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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的報名資料,很快通過審核。
一周後,各項指標都極其優異,體檢也順利通過。
陸沉接到通知單,三天後到武裝部報到,到時候就能直接入伍。
他拿着通知單急忙往家裏趕,這好消息得給二老一個驚喜。
他剛到門口卻聽到了屋裏幾人的說話聲。
老爹陸忠正憂心忡忡地說着什麼。
他沒有急着進去,而是站在窗戶外面聽着。
老爹說:「唉,也不知道陸沉那體檢結果出來了沒有,老婆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這整天不着家的也不知道他在幹嘛。」
原來老爹還在為自己能否進入軍營擔心,而他正要推門進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
舅舅卻開口說話了。
「我看姐你這電話還是別打了,這要是通過了他指定主動回來告訴你們,我都聽說了,三片區那個老王家的王二狗已經接到三天後體檢的通知了。」
李芬聽弟弟這麼一說,原本還有些期待的心忽然涼了一截,她偷偷看了看陸忠的臉色。
發現對方似乎也有些不高興。
她擔心陸沉他爸發脾氣,隨即趕緊說了句:「說不定收到通知了正在趕回來的路上,再等等吧。」
原本因為聽說別家孩子已經收到通知的陸忠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但原本要打的電話,似乎又有些不敢打過去。
如果兒子真的落榜了,該怎麼辦呢?
那幾個跟他有過衝突的混混可是說了要找他麻煩的。
想到這裏,陸忠心裏不禁有些煩悶。
這年頭混混最難纏了,他們不做什麼的時候,即便報警也沒用。
可是只要恩怨還在,他們就一直纏着你,逼着你先動手,然後在收拾你。
陸忠雖說是退伍老兵,可畢竟離開軍營多年,那些相好的老戰友都多年不聯繫了,誰能幫上他的忙呢?
他看了眼老婆李芬,發現對方也有些憂心忡忡起來,似乎想得跟自己是一樣的問題。
然而此時陸沉的舅媽卻跟着開口了。
「我看吶,咱們還是做好兩手準備,我兒子最近不是在南方廠里工作呢麼,要不讓他幫着聯繫聯繫,實在不行就讓小沉去南方找他表弟。」
這倒是個法子。
只不過,陸忠擔心他兒子不肯去。
可是不去,那伙人再找上門怎麼辦?
被混混威脅的事情,他沒告訴陸沉,是擔心他知道後不願意去當兵了。
眼下,這兵當不成了,陸忠反而不知道怎麼告訴兒子了。
「唉,不行就把房子賣了,陪着孩子去南邊,反正這間老四合院也住煩了。」陸忠拍了拍椅子扶手,話雖這麼說,其實心裏還是不願舉家遷徙的。
可他們只有一個兒子,不這麼做,兒子留在家裏,再去混日子,豈不是廢了?
李芬眼眶有些濕潤,她知道老伴兒做出這樣的決定得頂着多大的壓力。
她拉起老伴的手說:「我支持你,只要是為了兒子,我去哪兒都行。」
就在一家人愁眉苦臉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陸沉表情凝重地走了進來。
李芬第一眼就看到了兒子臉上的情緒,她以為兒子是為落榜而難過呢。
想到此,她滿臉心疼地趕緊起身去握住了陸沉的手,一邊朝着陸忠擠了擠眼睛。
「沉兒回來了,吃飯了沒?媽給你做去!」
陸忠一看兒子的確情緒不高,心裏越發煩悶,可氣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句:「你舅舅他們來看你了,待會兒跟你舅喝一杯吧!」
「媽我不餓,來坐。」
陸沉跟舅舅舅媽打了招呼,這才隨母親坐下。
「不就是沒當成兵嘛,沒什麼大不了的,兒子。」陸忠沉默了許久,還是打破了家裏的寂靜。
他接着說:「咱們去南邊,我和你媽還有你舅舅舅媽都商量好了,到是……」
「爹,我對不住您二老!這麼多年,進給你們惹麻煩了,是我不好。」
陸忠話沒說完,只見陸沉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陸忠沒有想到會發生這一幕,本能的就要起身去接住兒子的身子。
李芬也趕緊抓着他的手腕,說到:「兒啊,有啥大不了的,當不成兵,咱們就去南邊吧,只要咱一家在一起就好。」
陸沉聽完爸媽的話,這才發現他們誤會了。
自己是因為老爹老媽為自己操勞一輩子,而難過。
覺得對不住他們。
而自己這麼一跪,似乎讓他們誤以為自己在因為沒當上兵難過了。
他急忙從兜里拿出通知單,給陸忠遞了過去。
「爹,你還是先看看這個吧。」
陸忠因為老花眼一下子沒看清紙上的字兒,他趕緊給老伴招收。
「老婆,你看看。」
李芬這才湊過來拿起通知單不自覺地讀了出來。
「陸沉,體檢合格,擬建意加入陸軍,完成三月集訓後可根據志願評估分配方向。請於某年某月某日前往武裝部報道。」
李芬不敢落下一個字,一分一秒地往下讀着,兩行淚水不禁流下。
「通過了?」陸忠難以置信的問到,他的雙手竟激動的顫抖起來。
李芬看着老伴重重的點了點頭。
「爹,老媽,我應徵上了!」
一家三口瞬間擁抱在一起,陸忠頓時老淚縱橫。
直喊道:「我老陸家,總算把這軍旅世家續上啦,我兒子不是孬貨,他是咱們大夏國的兵啊!」
……
三天後。
父母把陸沉送上了車。
陸忠緊握着那張通知單的照片,這是他強烈要求兒子做的,說是留個念想。
陸沉上車後,他跟李芬牽着手往家走,陸忠老懷安慰的說:「這回好了,等咱兒子回來,就是大廚師了。」
「炊事兵也是兵!」
李芬忽然停下來,拿過通知單的照片,仔細看了一眼。
「不對啊老頭子,這上面寫的明明報的是特種作戰的志願啊!」
「什麼?」陸忠一驚,隨即看去,發現的確是報的特種作戰部隊。
他猛地一愣,隨即扭頭看着遠去的車子,笑罵道:「好你個龜兒子,竟然背着老子改志願!」
……
陸沉獨自一人來到武裝部。
一方面,部隊規定不允許親人送行。
另一方面,陸沉自己這麼大個人了,也不願意還被父母送着來入伍。
陸沉打車到武裝部,向工作人員提交了體檢報告和資料審查後,經核實無異常,接下來直接到後勤處領取士兵服等個人用品就OK了。
後勤處,後勤處的工作人員將被褥、士兵服、軍徽等個人用品發給陸沉後,吩咐道:
「拿好你的個人物品,到後頭的集合處去找你的班長,班長會統一帶你們去火車站,你被分配到了206班,班長是何高山。」
這會兒,排隊在陸沉後一位的王胖子愣了下,聽到何高山這個名字,他頓時笑得合不攏嘴。
王堅帶着憐憫的眼神,笑着對陸沉說道:「哥們兒,你完蛋了,你居然被分到了何高山的班,嘖嘖,那可是有名的新兵地獄啊……」
陸沉有些不明所以,搭話問道:「何高山的班,怎麼就是新兵地獄了?有說法?」
王堅笑呵呵說道:「那可不嘛,我表哥去年剛退役,新兵期就是何高山手下的兵,親口對我說的!」
「什麼魔鬼式訓練,地獄式集中營,自殺式任務……這都是基本操作。」
「每一年老兵退役,都有人吐槽何高山的班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哎,好好珍惜你抵達部隊前的快樂時光吧。」
王堅說完一邊搖頭一邊走向前,領取自己的個人用品。
後勤人員同樣的操作,拿出被褥、士兵服等物品交給王堅,最後說了句:
「王堅,拿好你的個人物品,去集合處,你被分配到了206班,班長何高山……」
王胖子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被褥和士兵服,又轉頭看了眼剛才還被自己嘲笑的陸沉。
一時之間,內心五味雜陳,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陸沉卻不厚道地笑了:「兄弟,沒想到咱倆居然是一個班,巧了。我叫陸沉,你呢?」
王堅哭喪着個臉,委屈巴巴地說道:「蒼天吶,大地吶,為什麼要讓我分配到何高山的班……嗚嗚嗚,我的軍旅生涯怕是要就此夭折了……誰想跟你巧了啊!」
不過吐槽歸吐槽,陸沉和王堅倒還是一前一後,朝着集合處走去。
陸沉也得知了王胖子的名字,王堅。
跟他一樣,出身將門世家,祖上都是當兵的。
兩人來到集合處集合。
這裏已經人滿為患,各個班的班長,站在前頭,手裏拿着個點名冊,一個一個正挨個兒點名呢。
陸沉忍不住問了句:「這兒這麼多班長,我們咋認哪個是何高山啊?」
王胖子臉頰一陣抽搐,說道:「我表哥說了,人群之中,最凶神惡煞的那個就是他!好認!」
然而兩人看見的這些班長,一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樣子……
忽然之間,陸沉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念自己的名字。
「陸沉?」
「第二次點名,陸沉?」
「最後一次點名,陸沉!」
「到!」
陸沉一路小跑,終於是趕在了最後一次喊到自己名字的時候,出現在了班長面前。
陸沉抬起眼,眼前的中年男子,身材筆挺,人不高,比182的陸沉要矮了半刻腦袋,估摸着也就175不到的樣子。
但他的氣場,卻仿佛能壓過周圍所有人一頭!
他的左側臉頰,有一道細長的刀疤,從鼻樑一直延伸道左耳,看起來是曾經遭受過很嚴重的刀傷。
他的眼神,如獵鷹般尖銳,冰冷,死死盯着陸沉和姍姍來遲的王堅。
很顯然,這個最凶神惡煞的男人,就是陸沉的班長——何高山。
原本陸沉還以為,何高山會不會因為他和王堅最後兩個到就特意為難他們。
不曾想,面對這兩個新兵蛋子,何高山只是面無表情地指了指人群。
「進去排隊站好,等我點完名出發。」
陸沉進入人群。
何高山繼續點名:「王堅。」
「到!」
王胖子沉聲道。
見人齊了,何高山收起手中的點名冊,將雙手背到身後,抬起頭用目光掃視人群。
在去火車站之前,按照新兵入伍的慣例,需要各班班長發表一次訓話。
訓話目的,就是讓這群新兵蛋子,收收心。
「在上火車之前,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何高山,相信你們之中有些人,聽過我的名字。」
「有人說,我的班是地獄,有人說,我手下的兵都會經歷魔鬼式訓練,還有人說,大部分人在我手裏撐不過三個月!」
「在這裏,我想說,他們說的沒錯!」
「我,就是魔鬼!我的班,就是地獄!我手裏的兵,只有精英中的精英能挺過三個月新兵期!」
「如果跟了我,那麼,就不可能過得了一天舒坦日子!如果有!那一定是我的失職!」
「接下來,我給你們自己選擇的機會,要是有慫貨,不敢跟我的,我奉勸你們就在這裏滾蛋!」
許多新兵,甚至都不敢抬起頭去看何高山一眼。
而何高山鏗鏘有力的訓話,以及聽起來有些離譜的訓話內容,也讓一小部分人,萌生了退意。
幾秒之後,有兩個男生走出了隊伍,準備退出。
「報告!我……我是來當兵的,不是來找罪受的,我申請換一個班!」
另一個男生也說道:「我媽跟我說部隊很好……之前沒說魔鬼訓練什麼的,我不想當兵了,我要回家……」
何高山目光冰冷,沒有阻止他們,也沒有為難他們。
他點頭道:「你們兩個可以走了。」
旋即,何高山又轉過頭,望向其他人:
「留下來的新兵蛋子們,恭喜你們,你們至少有勇氣!」
「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接下來,陸沉,王堅,以及其他所有何高山班的新兵,徹底傻眼。
只見,何高山走到一旁,對原本應該載着他們前去火車站的綠色軍備車司機說了句什麼。
那輛車,居然直接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開走了……
陸沉看了眼旁邊其他班的新兵,都是坐車走的。
唯獨只剩下他們班的人……留在集合處。
一股不妙的預感,油然而生……
緊接着,何高山地獄般的嗓音,出現在眾人的耳中。
「新兵訓練第一天!全體都有!跑步前進,目標火車站!」
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