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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逸對於葉流雲的嘲諷,置若罔聞。只是靜靜的等待着,蘇家的僕人拿來了筆墨紙硯。
宣紙撲在桌面上,然後蕭逸的氣勢陡然一變。整個人,變得靜如磐石。懸腕於空中,迅速的研磨起來。蕭逸研磨的樣子,沒有葉流雲那樣斯文。手腕在空中急速的晃動,研磨的速度相當快。
當眾人眼花一陣繚亂的時候,蕭逸已經研磨完畢。然後,提筆揮毫在那宣紙之上。
這一刻提筆揮毫起來的蕭逸,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那一副嬉笑怒罵的樣子。整個人一片肅然,臉色端重。眼眸之中,更是精芒閃爍。手腕之上揮毫奇快,那宣紙之上馬上一行字馬上悠悠然躍然於紙上。
正當蕭逸提筆揮毫的時候,那黃嫂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着幾杯黑色的液體。緩緩走到了那蘇媚然身前。微微彎了彎腰,衝着蘇媚然說道:「小姐,這薑汁可樂是我剛剛熬的。這天寒地凍,喝點這個暖暖身子。小時候,我記得你最愛喝了。」
蘇媚然正在一旁看着蕭逸提筆寫字,聽到這黃嫂的聲音之後。抬起頭來,看着黃嫂臉上那層層疊疊的皺紋。還有那一臉關懷的樣子,頓時心頭一暖。從托盤上取下了一杯熱情騰騰的薑汁可樂,仰頭一飲而盡。
「謝謝黃嫂了。」蘇媚然放好那一個玻璃杯,滿懷感激的說道。
這麼多年以來,黃嫂都是這般,不索回報的照料着他們的家族。小的時候,這黃嫂經常熬這薑汁可樂給蘇媚然喝。那會,蘇媚然就是喜歡喝這個東西。但是,父親不許,那黃嫂就是偷着給蘇媚然熬了送過來。這些往事,一經想起,歷歷在目。
所以,這一瞬的黃嫂端過來的薑汁可樂。蘇媚然壓根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仰頭就喝了一杯。
「小姐客氣了。」
黃嫂依舊是那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和蘇媚然回了一句話之後。然後,二話不說,端着托盤離開了這。
托盤上,還有着幾杯熱氣騰騰的薑汁可樂。不過,這黃嫂再沒有把這幾杯熱情騰騰的薑汁可樂端給其他的客人喝。甚至,都是沒有端一杯給老爺子蘇文龍暖一暖身子。而是,端着那個托盤,迅速的離開大廳。
回到了廚房,那黃嫂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把那托盤上剩下的幾杯熱情騰騰的薑汁可樂,竟然倒入了下水道之上。
大廳之中,蕭逸的那一副字很快揮毫而成。
每一個字,都是力透紙背。一眼看上去,張揚跋扈,絲毫不受束縛,甚至每個字都是一筆而下,有如神仙般的縱逸,來去無蹤。
「得了。」蕭逸把手中的自豪用力的投擲向大廳的角落,然後豪氣干雲的大聲念起了自己這一幅字:「自古稱稀尊上壽,自今以始樂餘年。」
蕭逸念起來自己這一行字,很是帶勁。每一個,都像是大旗在空中獵獵作響。十來個字,可謂是抑揚頓挫,韻味十足。
一旁的葉流雲,可是正準備蕭逸拋筆之後,。加以奚落。這會,一邊向着蕭逸那一副字徐徐走過去,一邊開口得意洋洋的嘲笑道:「派頭十足,裝的可真像。不過,不要一看,是個銀樣
槍頭。」
這大廳的賓客,這一瞬間都是一陣遲疑。看的蕭逸那氣勢昂揚的樣子,還有那韻味綿長的一副壽聯。怎麼看起來,都像是名家揮筆之後的派頭。但是,聽到那葉流雲的譏諷之後,再想想蕭逸那時候吃雞屁股滿手油膩的時候。
一時,一個個都是有些拿捏不定。
頓時,大堂之中所有人。都是開始里三層,外三層向着蕭逸走過去。一個個都是神情緊張,目光灼灼其熱盯向了那桌面上剛剛蕭逸揮毫而成的那一副字。
葉流雲是第一個靠近蕭逸寫字的那一張桌子,低頭看向那一副字的時候,還忍不住開口繼續嘲諷道:「得了,我還以為寫的是什麼好字了。原來……」
剛說到這裏,葉流雲的眼神再離不開宣紙上那十四個字。神情專注,整個人一下子沉浸了進去。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卻是沒有說不下去。他已經沒有了多餘的心思和精力,來說這些廢話。那盯着宣紙上的雙眼,迅速的像是一個夜明珠一樣一下子明亮了起來。
只見宣紙上蕭逸那一副字,筆勢雄奇,姿態橫生,出於無心,是其手心兩忘,具有了最為生氣灌注的特點。筆走龍蛇,鐵劃銀鈎。龍飛鳳舞,任意東西。
再吸一口氣,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字形正倚交錯,大大小小,開開合合,線條粗細變化明顯,跌宕有致。最末一行寫歪了,歪得簡直要傾倒,但這樣的傾斜並不生硬,反倒更見自由,體現出他的任情恣性的一面,自成格調。陳容取勢險峻,他結字造型或倚或正,或重或輕,有「來如雷霆收震怒」之美。他行筆迅捷,用筆有力,發力沉重。
怎麼看起來,都是頂尖書法大家的瑰寶。
所以葉流雲看了這一副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喃喃的道:「原來,你的字寫得這麼好……」
本來,這葉流雲想說的是原來你的字寫得這麼丑。但是,最後觀看了蕭逸那一副字之後。他卻是改口了,改成了一句讚美之言。
並且,誰都可以聽出他這句話言發於心,是一句肺腑之言。
頓時,這些圍觀前來的賓客。紛紛臉色一陣呆滯,實在是沒有料到。這蕭逸寫的一幅字,竟然能得到對手的尊重。
一時,一個個更加好奇了起來。全部垂下頭去,目光灼熱的看向了那桌面上那一行字。
前面的賓客看了一眼之後,都是一下子呆滯的像個木偶一般。再移不開目光,仿佛每次深看一次,都是會有一番別的感悟。
但是,這樣一來。前面的賓客,不移開腳步。後面的賓客,擠不上前面來。只是隔遠看上幾眼,這樣隔着距離掃上幾眼,更是覺得蕭逸那一副字氣勢雄渾。
於是,後面的賓客就是想擠到前面來。一時,一個個推推嚷嚷向着前面擠了過來。
於是,這場面一下子變得滑稽了起來。推推嚷嚷,後面的賓客踩了前面賓客的鞋子,或者是不小心撞破了戴着的黑框眼鏡,更是有着好事的男人,趁着這個機會,在前面風韻猶存的少女曲線上,偷偷的摸捏幾把。
只是,那看熱鬧的少婦們。這會,全身心記掛着前面的字。即使被人佔了便宜,都是默不作聲。用自己胸前的大胸部開路,用力的向着前面見縫就插,依次能占的一個好位置。還看一看蕭逸那一副鬼斧神工的好字。
最讓人啼笑皆非的,竟然有兩個四十來歲的商界巨擘。為了擠腳下的一塊地方,都是爭的打了起來。
這個大廳之中,蕭逸寫在桌子上的那一副字。馬上,成為了全場的焦點。爭先恐後,深怕自己落慢了,沒有瞧上那一副好字。
還好,蕭逸跑得快,這會躲在人群外,深吸了一口氣。瞧着那瘋狂的一群人,欣慰的笑了笑。
而那蘇媚然和秦妍,都知道蕭逸寫的一手好字。這會相識一笑,搖了搖頭。都不知道這次商界巨擘,在這京城都是響噹噹的人物。怎麼,這會都像是瘋狂了一般了,沒有一點兒那商界巨擘上層名流的形象。
蘇文龍站在一旁,他沒有走上前去。只是,默默無聞的看着這一切。只是,一絲苦澀的笑容慢慢的湧現在嘴角,並且笑的越來酸澀。
大廳之中鬧哄哄一片,只有燈光嘶嘶的傾斜出柔和的光鮮。喝過薑汁可樂的蘇媚然,這會在燈光的照耀下,那臉蛋越來越發的紅潤動人了起來。
半個小時過後,這一群人才是紛紛的從那桌邊撤了回來。不過,一個個都是心滿意足的連連點頭。交頭接耳,紛紛稱讚起來:「好字,真是好字啊。」
「是啊,這麼多年以來,這是我看到最驚艷的一幅字。每一筆一划,都仿佛是刻在了心裏。讓我感覺到,仿佛那個字本來就該那麼寫。」
「並且,看着那副字,似乎還能聽到一絲絲龍嘶馬鳴的聲音。雖然只有十四個字,但是每一個字都是大氣磅薄啊。」
……
此起彼伏的讚嘆聲,在這大廳之中連綿不絕的響了起來。真正懂字的人,還能說出點名堂來。不懂字的人,都是會豎起大拇指,從內心深處發出兩個字:好字。
等到人群散過之後,露出了那依然靠在桌旁的葉流雲。整個人,一副頹廢沮喪的樣子。盯着桌面上蕭逸那一副字,開口喃喃的道:「看了這一幅字,才是知道。這些年,我的確是井底的一隻蛙。」
這一刻,這葉流雲失去了最開始的銳氣。在寫字這方面,整個人打心底臣服了蕭逸。只不過,他似乎依舊有着幾分納悶,抬頭緩緩詢問道:「只不過,我很疑惑,你年輕輕輕,怎可寫書如此驚艷的一幅字來,都是堪稱書法瑰寶了。」
蕭逸對於葉流雲的追問,只是輕輕一笑,然後嘴角輕揚,悠悠然吐出了四個字:「自學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