡視,自己手下的人倒先出事了。
「出事?不會的。這麼大的雨,黃河的水勢必然猛漲,任何船隻都過不了黃河,所以將軍可以無憂。」徐商還是好言相勸。
朱靈道:「將軍,不論怎樣還是派人看看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啪!」
徐商頓時火起,自己再三忍讓,可他卻得寸進尺。
「朱靈!你一個被奪了兵權的將軍還敢在我面前擺譜嗎?下這麼大的雨,晉州軍怎麼可能會過來?我們派人出去巡視,萬一出了事情,誰來承擔?你嗎?」
朱靈語塞,他以前倒是敢來擔保,但他現在只是一個名譽將軍,手上半個兵沒有,就是火頭軍他都調不動。
「本將軍要休息了,將軍自便吧!」
朱靈搖搖頭,默默地走了出去。
深夜,雨下得更大了,在延津的廖化還有同時工作的伙隊都已經將手上的工作完成了,只需要輕輕一推,上游的水勢便可以一口氣衝到下游去。
「放!」
「嘿!」
「嘩!嘩!」
本就不平靜的河水從上至下,形成了肆虐的「洪水」,夾雜着折斷的樹枝和石塊從上游奔瀉而下,不斷地沖入早已翻騰洶湧的黃河之中。轟轟隆隆的聲音在拍打着岸邊的同時,也最大限度地震撼了南北兩岸的士兵。波濤洶湧,山崩地裂,排山倒海,努浪濤天。暴雨更猛,狂風更緊,洪水更狠,它順着大勢沖向下游,就像一把利刃劃破天空,銳不可當。
徐商營中,許多正在睡夢中的士兵被這滔天的陣勢所吵醒,一個個都以為是敵軍偷襲,當他們拿着兵器往外沖的時候,正好遇上滾滾而來的洪水,一瞬間,他們全被無情的淹沒了。
「將軍,將軍不好了!將軍出事了!」一個士兵慌慌張張的衝進徐商的營寨,口中還大喊大叫着。
徐商從床上起身,不悅的喊道:「亂叫什麼!老子活得好好的!」
士兵連忙搖頭,「將軍,發大水了,好大的水啊!」
「發大水了?」
「是啊,東面的幾個營寨全被淹了,咱們這兒也快了,將軍快拿個主意吧!」
「還拿什麼主意!快撤!」
徐商最先跑了出去,他的營地依山傍水,現在水來了,他自然要往高處逃。
從延津到官渡路程不遠,大水順着衝到了官渡,于禁準備不及,在損失了不知道多少營寨之後,他果斷下令全軍撤退,先往附近的高山上退,如果再不行,那就退往陳留。
這一夜,註定了有無數的人睡不着覺,註定了有無數的人失去了生命,所幸的是,由於戰爭的原因,官渡附近的中牟縣,裏面的百姓都已經離開了,至於陳留和滎陽,大水還造不成什麼嚴重的災難。
天漸漸亮了,折騰了一夜的大水終於消停了,官渡成了一個大水塘,水面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有曹軍士兵的屍體、旗幟、兵器。
過了一會兒,水面上緩緩駛來幾十、上百艘船隻,黃忠和郭淮、荀攸就立在船頭上。
「先生怎麼知道昨夜有大雨?」
「其實我也說不準,只是天象時令如此,不是昨夜便也快了。」
「哈哈哈,荀先生看看天象可就不費一兵一卒就滅了曹軍數萬人馬啊!」
荀攸笑道:「此戰廖淳掘堤有功,二位看是否上報主公?」
黃忠和郭淮相視一笑,齊聲道:「理當如此!」
「將軍!將軍!」
眾人循聲看去,是一個都尉在喊他們。
「將軍,郝昭將軍擒獲了敵軍大將。」
順着都尉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見郝昭駕着一艘小船,身邊還綁着一個人。
大船駛到小船旁邊,黃忠問道:「此人是誰啊?」
「黃將軍,此人自稱是曹操部將朱靈。」
荀攸道:「朱靈?他是袁紹的舊將朱靈?」
郝昭道:「正是。」
朱靈也是命大,先是被水淹,然後抱到了一塊巨石上,在上面生生的凍了一夜,早上實在是撐不住了,掉到了水裏。他下意識的掙紮起來,正巧碰上郝昭,就被郝昭給救了起來,押到了這裏。
朱靈緩了口氣,說道:「朱靈願意歸降。」他想明白了,曹操對他如此寡義,他何必為他賣命?
黃忠等人見朱靈自己便投降了,也沒說什麼,只是命郝昭將他押回北岸,他們還要去搜尋于禁等曹軍將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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