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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官話和懸紅
吳文正看着張子健的文稿,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逐漸眉頭輕輕皺起來,幾分鐘後放下文稿,扭過頭看了看張子健笑了。
「子健看來你對工業園區的建設很有些想法啊!」吳文正笑着說道。
張子健笑了笑說道,「其實這也是我和一些當地幹部,經過一番實地考察,最後得出的結論,希望縣裏面能夠慎重考慮!」
「這樣啊,子健要不這個先放我這裏,然後我再考慮考慮!」吳文正沉吟了一下說道。
張子健聽到這幾句話心中暗暗一沉,看來這份報告恐怕要擱置了。
官場上有些話你得反着聽,尤其是領導的話,蘋果還記得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對領導的話唯命是從,尤其是對領導們在大會小會上佈置的大大小小的任務,一一落實。
雖得了不小的表揚,但一段時間下來,直累得身心憔悴;同事們也半真半假的開玩笑說是好一個馬屁精。
最讓人不懂的是:有時,你照領導的話去如實貫徹的話,也並不討領導的好,反說你「教條主義」;即使領導們口頭上說你好,而一些實惠的東西諸如「評優」、「晉級」之類的好處卻怎麼也輪不到自己頭上來。
這一切不由讓我困惑:這領導的話是聽還是不聽?要怎樣去聽?
好在不久,一位與我同時參加工作的朋友悟性好,很快悟出了其中的蹊蹺:領導在枱面上說的話是不一定要句句去聽的,絕對不能把它當真理!
「有的只是一些場面話,聽了就聽了,你就不必把它當回事!」朋友說。
開始我有些不相信,在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之後,果然一一印證。至此,我為以前的天真羞赫不已。繼而發現,有些沒有說出的話反而是最重要的,能聽出話中話才是真工夫!
海明威用來形容小說的冰山理論在現實中有很多地方尤其在「官場」可以派上用場:領導們說出的話只是「冰山一角」,那藏在大海底下的冰山才是他們的真實意圖。當然,要領略大海底下冰山的無限風光,那可不是下一般的工夫就可以做到的。
無疑,作為「冰山一角」的「場面話」是一個很有嚼頭的詞,不妨細細一品。
從字面上可以這麼理解「場面話」:場,現場;面,當面;場面話就是有身份的強勢人群(如領導)在現場面對弱勢人群(如下級)所說的話。
有資格說場面話的人在相對意義上說必定比聽話人要高一個級別,否則就不可能稱之為場面話。
一個「面」字界定了「場面話」是「面子」話,是有身份的人說的話,一般人是沒有在某種場合說話的面子的。
因為是有面子的話,所以場面話都是能上得了台面的話,能擺在桌子上來說的話,能擺出個一二三四五條理由、能擁有甲乙丙丁戊個根據的話,是言之鑿鑿、條條是道、句句在理的話。說話的人正襟危坐,一臉嚴肅,話兒一路滔滔,一瀉千里,酣暢淋漓;聽話的人一表正經,洗耳恭聽,格外認真。
然而,場面話聽得多了就會發現:場面話是可以不去執行的話,是敷衍的話,是不受監督的話,是「官腔」。它可以是兌現的,也可以是不兌現的;它可以是認真的,也可以是搪塞的;是可以馬上要去做的,也可以是永遠也不要去做的。
場面話是一個麵團,可以任說話人根據自己所需揉來揉去,想捏成怎樣就怎樣;它會變着法兒自圓其說,讓你永遠相信它所說的話是對的。
如果不用事實去核對衡量的話,場面話可稱之為永恆的真理;一旦用事實來檢驗,場面話就成了中看不中用的銀樣蠟槍頭。因此,說的比唱的好聽是場面話的典型特徵。
場面話看起來只是「嘴上功夫」,但因它出自具有公共資源分配權力的人群,其「殺傷力」絕不可等閒視之:場面話說多了,必將言而無信,行而無果。
直接的惡果於民眾而言,是誠信的喪失和欺騙的橫行;於政府而言,則是社會公信力的喪失。
剛才吳文正說出的那句話,無疑就是場面話,他不想正面拒絕張子健,於是拿出了再考慮考慮的法寶。
至於是不是真的考慮,只有他自己知道!
張子健又跟吳文正聊了幾句,起身告辭了!出門抬頭眯起眼睛,看看了天空中好大的太陽,重重吐出一口氣,心裏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看了看時間,向着縣委那邊走去,他準備去拜會一下高昌平,看看高昌平有什麼想法。
來到縣委才知道高昌平今天不在,又準備去孟春曉那裏坐坐,可是他們就像商量好一樣,全都不在。
來得挺不是時候,張子健心裏有事,低着頭朝前走着,對面走過來一個女人,身穿了一件白色羊絨線,下面一件百褶裙,高彈力羊絨褲,及膝高筒皮靴,將身材勾勒的窈窕無比。
正是縣委辦公室副主任柳倩,柳倩看見張子健走過來,調整了一下狀態,本來想以高冷的姿態,淡淡回應對方的招呼,一來可以表現自己艷不可方物,二來可以表現自己的冰清玉潔。
可是張子健就像沒有看見她一樣,從身邊走過。柳倩心裏那個不舒服,女人不怕男人打她罵她,最怕的就是忽略她,冷落她,甚至視她無物。
這種狀態是她們最受不了的!
而柳倩一向自視甚高,總覺得男人就應該拜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謙卑而又可憐的去乞求她的垂青。
可是沒想到張子健竟然理都沒理她,從身邊走過去,這簡直讓柳倩無法接受!
看着張子健走出縣委大樓的背影,狠狠的咬了咬牙,小子你給我等着,總有讓你落在我手中的一天。
張子健走出縣委大樓,莫名其妙的打了好幾個噴嚏,心中暗道,該不會是有人在想我吧。
他倒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可未必知道這個想跟他心中的想,絕對是大相徑庭!
自從韓守功被車撞死,韓小舟因為人命案被抓,馬三整個人變得低調起來,以前那輛車牌號四個八的卡宴也收了起來,開着一輛黑色帕薩特出行。
賭場的事情他找了幾個人頂包,算是告了一個段落,不過依舊儘量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面。
人們以為這廝的靠倒了,人變得規矩起來,可孰不知還有另外的原因。
自從接到麻子電話,馬三整個人都不好起來,麻子是什麼人他最清楚,五百萬到底給不給?
麻子打死一個警察,還有一個躺在重症監護室,現在還不知道生死,為了擺平這個事情,他已經花了不少錢,這個錢花的他實在肉疼。
麻子的電話他查過,是從鄰省的石市打過來的,那裏他認識幾個有能量的人,已經拜託他們尋找麻子的蹤跡,而且拿出二百萬的黑道懸紅,死活不論。
要不是當初那個人讓自己下這個手,這個事情也不至於鬧得如此麻煩,想到這裏馬三就想罵娘!
手機響了,馬三看了一眼,急忙接通裏面傳出麻子特有的沙啞聲音,「錢準備好沒有?」
「時間有些緊,你要的是五百萬,不是五十塊,就算籌措也得籌措一段時間!」馬三沒好氣的說道。
「我警告你別跟我耍花樣,後果是什麼你清楚!」麻子在電話里威脅着。
「行了,你再給我兩天時間!」馬三不耐煩的說道。
「兩天,就兩天,你給我聽好了,超過兩天,大不了大家一塊死!」麻子說完這句話掛了電話。
馬三恨恨的罵了聲娘,調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麻子放下電話,朝四周看了看,將運動服上的帽子套在頭上,走出了電話亭。
路邊有兩個小痞子樣的人,蹲在馬路上抽着煙,麻子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並沒有當回事,在石市像這樣的無所事事的小年輕實在太多了。
慢悠悠的走着,眼角的餘光看着四周,可是他並沒有注意到,剛才身後的兩個小痞子已經站起身,不遠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後。
就這樣麻子不緊不慢的走着,後面兩個人小心翼翼的跟着,十分鐘後麻子走進了一家小吃店,幾分鐘拿着打包的快餐走了出來。
向着一個巷口走進去,這兩個人跟了過來,商量幾句,也跟着走了進去。
兩個人向着裏面走去,就在拐角處,一根碗口粗的木棍,毫無徵兆,粗暴,帶着風聲砸過來。
正砸在一個人頭上,木棒直接兩截,而被砸中的人像沉重的木樁直接栽倒在地上。
另一個嚇跑,可還沒等邁開腳步,一隻手直接薅住了頭髮,接着一腳踹在小腹,緊跟一膝蓋狠狠頂在臉上,迅速乾脆的被放到。
「說,誰讓你來的!」
「大哥你,你認錯人了!」
「不說是不是?」冰涼的觸感,槍口直接頂在他的額頭上。
「我說,我說,我大哥給了你的照片,我們,我們看到你,才,才跟過來的!」
「草!」麻子嘴裏狠狠啐了口,一塊半頭磚直接砸在他後腦上,站起身,拍了拍手快步走出這個巷口。
等走出巷口幾步,就聽見裏面傳來有女人驚恐的叫聲,繼續加快腳步消失在了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