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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大乘尊君又你來我往地扯淡一陣後,論道大會也進入了尾聲,到了問道階段。
所謂問道,即是給低階修士一個向高階修士請教解惑的機會,低階修士們也很會做人,一般不會問太過於機密或是讓人難堪的問題,今天有很多男修就是藉此機會來一睹晏九娘風采,趁機和她說說話的,問什麼問題倒是無所謂。
還有同階修士之間的問道,提問者站到台前的空地上,指名道姓,讓對方站出來回答自己的問題。有時修煉上的心得感悟不一樣,還會切磋一場,能在大乘尊君面前露臉並指點一二也是極好的。
同階修士的問道那就有趣得多了,有修士追問對方你為什麼拋棄我,有本事在大庭廣眾下說清楚的,還有的說我覺得你煉丹的手法是錯誤的,現場煉一爐丹讓眾位尊君看看我們哪個是對的……各種雜七雜八的問題都有。
對於尊君來說,問自己問題的小輩越多,那就越有面子。也有表面不在乎者例如悲劇的妖君,每次到他時,場下都無修士站出來向他問道。
沒辦法,誰叫他喜怒不定,性格變態,他沒問你覺得我相貌如何就不錯了,還有誰敢問他問題?
站在人群中的林森回想起剛才晏九娘問道時那群打了雞血的男修們,又看看現在寂靜無聲的會場,忍不住感慨:除去妖君變態不提,這歸根結底還是個看臉的世界啊。
她正兀自感慨着,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林……道友,你怎麼會跑來這裏?你不怕危險嗎?」竟是雲出岫找過來了。
「這位道友,你認錯人了,我不姓林。」雲出岫看着眼前這個一臉威武的男修粗着嗓子道。
真是像模像樣,若不是他偷偷把一縷神識留在了林森身上,恐怕他找死也找不見這個傢伙。
「林道友,你真是闖禍小能手,那麼多大乘修士把你掛在了心上,你讓我跟着你,總比你一個人單打獨鬥好多了。」雲出岫誠懇地說道,「你到底要怎樣才能讓我跟在你身邊?」
妖君看着下方大氣都不敢出的修士們,心中鬱悶。他本是不在意這些的,又不屑於像鄭建那樣找托子來向自己請教,但一想到剛才晏九娘的門庭若市,各種問題層出不窮,心裏就不痛快。臉真的那麼重要嗎?弱智如「九尊君,您說用珠珠果釀的酒喝了可以強身健體,為什麼我喝了那麼多還是體弱呢?」這種蠢問題都有。
妖君心中戾氣上涌,真是笑話!珠珠果是給孕婦保胎用的,只有孕婦吃了才能強身健體,你個大男人吃了還能強身健體那才是怪事!
妖君剛想抬手叫過,但他何其耳聰目明,突然聽見遠遠的人群中響起輕微的說話聲,抬眼看去,是兩個男修在拉拉扯扯。他隨即笑道:「那兩個小輩,有何問題不妨大大方方地走上前說出來,本君自會為你們解惑。」
聞言,周圍的修士全都自動退開了,林森和雲出岫周圍竟空出了一大塊。
林森在離開雅崇仙君的洞府時,把他的所有藏書都收了起來,也認真看過了,她印象中上面好像有關於界石的記載。這兩天林森又翻了一遍,果然在《奇物志》上找到了,上面說:界石,又名至真之石。接下來就是一堆說的天花亂墜的文言文,大意是:哪怕全世界都在欺騙,界石也不會撒謊。
林森被雲出岫纏得緊,此時又聽到了在小黑本中榜上有名的妖君的聲音,一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咧開嘴對雲出岫笑了:「其實我一直不相信你無法說謊,也不相信你是界石。」她眉頭挑了挑,「我待會兒問你一個問題,你若是當場回答,我就相信你,也答應你跟在我身邊。」
雲出岫忙道:「一言為定,我從不說假話。」
他話一說完,就看到林森的眉心閃着一道紅一道綠的光,紅為喜綠為惡,一般人在做壞事時,這兩個情絲是跳得最歡暢的了。
雲出岫眼皮子跳了跳,難道這貨在這時候還要惹事?!
兩人沉默着走到台下,迎上各位尊君打量的眼神。
妖君在看到雲出岫相貌時目光微微一滯,隨後道:「你們要問何道?」
林森搶先答了話:「稟妖君,剛才晚輩問的是這位道友,並無意冒犯您。」
「哦?還沒輪到小輩之間問道,你們就先開始了?」妖君的聲音沉了下來。座上的其他尊君們看向林森,這小子的膽子倒像他的肌肉一樣大,這時候不討好這難纏的妖君就算了,還說這種找死的話。
「妖君,其實我的問題也與您有關。」林森還是低着頭,一副恭敬的模樣。
妖君突然來了興致:「那好,你說說是什麼問題?你們就當場問一問道。」
林森站起身來,轉頭看向雲出岫,努力不讓惡意的笑容露出來:「雲出岫,我想問你,你覺得妖君相貌如何?」
此問一出眾人皆驚。
但最驚的還是妖君,他在外面混了那麼多年,從來沒有哪個人會在他面前問這個問題,還是當着那麼多修士的面,這簡直是□□裸的挑釁!
妖君沒有看向林森,反而眯着眼睛盯着雲出岫,就像一頭狠戾的獸:「這個問題甚是有趣,你的答案是什麼呢?」現在情況特殊,他怎麼着也要把火氣忍下來,等大會散了再殺了這兩人。
雲出岫深深地看了林森一眼,轉頭直視妖君,薄唇輕啟:「雲出岫覺得,妖君相貌甚丑。」
所有的修士都震驚地看着這台下的兩人:這兩個傢伙,一個比一個瘋!
妖君氣得胸膛起伏不定。好,真是太好了!這個小輩更是直接打他的臉,他想讓他活久一點都沒辦法了,現在不殺了他,他堂堂妖君一定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小輩,受死吧!」眾修士眼睛一花,只見妖君已從台上飛出直衝雲出岫而去,雲出岫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竟是毫不閃躲。而林森已經運起御風術,往後方移去。
為了震懾周圍的修士,好讓他們知曉他是只能敬畏不能嘲笑的,妖君心頭已經閃過了上千種殘忍的死法。但沒想到他突然識海一陣刺痛,一道強大的神識侵了進來,在他的識海中肆意破壞着。
眾修士只見氣勢洶洶的妖君突然從半空中掉了下來,捂着腦袋在地上不停翻滾着,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大家都在屏息觀看之際,妖君又突然恢復了過來,他臉上帶着幾分怪笑,雖還是像平常一樣瘮人,但多了些痴痴傻傻的感覺。
沒投老和尚又跳出來當和事佬了:「妖君,這……發生了何事?」
妖君聽到有人喊他,轉頭看去,立刻被那個鋥亮的腦袋瓜給吸引了,他像一隻歡脫的兔子,猛地跳到沒投身上,一手扯着他鬍子一手摸着他腦袋,嘴上念着:「摸頭頭……摸頭頭……」
眾修士:「……」
水洛握緊了左思的手,「這傢伙瘋了不成?」
沒投把妖君從身上拉下,臉色很不好:「妖君,別鬧了!」他怎麼說也是一寺主持,也是要臉面的。
妖君看着眼前這個發亮的光頭不給自己摸了,嘴巴一扁,哭了出來,掐出法訣就往沒投身上打去,場面一片混亂。
眾位尊君中有的也被誤傷了,他們心中又驚又疑:這妖君絕對是中招了。再抬眼望去,雲出岫早就混進了人群中,和其他修士往外逃遠了,而主動挑起事端的壯碩男修早已不見蹤影。
正在想着,妖君又開始了無差別攻擊。他人緣本就不好,又沒有朋友,周圍的大乘尊君們這時都不約而同地對他動起手來……
已經逃到街上的林森自是不知妖君識海被毀,已經成了個智力低下的傻兒,她捂上胸口,只感覺心臟跳得飛快,做了壞事後的舒爽感遍佈四肢百骸五臟六腑。
她只看見妖君從半空掉了下來,也不知現在情況怎樣了?
林森完全沒察覺到她現在一個粗壯男兒的模樣,嬌滴滴地捂着個胸口,這畫面着實讓人倒胃口,過路的修士們看見她紛紛繞道走了,只有一人扶着腦袋氣喘吁吁地向她跑來。
「我已經當面回答了你的問題,現在可以跟在你身邊了吧?」雲出岫覺得神識極為疲倦,只想好好休息一番,但還是強撐着跟上了林森。
林森神色複雜,她擺了這傢伙一道,更加不能留他在身邊了,「你……不恨我?」
雲出岫點點額頭,林森又看見了他唯一的兩縷情絲。紫色的恨情還是一動不動,青色的懼情倒是在微微顫動着。「我不恨你,我只怕我找不見你,怕我永生無情無欲……」
「勞煩林仙子照顧一二……」雲出岫撫了撫額頭,暈倒在了林森懷裏。
林森心中鬱悶,也只能抱起他往租好的洞府飛去。
原本神色奇異的修士們眼中帶上了一絲瞭然:還說怎麼一個捂胸口一個撫額頭呢,原來是對同性情侶。看樣子,這後來的俊俏修士必定是下面那一個。
林森帶着雲出岫回到自己的洞府,剛剛把他安置到床上,一道影子就悄無聲息的閃到了她身後,「林仙子,還請你把從雲端城拿走的東西交出來。」
林森冷笑,果然利益迷人眼,當年說把她當朋友的影透現在竟也對她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