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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戌時後,岳托的軍營分出七千餘人馬,馬勒口蹄包棉直奔牆子嶺。
眼見韃虜果然向牆子嶺摸來,黑暗之中一個人影風馳電掣般搶先離去。
半個時辰之後,各個小山溝小山谷內,一千名小隊長正在一個個窯洞中催促:
「全體都有!各人帶好乾糧武器按演習隊形進入伏擊位置!不得喧譁嬉鬧!保持絕對安靜!這次不是演習!來的是韃子,是真正的實戰!誰要是壞了郭大人的大事,定斬不饒!」
各個大隊長中隊長早已知道郭少靖偵探來的消息,帶着小隊長在等候。接到郭大人的命令,立刻安排下去讓小隊長去各個山谷中集合隊伍。
其中有一萬名少年參加過實戰,此刻均擔任伍長什長以上級軍官,明白實戰意味着什麼!也知道該如何伏擊。
經過多次演習,各隊早已訓練有素。一個時辰之後,借着星光,六萬名少年已悄悄進入各自位置閉目養神,靜等那個時刻到來。
岳托的先鋒兵馬離牆子嶺三里,暫停!先休息一下吃點干餅,靜靜等待天色稍亮便直撲牆子嶺關城。
東方出現了一抹青光,鑲紅旗甲喇額真塔克魯下令:「攻城!」
先鋒中又分出一千餘人借着早上一點亮光,披着輕甲徒步向牆子嶺關快步奔走,這是一部分鑲紅旗士兵一部分索倫人海西女真人組成,全是攀爬能手。
蒙古人由於長年住在草原上並不擅長攀爬。
黑黝黝的群山之中,三百多米寬的牆子嶺關城橫亘在一條狹小山谷之中,城門洞上刻有「牆子雄關」四個大字。
破舊的城門樓子裏鋪着一些乾草,百十個穿着骯髒破爛衣甲值守的明軍兵士全都在沉沉昏睡,橫七豎八或坐或靠。
有的張着大嘴鼾聲如雷,有的翻着白眼像個死人,兵刃扔了一地,不時發出磨牙聲夢話聲,渾然不知大禍即將臨頭。
那一千清兵此時已摸到關城下三十步之外,耳聽得關城上此起彼伏的各種聲音,不禁啞然失笑,這防守果然鬆懈無比。
將彎刀咬在口中掏出飛鈎套索作好最後的準備,腳步猛然加快。
轟!轟!轟!…………
突然間爆炸聲轟然響起,位於前隊的幾百名爬牆高手突遭滅頂之災。瞬那間血肉骨沫橫飛,斷臂殘腿凌空拋起又重重落下,幾百名爬牆高手臉上身上頭上腿上到處都是血洞洞。
「啊!打雷了!打雷了!」關城上的明軍士兵猛然一下驚醒,都已深秋初冬了還打雷,茫然抬頭向天上探望。
轟!轟!轟!…………,郭少靖以每秒兩枚手雷的速度向山下那些偷雞摸狗之輩砸落。
「啊!啊!啊!…………我的臉!我的腿!……我的眼睛!……明狗有防備!震天雷!是震天雷!明狗偷襲!卑鄙的明狗用震天雷炸我大清勇士!無恥的明狗!狡猾的明狗!可惡可恨的尼堪!」
無數慘叫聲咒罵哄然響起。
「城下有人!城外有人!」明軍士兵倉惶跑出城樓來到城垛口向外張望,只見影影綽綽有無數人擠在城門前的大路上,不時有巨大爆炸在人影叢中轟響。
「這麼多人影,莫非是鬧鬼了?」
幾個軍士揉揉還沒睡醒的眼睛,使勁睜大用力望去,借着爆炸的火光,猛然驚出一身冷汗,那一個個光頭不是建奴還能是誰!
「啊!…是韃子!是建奴韃子!韃子來搶關啦!真奴韃子來搶關啦!」
幾十名軍士終於神智清醒扯開破鑼嗓,聲嘶力竭高聲呼喝,超高的分貝以每秒三百四十米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激射。
當!當!當!…………!
幾面破銅鑼敲得震天響,生怕關城內的總兵大人聽不見。
「啥?韃子來了!」
牆子嶺守關總兵吳國俊摟着剛從京城買來的小妾,折騰了半夜正在昏沉之時。
轟隆之聲傳來,也以為是打雷,猛然聽到關城上有人高喊韃子來搶關!銅鑼聲大作!知道大事不好!
霎時遍體生毛渾身冷汗,一把推開身邊的風騷小妾,急忙起床邊穿衣服邊運足氣用力大喊:
「敵襲!敵襲!上牆!韃子來偷關啦!上牆防守!」
還不等穿戴整齊便已奪門而出,朝着城門樓奔去邊跑邊大聲嘶吼!軍士聽到有動靜也歪歪扭扭跑來。
此時郭少靖已快速扔完十二顆手榴彈,迅速換個位置換成投擲震天雷,左手拿着打火機點着火右手抓起一個震天雷,順手捏碎外面蠟封,點燃火捻,用力向山下拋落。
這種震天雷與工部的震天雷相比較,增加了橫七豎八的凹槽,破片發散更均勻更多,內部還有一百多顆鐵子。
轟!轟!轟!…………
數不清的鐵片鐵子全方位激射,山下大路上擠得宻宻麻麻的鼠摸狗盜之輩再次迎來滅頂之災。
「放箭!放箭!」此時天色稍稍有些放亮,吳國俊眼見城外許多受傷韃子想要往兩邊山坡躲藏,急忙大聲命令。
心中憤恨兵部把精銳守兵都抽調去了遼東,此時關城中儘是些老弱,如何抵擋真奴韃子?
訓練無素的老弱軍士手忙腳亂取來弓箭,零零落落向前面射去,只射中幾個傷重躲避不及的韃子。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開炮!起緊開炮!」
一群軍士七手八腳從城樓里抬出六門積滿灰塵的虎蹲炮,再翻出火藥桶炮子桶。清理炮膛,填裝火藥………。
監軍太監鄭希詔臉色發白匆匆跑上城樓,「什麼情況?吳總兵!聽說有韃子來偷關。」
「鄭公公自己看吧!」吳國俊往關外一指。
「啊!這麼多韃子!咱們打死了這麼多韃子!咱家要趕緊向萬歲爺報捷!哈哈哈!咱家這次要發達了!發達嘍!吳將軍快派人下去割人頭,那可都是軍功!軍功啊!能不能升官發財全靠它嘍!哈哈哈!」
鄭太監仰頭大笑,手舞足蹈如顛如狂!
「報捷!」吳國俊一愣,隨即大吼:「點燃烽火!快點起烽火狼煙!」
幾個兵士四肢並用朝着兩側山頂上的烽火台如野狗般急速狂奔。
隨即吳國俊又命兩名親衛跨上馬匹飛馳宻雲鎮向吳阿衡總督報信。