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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打算等花燈節結束了再走,這是華萃城五百年才舉行一次的盛典,她怎能錯過。
左思還是喜歡來找她聊天,當然談話的內容全是關於她的浪寶貝的。
「小森,你和浪寶貝在一起的時間比我們還久,你說說他這到底是怎麼了?那麼愛惹阿洛生氣,又喜歡勾搭姑娘家,前幾天他還打了一排眉釘,可把阿洛氣的。阿洛說,如果他在花燈節前改不了好女色的壞毛病,哪怕讓他恨他,也要把他關到思過崖去。」
花燈節對妖族來說是一個非常聖神的傳統節日,妖族男女在那一天會相互表達愛意,水洛唯恐水浪會趁這個節日又弄出什麼么蛾子來,下定決心不讓他過節。
林森急忙安慰道:「水浪這是青春期綜合症,喜歡奇裝異服,對異性身體格外的好奇,與家長之間矛盾重重……這些都不奇怪,時間會治癒好一切的,您別擔心。」
左思難過地說:「怎麼會不擔心?我哪捨得把他丟到思過崖去?」
左思的教育方式和水洛的完全不一樣,她認為堵不如疏,疏不如引,越鎮壓水浪他反彈得越厲害。她很快就想到了一個辦法,沒過幾天就把水浪關在了洞府里。
「娘,你做什麼?是老頭叫你把我關在這兒的?」
左思拿手絹抹了抹眼淚,愧疚道:「都是娘不好,從小不在你身邊,讓你的人生道路走偏了……不過不要緊,娘會幫你糾正過來的。」
左思說完抬起頭,一臉的堅毅,她拍拍手,「進來吧。」
隨着她的話音落下,一大群姑娘湧進了院子裏,個個都膚白貌美,盤正條順,她們在左思的指揮下一個接一個地走進了水浪的洞府里。
林森和影透在一旁同情地搖了搖頭,休本來也在旁邊看熱鬧,但姑娘們一進來他就臉紅紅地溜走了。
也不知道那群姑娘在裏面做了什麼,不一會兒,水浪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城主府,林森知道,明天城主府又會成為八卦頭條。她心裏哀嘆一聲,水浪,不是我不想幫你,你好好享受吧。
三天後,水浪出來時整個人都憔悴不堪,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深深地陷進了眼窩裏,也不知道他到底遭受了什麼。林森試探着問他,他卻閉口不談,一直把自己關在洞府里足不出戶。
莫不是矯枉過正,變彎了吧?
但是水洛和左思卻對兒子的表現非常滿意,他們倆並不擔心他,兩夫妻這些天都是黏在一起開開心心地在院子裏做花燈。
「阿洛,連阿九有時候都說我太作呢,我是不是真的很作?」
「怎麼會呢?能讓你作是我的福氣,我願意一輩子都被你作。」
「阿洛……」
「阿思……」
不幸聽到這對話的林森牙齒泛起陣陣酸意,她以後再也不願意路過院子了。
她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有時間聽這些膩歪的話,還不如趕快找個人或妖陪你過節。」
林森回過頭,看到了一張艷光四射的臉。
晏九娘,與左思是結拜姐妹。這些天來,林森觀她言行,也是一個奇女子。
林森笑問:「九娘呢?那你找到陪你過節的人了?」
晏九娘撇撇嘴:「這華萃城好生無趣,修為高的大部分都是老頭,長得俊的修為又低,圍着我的大部分都是想讓我養的小白臉,看來這五百年一次的盛宴我要形單影隻了。」
她隨後搖了搖頭,臉上的神采又飛揚起來:「也罷,反正這是妖修的節日,我就不去湊熱鬧了。姐姐要留在華萃城,那我還是回隨意城好了。你若沒地方去,以後可以去隨意城找我,我那裏的夥計力氣都沒你大,你去了我開雙倍的工錢給你……」
晏九娘捏了捏林森的臉蛋,一晃身就不見了蹤影,林森聽她這樣說心中也有些意動。晏九娘在隨意城開了間酒坊,據說她釀的酒可是揚名整個仙靈界的,哪天有機會一定要去她那裏看看。
……
到了花燈節那一天,城主府到處張燈結綵,屋檐下每隔幾步路就垂着一個漂亮的花燈,燈上全寫着「水洛與左思生生世世永不分離」。林森也早有計劃,南波丸已經好久不出來玩了,它說它快要憋壞了,林森便跑到了一座沒人的高樓上,好讓它能出來看煙花。
煙花沖向夜空的呼嘯聲不絕於耳,在聲音漸漸轉低之時突然「嘭」的一聲炸開,一條條金的銀的紅的光線向西面八方綻開,把深沉的夜色染得絢麗無匹。南波丸開心極了,它在空中不停地轉着圈,突然一聲佛號傳來,把它嚇到躲回了林森的丹田中。
「阿彌陀佛,如此佳節,林施主怎能獨自一人?」
林森暗暗翻了個白眼,這和尚真是讓人討厭,也不知道他發現南波丸沒有。
「這地方我先佔了,你要看煙花去別處吧。」
「這大街上到處都是男男女女成雙成對,小僧碰巧在下方路過,看到林施主的身影孤單寂寥,一時不忍心,便上來陪伴林施主了。」
「……」
「嘭——「又一朵煙花在空中盛開,這一朵煙花特別巨大,發出的光芒也比其他的煙花要亮,它的圖案是一朵盛開的蓮花,金光把林森和無相的臉都染了層淡淡的光彩。無相看到蓮花突然沉寂了下來,後似有意又似無意地說:「寺里蓮池的蓮花應該都開了,可惜虛妄之海的空間裂縫又到了蔓延的年份,小僧是趕不回去看了。」
林森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心裏卻是把這話記下了。她不想和無相待在一起,百無寂寥地看向街道,正好看見燈在畏畏縮縮地和影透說話,隨後影透就跟着燈一起走了。林森心念一動,急忙跳下樓悄悄跟了上去。
前些時候,燈吞吞吐吐地來向她和水浪打聽影透的喜好,看來他今天是要趁着節日表白了。
燈的頭都快要垂到了胸口,他的兩根食指在不停地攪啊攪的,右腳腳尖則不停地在地上碾着。影透面無表情地站在他面前,雙眼望向虛空。
兩人保持這樣的狀態已經有一刻鐘了,躲在不遠處的林森都有些着急了,燈這個笨蛋,他不是請教過水浪了嗎,怎麼還能愣成這樣。
厚臉皮跟上來的無相傳音道:「林施主莫要着急,男女之間的緣分是急不得的。」
林森沒有理他。
又過了一刻鐘後,燈終於嬌羞地抬起頭,臉色通紅地說:「影、影透,我、我……我喜歡你,請、請你和我在一起。」
影透面無表情地說:「這個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
燈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果然,林仙子說得沒錯,影透的口頭禪是這個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
燈開始背水浪教給他的台詞:「我沒、沒有……開玩笑,」他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一口氣把接下來的台詞毫無停頓地全背了出來:「雖然我的修為比你低很多但我對你的愛只高不低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保證讓你天天像聽到好笑笑話一樣過得開心。」
影透終於有些反應了,她打量了燈一下,毫無感情地說:「你膽子太小了,連跟我告白都能緊張得穿錯鞋子,我不喜歡膽小的男修。」
燈低頭一看,才發現腳上的靴子一隻是白的一隻是黑的。
影透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有,我實在想不明白,你身為一個成年男修,為什麼會梳包包頭?」
髮型被嫌棄了嗎?
燈雙手抬起,摸了摸頭上的兩個髮髻,有些委屈地說:「是我們族裏規定的,未成年都要梳包包頭。幾任族長都太想變成人形了,他們專門寫了一本書,規劃了幻幻鳥族修得人身之後,每個年齡段需要梳的髮型和穿的衣服。」
林森:「……」她大概懂幻幻鳥族為何不能飛升了,一定是每天都在想修得人身之後穿什麼衣服梳什麼髮型,有時間修煉才怪!
影透繼續說:「你還未成年?那我更不會和你在一起了,我不對未成年的男修下手。」她說完這句話後,轉身瀟灑離去。
燈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影透,影透你別走啊,我還有八十年就成年了,不會有多久的……」
影透聽到他追上來的腳步聲,刷刷迅速瞬移了幾下,幾息之內就不見了。
燈在原地哭得傷心極了,林森和無相從角落裏走了出來。
「大師,我現在該怎麼辦?我喜歡的女修她不喜歡我。嗚嗚嗚……嗚嗚嗚……「
「阿彌陀佛,男女感情如手中沙,越抓越留不住,施主莫哭,你看看這是什麼?」無相悲憫地看着燈,遞了把木梳給他。
燈參詳許久,若有所思道:「大師,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讓我梳心靜心,不要怕輸,重新追求。」
無相搖搖頭:「阿彌陀佛,小僧的意思是,讓你換個髮型。」
林森不厚道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