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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內,夏侯清之的房門前,夏侯丞與銀月面對面的相視站立,難以忍耐的是他們的中間隔了一大片黃黃的液體。
熏鼻刺眼的液體,就像毒氣障一樣散發着無盡的難聞氣味。
惹得夏侯丞越看銀月那張從容淡定的面龐,越覺得無比的厭惡,於是某人,眉眼高挑態度傲慢的,忍不住的啟開了雙唇:「真沒想到,只是短短的兩載,心狠手辣的教主大人,可以變得這麼卑鄙無恥,這讓我這個做哥哥的情何以堪呢?」
聽着夏侯丞的話,銀月不以為意微挑着秀智的雙眉,嘴角也因此扯出了淺淺的笑,好看的讓人沉醉。
銀月從不否認自己的卑鄙無恥,要不然,當年他也不會坐上教主的位置,只是所有的定數都讓眼前的這個人改變了。
如今的夏侯丞選擇了遠離他,該情何以堪的是他吧?明明想要抓住他,明明想讓他重新的回到自己的懷抱,可是,自己的靠近,只會讓他愈加的遠離,最過分的是,他竟然敢當着自己的面,跟夏侯清之秀恩愛!
想想銀月心裏又開始翻騰着酸溜溜的醋意,凝眸重新對視夏侯丞傲慢如斯的樣子,某教主開了口:「今晚到本尊的房內宿夜如何?兩年了,只是一夜的肌膚之親,根本無法的滿足本尊,當年的你可不是這麼簡單就能滿足的。」
聽言,夏侯丞好看的俊臉,唰一下的冷了下拉,直勾勾似帶着針刺的雙目,回望着銀月看着他妖異面上,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聽着他毫不打更的調侃話語,只覺得無比的可笑。
「呵呵……銀月你當老子是什麼?滿足你?樓里妓子小倌多的是!不不不……只要大教主您手臂一揮,什麼官家小姐武林豪傑,全都拜倒在您的英明神武下,您說是不是?所以還請您老添完這些該死的尿,走出寧王府使勁的揮自己的手臂!」
夏侯丞這廝話剛剛落下,銀月俊逸如斯的面上狡猾的把淺淺的笑容勾勒的更加明顯,因為他此刻正朝着他揮手臂。
一邊揮着手臂,某教主還一邊溫柔的詢問着:「不知二哥願不願敗在本尊的英明神武下,今夜月明如鏡,如是在榻間纏綿悱惻的同時,欣賞這輪圓月,肯定又是另一番心境,當年的你,可是很喜歡不一樣的調調的。」
銀月真沒想到,有這麼一天,夏侯丞會大模大樣的站在他的面前『抬舉他』。
如果是從前,他一定就地把他按到在地好好的『照顧』一番,只可惜今時不同往日,他唯有忍,才能一點點的讓他回到自己的身邊。
對於銀月不要臉不要皮的態度,夏侯丞最後干瞥了他幾眼,轉身前送了他『無恥』二字,便直接的踱步回了房間,砰然的關上了房門,像是在故意朝他示威。
「嘖嘖嘖……教主大人威嚴何在……」這句話是一直躲在樹後的孔汝欽說的,比起銀月,目前他應該是最怕夏侯丞的那一個,只是,他還沒有自覺得嘲笑着別人。
聽着身後調侃的話,銀月悠然轉身,低垂着幽深的雙瞳,直勾勾的盯着孔汝欽身體後方位置,清冷冷的開了口:「嗯,大哥天色不早了,他是應該回去休息了。」
「娘……啊……」
娘子的『子』字沒出口,孔汝欽的耳朵又一次的受挫被襲,誰也不知道夏侯木染是什麼時候站在孔汝欽身後的,只能說他接下來要倒大霉了,誰不知道他是『妻管嚴』,娘子說一他不敢吭聲,娘子說二,他必定斷然的跪地。
夏侯木染不管孔汝欽如何的掙扎,反正他去妓院的事情他的氣還沒消,加上又看到他賊頭賊腦的,在這裏不知道做什麼?那樣子讓他忍不住的想要大徹大悟的收拾他一頓:「孔!汝!欽!不是有正事要談嗎?在這裏做什麼?你又幹了什麼事?!」
這廂,孔汝欽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緊閉的房門再一次的打開,露出了夏侯丞面帶委屈的臉:「大哥!他跟老六在這裏親親被我發現了!然後孔汝欽聯合老六一起在這裏潑尿!威脅我不准說出去!老五可以作證的!還有凜冽!」
因為夏侯丞的話,孔汝欽明顯的感覺到夏侯木染揪着他耳朵的右手,暗中的加了不少力道,疼的他是只想在地上翻滾。
可,作為頂天立地的男人,絕對不能幹出這種事,所以,某人咬牙切齒的把頭轉向扭曲事實的夏侯丞的方向,開口:「喂!夏侯丞你別太別過分!這事可不是鬧着玩的!本谷主再怎麼討吻,也不敢肖想教主大人!娘子你一定要相信我!」
說完某人可憐兮兮的轉頭,淚眼婆娑的盯着夏侯木染,求相信!
夏侯木染當然相信他不可能跟銀月有什麼,但是,關於孔汝欽多次進妓院的事情,絕對不可原諒,所以,乾脆直接一起算,要怪就怪他倒霉,非要娶他:「孔汝欽!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走走走……到房內再算賬!」
「好玩嗎?」夏侯木染揪着孔汝欽走後,銀月望着一臉幸災樂禍的夏侯丞,面色陰沉的反問。
就像孔汝欽說的,夏侯丞現在是處處的針對他,想盡辦法的折磨他,可是當年那件事情孔汝欽並沒有錯!
他只是做了大夫該做的事情而已,偏偏夏侯丞把那種隱藏內心的悲傷,強加在了別人的身上,自己不快,也不願讓別人好過。
夏侯丞拉扯着身邊抱着凜冽的夏侯清明,一邊繞過黃黃的液體,一邊應答着:「嗯……好玩……這裏的一切氣源跟教主大人太符合了,我們就別打擾他了。」
話音落,夏侯丞已經拉扯着夏侯清明肩並肩的離開,沒有給銀月開口的機會。
而此時,翦翦的涼風拂過,直直矗立的銀月,在銀色光輝的揮灑下,渾身傾露出落寂,雙眼深深的凝望着遠去三位的和諧背影。
他俊逸不凡的面龐,全被憂傷遮掩住,然使他絕美的五官彰顯出難以言喻的神情。
因為銀月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當你愛的人,執意遠離你的時候,他帶給你的一言一行只是無盡的傷痛,偏偏那個人卻不知道。
次日一早,美美睡了一覺的夏侯丞,抱着小凜冽帶着夏侯清明來到了膳廳。
抬眼的那一霎,夏侯丞的眼睛直勾勾的落在了,坐在銀月身邊的男人身上,看他相貌與眉宇間的氣息,不過雙十年齡,只是在他遙看銀月的那種依賴欣賞的眼神,讓他忍不住的蹙眉。
「呦!這是教主大人的剛接納的小公子嗎?挺配啊!」一邊說,夏侯丞一邊大步靠近桌子,一手托着凜冽,一手拉開銀月身邊的椅子,乾巴巴的瞥着慕容亦生,酸溜溜的說着,他自己品味不出來的話。
夏侯清明緊跟其後默默的坐下,沒說一句話。
「孽子!胡說什麼!這是裔兒的弟弟慕容亦生!」坐在主位的寧王開了口。
剛剛還溫溫和和,眼神細膩如水的望着銀月的慕容亦生,聽着寧王的話,乍然的站起身來,對着他渾身散發着陰冷不堪的黑氣,開口的話更是過分:「死老頭!我的名字是你可以叫喚嗎?」
夏侯丞一向最敬重的就是寧王,突然有這麼一個毛頭小子蹦出來,這麼沒大沒小的跟寧王講話,他怎麼能不生氣,更合況還是銀月什麼該死的弟弟:「混小子!叫誰死老頭!找打是不是!」
說着,夏侯丞便站起身來,雖然中間隔着銀月,但他還是伸手朝着慕容亦生的腦袋,狠狠的泄恨了一巴掌。
若大的膳廳,因為夏侯丞那小小的一巴掌,頃刻間靜了下來,倒是慕容亦生反應過來的時候,臉色何止是發青發白,簡直臭到了極點,聲音也在膳廳里越發的放肆提高:「你是哪來的混賬東西!敢打我?!宮臣語殺他了!」
「亦生!老實坐下!」一直未曾開口說話的銀月,在這時開了口,但他還是慢慢悠悠的夾着菜吃着飯,誰也沒看。
聽着清冷的聲音,慕容亦生垂着雙眸,望着銀月冷冰冰的側臉,有些委屈的呢喃着:「一月……」這是的慕容亦生,完全沒有跟夏侯丞對着幹的氣勢。
慕容亦生在銀月面前突然的乖巧,更是讓夏侯丞心中泛起層層的不爽,曾經的他,不也這麼在乎過這個人嗎?不也因為他的一句話而老老實實的,像只小白兔一樣的委屈過嗎?呵呵……現在想來真是夠可笑的!
「哎呦,感情不錯嗎?那你們慢吃,老子帶着兒子去宮裏轉轉!」此話聽在眾人耳中是酸溜溜的話,只是已經轉身的夏侯丞並不知道而已,估計就算他知道也不會承認。
而一直面無表情的銀月,此刻仍是慢吞吞的夾着菜,送進嘴裏,對於夏侯丞他不想再多說什麼,是他的,他會讓他回到他的身邊,所以,不管他現在怎麼鬧騰,他夏侯丞永遠別想逃出他銀月的手掌心。
即使真的這麼想,但他還是管不住自己的眼尾,一直在目送着他走出膳廳,深深沉沉的嘆息着。
184 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